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给我上了一份田园沙拉,给我老爸一份金枪鱼三明治。我盯着我的西红柿、鸡蛋和莴苣,“爸,你想我还会不会再遇到像亚历山大这样的人?”
“你怎么想?”他问,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想不会了。我想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他这样特别的人只有在电影和言情小说里才会出现,就像希斯克利夫和罗密欧。”
我的眼泪涌了出来。
“没事的,宝贝”,老爸说,把他的餐巾纸递给我,“遇见你妈妈的时候,我戴着约翰?列侬的那种墨镜,头发长得披到背中间。胡子拉碴的,从来没有修剪过。因为我的外表和激进的政治倾向,她父亲很不喜欢我。但她和我的世界观是一样的,这才是最重要的。记得那是一个星期三,在大学的草坪上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她穿着一条红褐色的喇叭裤,一件白色吊带背心,手指卷弄着她的棕色长发,抬头望着天。我走过去,问她在看什么。‘那只鸟妈妈在喂她的小鸟,是不是很美?’她说,‘那是渡鸦(英文发音为瑞文)!’接着她引用了一段爱伦坡的诗句。我笑起来。‘你在笑什么?’她问我。我告诉她那是乌鸦,不是渡鸦。‘噢,一定是我昨晚派对玩得太疯,今天才看到这个,’她说着跟我一起笑了起来,‘但是它们还是一样很美吧?’我当时立刻就说:‘是的,它们很美,可你更美。’”
“你这么说?”
“我不该跟你说这个,尤其是派对的部分。”
“老妈跟我说过很多次我的名字的来由,不过她也没提过什么派对。”
谢天谢地我爸妈那天看到的是渡鸦而不是松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爸,我该怎么办?”
“你得自己去找答案。但如果再有球过来,你不要把它扣到围网上去了。睁大眼睛,轻松接球。”
我让服务员把我的沙拉打包,因为我没法边吃边分神思考老爸的隐喻。
我的思绪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该怎么做。主动击球,还是等着它到我这儿来?老爸去跟一个朋友聊天了。这时我听到一个声音说:“你表现得不错啊,瑞文!”转过头去,麦特正靠在前台旁边。
“我根本就不会打球!”我回答说,有些惊讶在这儿看到他,忙四下张望,看特雷弗是不是也来了。
“我不是说网球。”
“我不明白。”
“我说的是学校,是特雷弗。别担心,他不在这儿。”
“那么你要开始算账了?”我问,握紧了我的球拍,“在这儿?”
“不,我想结束这件事。我是说,他对你、对贝琪、对每个人所做的事,包括我。我还是他最好的朋友呢。你那天所说的话是对我们大家的维护,虽然你根本不喜欢我们。”他笑起来,“我们对你很不好,可你还是为了我们大家对抗特雷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