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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久不见

接下来的一个月,并没有至夏想象中的忙,她还是只用专心的画画,至于画展的事情,晋轩已经全部代劳了,场地,他有,宣传,他做。甚至哪些画该拿来参展,都是他在拿主意,而且至夏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俗不可耐。

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这段时间,兰姨也从不来烦她,至夏心里明白一定是晋轩给她打过招呼。耳根清静的她灵感自是源源不断,连她自己都不觉得,笑容不知不觉的就多了起来。

于是画展前的某一天,她终于良心发现的主动请了晋轩吃饭,并且早早的就到了。所以当晋轩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时,心就多跳了两拍。

“如果你每次和男朋友去约会都早到的话,他一定会认为你太好追了。”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一坐下来就打趣她。

“我很少和男人约会,以前有什么事情,大都是杰瑞出面,我觉得浪费别人的时间总是不礼貌的吧。”至夏不是很肯定的说。

晋轩却听得心情大好,胃口也很不错,不得不说,换家餐厅就是一错,今天吃什么都觉得美味,不过他可不想话题再围着那个叫杰瑞的男人转。

“再过几天就是画展了,没有压力吧?”

“一切都是你在打理,有压力也应该是你吧!”晋轩很满意,这个女人,只有说到画展的时候,她才会想到身边还有一号他这种人吧,可接下来的话题,却又有些让他抓狂。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陪我,你的女朋友该生气了吧?”至夏是真的觉得很抱歉。

“我没女朋友!”晋轩往下筷子,开始觉得汤的油多了些。

“怎么可能?”至夏看看连吃饭都气场十足的男人:“你看看旁边的这些女人,眼睛都快把我杀死了,而且那天在商场,我有看到你女朋友,很性感,以东方人的身材很难得了。”她是画画的,自然对美有着本能的挑剔。

原来她看到了,不知为什么晋轩彻底的没了胃口。看着至夏小口的喝汤,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当时我们不是很熟啊,而且打扰一个不想理自己的人会很不礼貌吧。”

“莫至夏,不想理人的应该是你吧?”晋轩发现自己只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什么情商理智的都有归零的趋势。

“好了,好了,不生气,都是我不好行了吗?”她软声求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晋轩,你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独特,怪不得一大堆女人对你趋之若鹜的。”

“莫至夏,我知道你虽然一直在英国长大,但中文功底一般人比不上,我怎么听着这话好像我就是一有缝的臭鸡蛋,这么难听呢?”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撑不住笑了起来。

而至夏早已经捧着胸口笑得一塌糊涂,记忆中,晋轩何曾见过她如此灿烂的笑容,没有悲伤,没有防备,此刻在他们之间,更没有横着一个——贺成。他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柔软。

画展终于开始了,至夏也知道自己在国内没有名气,名不见经传的,也没指望有多少人捧场。那天一大早,晋轩就来接她,做发型,选礼服,以前这些事都是杰瑞做,所以在去画展的路上,她终于良心发现地说:“晋轩,谁要是做你的女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听到这句话晋轩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凭她没心没肺,乐享其成的姿态,就知道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想我不是第一个被你如此夸奖的人了吧?”

“第二个。”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以前这些事都是杰瑞帮我打理,用他的话说,我除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画画,别的什么都不会了。”

晋轩从后视镜里死死的盯住这个迟钝的女人:“那个什么杰瑞是留学生吗?”

“他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特别热情,也喜欢画画,对中文的感情很深厚,而且我刚到英国的时候因为语言不通不喜欢和人说话,他就死k中文,现在听他说话谁都以为他是中国人。”提起好朋友,至夏的心情更好了。

“他在大学主修艺术还是中文?”

