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一个吸血鬼——我从没听说过德古拉伯爵有工作。
说起关系这东西,如果我老爸认识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或者英国女王,那就是美事一桩。但是认识阿姆斯特朗旅行社的珍妮丝?阿姆斯特朗,对我而言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每个礼拜有三天,我放学后得到这里打工,装出活泼的声音接电话,忍受刺眼的闪光影印各种票券,跟那些第N次去欧洲的小资们交谈。更糟糕的是,这里对服装的规定太老土了。
“我很抱歉,不过你不能穿这个……”珍妮丝盯着我的鞋说。“你们小孩管它叫什么?”
“军靴。”
“我们这儿可不是军队。另外,涂唇膏可以,但你得涂红的。”
“红的?”
“不管哪种红都可以。”
听起来真是宽宏大量啊!“粉红怎么样?”
“粉红最好不过了。而且你要穿裙子,但别太短。”
“红裙子?”我问。
“不,裙子不一定要红的。可以是绿色或蓝色。”
“不管哪种蓝或绿都可以?”如果她想要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那我就装白痴吧。
“当然,再就是长筒袜——”
“不能是黑色?”
“不能有洞。”
“还有指甲油。”她开始盯着我的指甲看。
“不能是黑的,任何一种红色都可以,粉红最好不过。”我背诵道。
“很好。”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来你已经适应这里了!”
“谢谢,我想是的。”我说着,起身准备离开。我看了看表,这个面试花了十五分钟,但感觉像过了一小时。这份工作将会是痛苦的折磨。
“那就明天四点见,瑞文。还有什么问题吗?”
“面试时间算薪水的吗?”
“你爸爸说你很聪明,可他没告诉我你这么有幽默感。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谁知道呢,也许你长大了就想做旅游代理呢。”
如果真这样,我的幼儿园老师皮维西太太应该会很欣慰吧。
“我早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我回答道。我本想跟多年前一样告诉她“吸血鬼”,但我知道她不会懂。
“你想做什么?”
“职业网球选手,他们有免费的球拍可拿!”
老妈为了让我完全融入杜斯维尔的商界,给我买了一些难看的亮色职业套装。看到价格标签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
“啊呀!这些套装比那只网球拍还贵。我把它们还给你,我们就扯平了。”
“问题不在这儿!”
“我不懂。”
我不情不愿地穿上白色衬衫和蓝色及膝短裙。老妈欣慰地看着我,好像我这个样子就是她一直想要的那种女儿。
“你以前还扎小辫穿露背装和喇叭裤呢,不记得了吗?”我问,“我的穿着跟我这一代人也没多大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