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王佐红,男,汉族,1982年出生,宁夏固原人,大学学历。《黄河文学》杂志社编辑,在《作品与争鸣》《短篇小说》《黄河文学》等国内几十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文学评论等作品30余万字。银川市作家协会理事,宁夏杂文学会会员。
本来,像我这样的粗陋者,平时并没有个深思熟虑的习惯,也缺少起码的敏锐,按说不会有什么“脾气”可言。忽然有一日,不知那根神经错乱,竟生出要对当今部分社会文化作一番批评的想法。看来,是到了不说不行的程度。平时没有脾气的人偶有脾气可发,是幸中之事,自然心中的想法不吐不快。但又虑及自己学识浅薄,不敢妄言,因此找了一句“浅薄书生不怕虎”的话来给自己壮胆。
前一段时间,“马加爵事件”让国人很是“有聊”了一阵,给相对无聊的国人算是找了点事儿。“马加爵事件”一起,忽有一人大呼,青年一代精神危机,于是很多人大呼,青年一代精神危机。基于无聊,当下的国人越来越热衷于讨论一个又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话题。人们动辄就某一现象热烈而又激动地大谈特谈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他非谈不可的,或者他是在为人民而谈,为祖国而谈,不谈对不起党和国家,对不起人民似的。结果只是在未说明问题之前,又把这一份热情保持到了对下一现象的投入。其认识不外乎有二:一是表示一些愤慨和谴责。二是表示对当事人的理解和同情。当然也有一些折中的说法,却不过只停留在谈感想的层次上罢了。其效果为零,只是谈者们过了一把谈瘾而已。这种现象在国人已不算是新鲜事,正常得犹如一日三餐。
如果硬要给这帮谈者们找一份不被人痛恨至极的理由的话,我只能述之为无聊。当然,我不是一味地固执己见反对谈论之人,批评的关键在于这样的谈论并没有解决多少实质性问题。相反,大量的牵强附会和对事件本身意义的强奸倒乱了事实的本来面目和一部分人的视听。
试看,时至今日,还能有几人记着那位马兄,从他的身上汲取着所谓不多的一点教训呢?我想这样的有心人现在恐怕打着探照灯也难找几个出来。事实恰巧说明了国人当初的无聊和今日的健忘。在马加爵早已走出人们的记忆的今天,我在此重提旧人旧事,并不是想追谈什么,我缺少那份爱好和激情。而是乐意在马加爵和社会文化的关系上说一点什么。
马加爵的行为,当属变态之行列,中国人时下不甘于常态,于是许多人便流于变态,青年人尤甚,其规模很具广泛性,程度愈演愈烈,形式不断推陈出新。先是少年儿童纷纷弃学逃走,后来是歌星、作家们不雅的举止大放异彩,接下来作为时代精英的马加爵又给我们大开了杀戒。变态者们总是变态在人们的想象之外。往往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心情,变态者们已完成了他们的杰作。
我愿意把这一切归咎于社会文化,尽管这完全有可能被指责为牵强附会,然而我以为中国当代的社会文化确有许多不大好说的问题,而且还很严重,究竟如何个不大好说,在未找到更好的词表达之前,姑且称之为变态文化吧!
比如音乐,如今的歌坛是变态最为严重的一块,变态者们云集于此,百变其态,无丑不达其极。歌手们的歌越唱越难听,词越写越无趣,表达的情绪莫名其妙。使人很不能理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啥要跟我们的听觉过不去。近年来华语歌坛榜中前十名中每有八九是变态之人。诸如周杰伦、陶喆之流,其嘟囔之情态每让人生出尿意,陶喆在《黑色柳丁》里大唱“我只想哭,我只想哭……”我想他干脆哭得了,比他唱的或许会好听一些。至于周杰伦,更让人不能理解他要干啥,每逢其唱,我必无比痛苦,吐字不清,还总要抡一对双节棍,让人怀疑他是要自残或是打人。曾闻建安时期有一变态诗人好听驴叫,想他若生逢此世,必遇大饱耳福之机。唱也就唱罢,谁叫我不能长一对变态的耳朵呢,然尤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变态之音却受到了国人,尤其是青年一代的疯狂喜爱。看来,中国人的变态已具有了坚实的“社会基础”和充分的“后备力量”。
比如文学,这份被作家张抗抗称为社会的良心的事业,在当今的时代下,正大面积地衰微,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尴尬。这其实还不算什么,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它正遭受着部分作家自身的践踏。前不久读到这样一首讽刺当代部分作家文学创作的诗,内容大概是:男人们都露出了自己的把柄,女人们都露出了自己的漏洞,我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诗意何所指,相信大家都能参悟得到,我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事实上正是这样,当今时代的作家实在不敢恭维,出来三个作家,第一个敢写到肚脐,第二个就可以写到肚脐下三寸,第三个就干脆脱掉裤子再论其他,其变态之况竟掀起数次现象。先是卫慧、棉棉、九丹们公开用下半身写作,紧接着,纯粹出售性体验的木子美就呼之而出了,且大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领风骚的霸气,其厚颜无耻之程度足以创立吉尼斯世界记录。诸位先驱不光红了一大把不说,更直接的受益是书本的畅销,腰包的鼓胀。这种现象只能令我等变态不及时者眼馋不已,自惭形秽,不能企及。然而,却也多少改变了对做一个作家的追求。以前,我非常崇拜作家,自己也偶尔涂鸦,很乐意被人称为作家。看到这些变态者们的表演之后,若谁再戏称我为作家,我必大骂他一顿:你才是作家,你们祖宗八代都是作家,你将来生一个儿子也当作家。
比如……
我真的不想再比如下去了,也不能再比如下去了,纵使再有多大怒气憋在我心底难受,也只好自消自受,我得考虑要给国人留一点至少可以挽回的面子,不至于咱们日后无颜自顾。因此,面对着余下的许许多多的比如,我只能选择一串省略号来替代。同时,我深深地感觉到了羞愧,甚至愤怒。按说,应该有比我更羞愧愤怒者出来替我或是我们说话,可又虑及他们都较忙,无聊下来,还要忙着变态。因此,上面的话只有我这样的闲人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