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青天大老爷,咱们都这儿喊了多少冤屈了,连理都不在搭理的,到底是徒有虚名罢了。”有人见郭威就这么样的走了,甚是不忿。
“天下乌鸦一般黑啊!”也有的人这样感叹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在帝都时,郭青天与一众纨绔子弟可是活脱脱地将一二八女子给凌辱致死...........”看着郭威‘口碑’直降,立马就有人爆起了黑料。
“我呸,亏老头子刚才我还将他当个人看,到底是官老爷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什么事都没干的郭威,在江都郡直接成了‘天下第一庸官’。人言可畏啊。
骑着马走在前面的郭威,耳朵一直是不差的,自然能听明白后面有人在咒骂于他,他朝身旁的宋三一瞥,“江都的百姓都是这么大胆么?既敢辱骂朝廷钦差,平日里又怎么会受父母官的气?”
宋三一听他这么说,立马尴尬的笑了笑,“窝里横而已,还不是欺负您心善,若是刚才一刀劈了那赵统,他们不就跪下直呼‘圣明’了么?”
郭威看着宋三似笑非笑地贱模样,他扬起手中的鞭子,口中念念有词道,“以前是我过于蠢笨,办事亦不精明,今日局面不同以往,我要做的可是轰动天下的大事,实在没有必要照顾所谓弱者的境遇。”
宋三见郭威浑身上下充满了邪气,诧异道,“公子自遇袭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真是不敢揣测了。”
“决定他们命运的,从来都是江都郡的大老爷们,救他们于我有什么好处?是再给我补一补那破碎的‘青天老爷牌子’,还是让他们假惺惺地念我几句好?河堤下的事你又不是没见到,人心难整啊!越厨代庖的事不能干啊,毕竟那是天子应该做的。”郭威叹了一口气,继续驾着马‘得得.......得得’地前行着。
过了一会,那叫赵统的人屁颠屁颠地从前面跑了过来,他大口喘气道,“大人,前面就是郡守府了!”
闻言后,郭威收了收马缰绳,伫足朝前望去,只见一座恢宏的大宅院屹立在那里。大门前两座白玉狮子呈坐蹲式样,只见它们前肢斜伸,胸部挺起,狮头昂扬,双目圆睁,好一副威风样子。
“既如此,我便下马等候,容你进去禀告!”郭威知道到了人家的地盘,怎地也得讲一些礼数。
下马后,郭威背手慢慢地踱起步来,对于这素未谋面江都长官,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打交道。
他抬头望了望那大门前‘宇文府’三个字,心中不由地想起了阿丽曾说与自己的一段故事。宇文家是当年起兵驰援老王爷的家族之一,只是后来众所周知的原因,未能成行。从那以后双方便不大联系了。
久经沙场的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宇文家因为历史原因对八王爷府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年更有直接倒向赵昊怀抱的势头。
在前往江都郡的路上,郭威都有点怀疑,当今天子赵昊是不是想利用些许旧事做些文章来恶心人?
郭威焦急地在门外等候着。他虽尽量保持一副心平气和地样子,但依旧心乱如麻地很。
他可以不在乎宇文家如何整治自己,他担心的是若自己不能及时的挑起争端,任人牵着鼻子走,于王府实在被动。
“哈哈,是贤侄来了么,快开中门!”终于一阵爽朗地声音从门里面传出,只见一个身材甚是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身劲服,留着络腮胡,浓眉大眼,典型地国字脸,一看就给人憨厚地样子。
虽说此人面向给人感觉甚好,但郭威依旧不敢放松,如若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人该是宇文坚了。
“拜见将军!”眼见宇文坚要迈门槛而出,郭威很是识相的拾级踏上青石板,上前迎了上去。
“你是郭威吧!好小子,这体格甚是不错。”宇文坚上来就来回地在郭威身上扫来扫去,然后还不忘用那宽厚的手掌拍拍他。见郭威半天没甚么反应,与传说中的相去甚远,只会一个劲地傻笑,宇文坚更是乐的合不拢嘴了。不停地唠唠叨叨的说道,“这就对了,咱们都是武夫,玩心眼肯定斗不过那些老狐狸。老主子临了临了还是找了个厚道人啊!我这个当叔的可是听说你在大兴城里的事了,是不是李家搞的你?听说这小子过段时间要来我的地盘做事,我给你出气。就李元那个王八蛋,都播出什么好种来?下三滥就是下三滥............”
对于宇文坚自带自来熟的特质,郭威真的有点不大适应,这人威风几十年了,怎地还跟以前一样?是念旧情还是怎样?还是特意伪装的?他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被宇文坚搂着的郭威,二人就那么肩靠肩地走进府中。一路上穿过几道回廊,绕过曲幽,横插凉亭,终于来到了正厅。
宇文坚随意地搬过两把椅子,然后又递给郭威一杯茶水,最后又一挥手将那些伺候的人给赶了出去。换了一副严肃地面孔,“说吧,此次来江都是何意?”
郭威见他这般喜怒无常,也是正了正神色,“小侄,也是不知,大家既是明白人,我也不敢说假话,天子鞭长莫及地地方,谁知道他又动什么歪脑筋?只怕是没好事。再或者他想看戏?”
宇文坚边抿着茶水,边快速地动着脑筋,那副精明地样子实在与刚才在外头,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只听见他说道,“当今天子成大事不足,小聪明不断。以前争一城一池的得失,近些年坑人的水平虽有些上涨。但在绝对的实力下,尊他声陛下是给太祖爷面子。照我看他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些年刚开始我是恨太子殿下,但现在早就释怀了,今天我给你透个底,若是那一天再到了关键之争,吾家上上下下依旧以王爷旧部自居,毕竟我们家大老粗一枚,没有那个夺大位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