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鸟自缭绕云海冲下,但见翠峰簇拥,奇松怪石,丛丛斑竹,半天没瞧见个人影,只好落地,在林中疾走。
凤鸟第一次对活在深山野林中产生了莫名的厌烦之感。要知道它向来都是向往山水自由的仙禽。
费了好大劲,凤鸟才终于找到一颇具风韵的村落,一打听才知道苍术的家果然在这。偌大一间木屋依山而建,小桥流水野花,倒是优哉游哉得很!
屋里一童子推门而出,凤鸟风风火火冲上去:“苍术呢,让他赶紧滚出来,寒山出大事了。”
童子被吓了一大跳,瞪着眼道:“师父云游在外三个多月未归,现还不知道人在哪呢!”
凤鸟气结,急得围着童子转了几圈。“你总能传个信给他的吧,让他赶紧回来!”
童子摇头:“师父不知所踪,如何传信?”
“不是,”凤鸟咽了口沫,“他逍遥在外,都不担心你这家里有个三长两短?”
童子漠然:“你说什么呢?!”
凤鸟暴起:“老子说,你再不找你师父回来,我就一翅膀拍死你!”
结果,童子先下手为强揍了凤鸟一棒。凤鸟顿时一阵发晕,待回过神来,童子早跑了。凤鸟气得差点没一把火烧了苍术的老巢。
最后,凤鸟还是拿了根木炭,在苍术家里写满了:苍术无赖,言而无信,背弃寒山之云云。还跑到村落里敲锣打鼓,昭告大众。
大家纷纷表示一定是有误会,苍术乃是个难得的好人,还拿出很多好吃的安抚凤鸟。凤鸟下不了嘴,饿着肚子匆匆离开。
归来寒山时,凤鸟无奈地拍了拍身上风尘,然后特别愧疚地告诉南风这个糟糕的结果。南风若有所思,只说了句:“大概他也要倒霉了吧。”
凤鸟不解,直到含星跑过来,它才松了口气。
“这小少主,怎么活过来的?”凤鸟问。
南风叹了口气:“我要知道就好了。”
含星面带忧色:“南风叔叔,有我母亲的消息了吗?”
南风略带难色:“不着急,一定会有的,你母亲会回来的。”
含星噙着泪花:“我母亲既是与那妖王作战失踪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罢,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是不是可以找个妖问一问。”
“这个,”南风沉吟,含星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事不能再拖了,“好,你且在家里好好等着,我这就去妖界问问。”
含星想了想,又添了层忧虑:“是去探听一下,不是问,你去问,万一他们要杀你可怎么办?”
南风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我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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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星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完全没觉察到身后杀柳的到来。
“小少主在想什么,竟然如此入神?”杀柳道。
含星恍然间听到这个声音,吓得蹦了起来,却打也不是,逃也不是,僵在那里,缓口气问:“你想干什么?!”
杀柳撇嘴一笑:“我就是来看看小少主身体如何了,毕竟你一病,引得寒山与妖界大乱,可了不得了。”
含星气结:“你什么意思?”
杀柳:“没什么意思,哎,说说看,你是怎么病了,又是怎么好了?”
含星:“不知道!”
杀柳:“那你怎么醒过来的,也不知道?“
含星:“就是不知道!“
杀柳:“小少主,我想告诉你的是,第一,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事实;第二,如果我对你有恶意,那你就更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含星叹气:“我的确不知道。”
杀柳居高临下地审视含星的脸,她看起来并不像撒谎,那么,事情似乎也明朗了许多。
“最近你们寒山热闹得很啊,仙客道友络绎不绝,倒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小少主给我引荐引荐,如何?“杀柳道。
含星瞪了他一眼:“你要找谁?“
杀柳微微一笑:“随便,就看你认识谁了。“
含星头也不回一路小跑而去,杀柳不急不缓跟在后面。杀柳一副斯文相,一路倒没有引起任何敌意。直到离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犹如寒霜渐起。
“离阳哥哥???“含星略带怯意,“是他自己找过来,说要认识认识各位仙家。”
“阁下来此,有何见教?”离阳语气冷淡。
“哎,不敢不敢,我请教还来不及呢?听说前几日小少主病了,引得寒山与妖界大乱,所以特来看看,不知小少主当日身患何疾,又是如何康复的呢?”杀柳轻松笑言,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离阳皱眉不语,这件事他未多加过问,南风似乎也没有找到原因。身旁德高望重的越岑真仙,初见杀柳神气内敛,一身平和,在平日所见的神仙当中,倒算顺眼那种。听闻他与离阳的对话,便问:“这位是?”
杀柳见问,便道:“在下杀柳,想必阁下就是蓬莱仙岛上的越岑真仙了,果真百闻不如一见,真仙风采,令人仰慕。”
越岑愣了下,道:“老朽闭塞,隐约也听过妖界有阁下这位人物。”
离阳:“我家小妹如何情形,你要是不知道,就该问问端从,问问夜凌,他们做了什么自然只有他们才清楚。”
杀柳:“我要问的自然是我们没有做过而不明所以之事了,寒山君,是怎么断定此事是我们妖界所为呢?”
离阳:“当日众目睽睽,只有你们才有机会,才有动机!”
杀柳:“当日我们所求,无非就是两方重修旧好,互通往来,请问山君,我们还会有何动机呢,而且“,杀柳眼中颇具玩味,”难道你们寒山就没有动机了吗?”
离阳:“从始至终,就是你们惹是生非,居心叵测。”
杀柳:“山君何必动怒,最后的结果我们不是一无所获还损失惨重吗?我们如何居心叵测啊?居心叵测的只会是见不得我们两方修好的人,这样的人我们妖界或许会有,但是山君你扪心自问,你们寒山就没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