“商务管理。”提起以前的事至夏突然发现她特对不起杰瑞:“他以前为了帮我换了好几个工作,所以这次回英国之后我不会再连累他了。”

“莫至夏你可不可以再笨一点,一个男人为了你,放弃他的爱好、他的工作甚至他的母语,你以为他就是单纯的把你当作朋友。”晋轩忍无可忍的问道,这个女人敏感的时候像刺猬,迟钝的时候是蜗牛,而且她永远是该敏感的时候迟钝,该迟钝的时候敏感。

至夏睁大眼睛看着晋轩,却发现自己竟然铰尽脑汁也想不到反驳晋轩的理由,在英国十年,那些最难熬的日子,有哪一次不是杰瑞陪自己过的,圣诞、中国新年甚至情人节,这一切如果简单的当作友情似乎真的太牵强。

晋轩不再说话,他知道应该给时间让她慢慢接受和消化。至夏是真的震撼了,想到十年来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被杰瑞照顾着呵护着,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只是她不知道,还有更大的震撼等着她。

刚到目的地,才下车,一大群记者就围住了他俩,一个个问题蜂拥而至:“林先生,请问您举办这次画展的目的是什么?”

“林先生,听说此次画展的元素是以流浪儿童为主题,您是想帮助那些居无定所的流浪人吗?您以前不是说过在现在社会,不能有一份工作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吗?是什么改变了您的想法?”

“林先生,听说此次画展所有的画都是出自您未婚妻之手,这是真的吗,您是什么时候订婚的?”

……

晋轩抬起双手,片刻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眼眼巴巴的等着他的答案。

“这一次确实是我未婚妻举办的慈善画展,所有的画都是她的作品。我们将以拍卖的形式售出,所有的钱都会捐给流浪儿童,所以希望大家将注意力放在流浪儿童和画展那块。至于我的未婚妻,还是少些八卦吧,因为关于我的八卦太多了,我不想带给她困绕。

与林晋轩伟过诽闻的女人没有一千都有八百,什么时候见维护过任何人。所以此言一出,现场立刻沸腾了。

“林先生,你身边的这位美女就是你的未婚妻吗?”

“林先生,你们已经在准备婚礼了吗?”

……

此时保安已经走过来分开媒体,晋轩带着至夏走进画展中心,看着那些对着画品头论足的所谓上流社会,至夏明白,在晋轩身边,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微笑就好。

画展自然比至夏预料中成功,每一个出现的人都是名流,可是至夏就是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的直觉发现,所有买画的人不是想收藏,更不是做善事,他们的目的只是以画为跳板接近平日高不可攀的鼎盛集团的老板——林晋轩。

在晋轩带着她周旋于那些人中间时,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林先生,一看这些画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您的未婚妻真是一位难得的才女啊!”

“林先生,莫小姐真是又漂亮又才华横溢,莫小姐,能够认识您是我莫大的荣幸。”看着对方伸出的手,至夏本能的想拒绝,晋轩笑着握住对方的手说:“胡先生,光喜欢可不行,呆会儿拍卖的时候,可不许手软。”这可是赤裸裸的要挟了,至夏皱起了眉,心里有些郁闷。

“唉呀林先生,两位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结婚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通知我们

……

至夏脸上的笑已经僵硬了,她麻木的跟着晋轩转到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身边,立刻娇滴滴的声浪又淹没了她。

“林总,你上次说从欧洲回来就找我的,这么久了,电话都没有给我……”

“林总,你看我现在的皮肤是不是细了很多,是用你上次要我买的牌子,可贵了,不过效果挺好的,不信你摸摸。”说完就要去拉晋轩的手,却被旁边一个高个子女人不客气的挤到一边。

……

至夏松开挽着晋轩的手,却被他一把握住手心举起来大声宣布:“这是我未婚妻,如果大家对画展有什么想法可以去找她的助理,如果对画没兴趣可以离开了。”

他依然在微笑,但那些女人马上噤了声,四散开来,指着画开始品头论足的高深起来。

晋轩看至夏有些不耐烦,带着她向人少的地方走去,刚想找个什么话题打破沉静,至夏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晋轩顺着她目光看去: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站在一副画前深思,那幅画晋轩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一个小女孩跪在公园的椅子旁,喂一个白发苍苍躺在椅子上的老人吃着什么。而在离他们不远处,一个衣着光鲜靓丽的女人正弯腰去捡前面小男孩随手丢下的玩具。那个男人深深的看着,似乎在感受画画人当时的心境与感触。

晋轩掌心至夏的手已经冰凉,脸色苍白,似乎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男人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晋轩熟悉的、温文尔雅的微笑。也许他才是整个画展唯一在研究画的人,所以显得特立独行,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贺成。

贺成的目光在晋轩和至夏紧握的手停了一下,慢慢移到至夏苍白的脸上:“至夏,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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