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招呼的禁军一路小跑的冲了上来,大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很,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啊,什么叫急上司之所急、办上司之所想,他们摩拳擦掌着,一副誓死要为郭威分忧的劲头!
那士兵头不由分说的上来就施展了‘呼人大法’,赵狗子只觉得腮帮子痛的没了知觉,接着那殷红的鲜血慢慢地从嘴角流出,,他踉踉跄跄着,像极了农田中扎的稻草人,仿佛一碰就要倒似的。
士兵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朝魏无忌拱了拱手,很是谦恭的问道:“魏将军,您看这?”
看着士兵头脸上谄媚的笑容,魏无忌心里乐开了花,他不禁有点飘飘然,“他竟然叫我魏将军?没错,就是这么叫的!”
士兵头也算是个老兵油子了,魏无忌那张大胖脸上抖动的肌肉,让他明白果然拍马屁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好方法。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凭此入了那人的法眼,接着说不定人家再来个投桃报李,那自己还愁升迁么?虽说未来不可期,但是万一哪一天真的成真了呢?士兵头终于有了动力,办起事更加卖力起来,他单手掐腰,大声冲着自己的寥寥属下喝道:“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疯子收押起来?”
一听自己有可能被关入大牢,再想到平日里那些,人前笑呵呵背后吃人不吐骨头的衙役,赵狗子再也没有刚才的‘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英雄气概了,他干脆耍起了无赖,再地上打起了滚,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军爷,小民是冤枉的!求求您放过我吧!”
一听憨老汉要求饶,那士兵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他娘的,你若是没事了,老子还有前途么?你不是有种的很么?我成全你!”
可是这些话士兵头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他在想若是继续放纵这厮胡说八道,自己定不能取悦车内的贵人,他向前逼近了几步,“这位老哥,有些话您还是到衙门里与大老爷去说吧!”
那扮作他妻子的妇人一看军爷当真动了真格,赵狗子是什么人别人不知,她又岂能不了解?这个满嘴只会放空炮的家伙,平日里给人表表忠心还行,一遇到事了他不出卖自家兄弟那就是有骨气了,现在大批禁军正聚集在这里,若是这厮承受不住当街招了供,只要这些人一封街,那真是插翅难飞了,“不行,我得阻止他!”
“军爷,我家男人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您可不要和他这个怂货一般见识啊!平日里他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这个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的,不信的话您可以问问我们那保长的!我们俩老来得女,虽说是个赔钱货,可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能不疼?他忘恩负义,郭青天明明给我们指了条明路,他竟然不信,说破天还是郭青天真真的为我们这些百姓做过主,不然孩子他爹也不至于这般疯疯癫癫啊,这父母官若是人人都像郭老爷一般,我们还用冒着冲撞朝廷大员的风险在此候着他老人家么?军爷您说说话啊?”说到最后这妇人哪里还是求情啊,分明就是用她那独特的大嗓门左右舆论啊!
那哭丧的领头大哥越听越高兴,这简直就是救命符啊,他拍了拍自家二弟的肩膀,“这王婆娘真生了一张巧嘴啊!但愿哥几个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那留有山羊胡子的男子似乎做好了放弃赵狗子的准备,“大哥,要是实在不行只能牺牲他二人了!”
一听老二这么让人寒心的话,哭丧大哥忍不住大骂几句,“你小子给我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抛弃自己的弟兄!”
可是说归说,哭丧大哥还是舒了一口气,有些话他不能说,恶人从来都是自己的下属来做的,这也是老二一直备受重用的原因,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替老大背黑锅的。
那妇人一看赵狗子还在那里打着滚,总算没有辜负她的期望,问题是你要是装的再像些就好了?
那妇人一狠心径直扑倒赵狗子的身上,“当家的,你醒醒,我是贱妾啊!”口中叫嚣不停,手里自然少不了推推搡搡的动作的,就那样王婆娘终于顺势和他家官人扭在了一块,“赵狗子,你给老娘装的像些,现在你就是个疯子!”
听着王婆娘的救命法子,赵狗子当真来精神了,他甚是粗鲁的推开了自家的婆娘,他不知从哪里发现了一个吃瓜群众,就那样冲了过去,“乖女儿,别怕,爹爹在护着你呢!”
你还别说,人家赵狗子的演技放在今天,金鸡百花绝对绰绰有余,至于那传说中的奥斯卡还是有点距离的,但是这不妨大家认清了一个事实,这女娃他爹真疯了!
不知是不是赵狗子突然来了灵感,在抱着人家黄花大闺女上下行咸猪手时,嘴里也没停着,“郭青天您为什么不救我闺女?”
“郭青天您为什么不救我闺女?”这话再次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当众人在纳闷你家闺女死了管人家屁事时,赵狗子又疯癫了起来,“他们说您老人家就在现场啊!”
“老东西,你给我滚开,你他娘的坏我闺女清白!”不知哪冒出来的妇人开始暴打赵狗子!
“郭威你枉为郭青天!”赵狗子又开始刷新了人们对于其大胆污蔑的认知。
魏无忌一听这这分明就是深深地套路啊,天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装疯,然后妖言惑众,“将这疯子抓起来!”
苦苦等待立功的士兵头子哪能容忍他继续猖狂下去,“你这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当真有碍风化,带走!”
临行之前,不知谁从哪里找来了一块臭抹布,当真严严实实的堵住了赵狗子的嘴!
车内的郭威听到这一小会的风云变幻后,只说了一句,“若他不是真疯了,就凭这份城府又何苦这样看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