“作者简介”胡斌,男,1974年2月出生,大学学历,供职于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研究室。长篇报告文学集《宁东》已由宁夏人民出版社出版。
一棵葱生长在田里,借阳光、雨露、土壤之利,使劲往上蹿。由于葱苗的先天优势,很快就出人头地,长得又高又胖。老农乐坏了,对它偏爱有加,时不时专门给它施肥、浇水、培土……开小灶。到秋天收获季节,这棵葱已远远高出其他葱苗的三倍。颈秆粗壮,三根同地生长的葱合拢进来也比不过它。这年,当地被命名为“大葱之乡”,这根葱便别无选择地被老农用红丝绸裹起来,装进专门定做的十分考究精致的盒子里参加展览。在展览现场,这棵葱一亮相,其他特选参赛的葱便黯然失色。而它以压倒群芳的绝对优势戴上“葱王”桂冠,送到大城市的展厅里供人观赏。那位老农也因培育出了“葱王”而被命名为“种葱能手”,披红戴花,受到重奖。
一阵喧嚣过后,葱终归是葱,要派上它的用场才能显示“葱王”的价值。于是这根“葱王”最终又回到它的同伴群体中,被贮藏在地窖中供冬天食用。“葱王”不厌其烦地向同伴们炫耀它获得的殊荣,讲它曾经的辉煌。同时,不甘寂寞的它也不想一直和平庸的同伴们挤在一起,总想再次突出自己,引人注目。“葱王”使出浑身解数,在地窖里又发出了新芽,并使劲往上蹿。正当它暗自得意时,老农进窖发现了它长的新秧,怕葱长虚了,便毫不留情地拦腰折去了长出的新秧。可是“葱王”仍然不痛定思痛,它想它曾给老农获得荣誉,一气之下再次抽出自身积蓄的养分,旁逸斜出地长出了又黄又丑的新秧,同伴们劝它,它却认为是嫉妒它。由于抽取养分过量,葱秆很快空虚发霉,新出的葱秧随之枯萎。老农进窖发现了这棵发霉的“葱王”,怕传染其他葱也发霉,便随手拣出“葱王”,毫不吝惜地扔进了垃圾堆。
看来,出人头地虽然是人们的共同追求,但未必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一马当先,如果弄巧成拙,只能自取其辱,甚至其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