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认为这个贺兰广的龟缩防御是最佳策略?”
中军大营里,荟柠公主猛地站起身来,方才杨言的一番话让她十分意外。
她看着杨言说道:“你刚入朝参政,不知其中利害,本公主不怪你,你知道贺兰广是什么人?他可是我二哥举荐的平北大元帅,后来因为屡次贻误战机,导致启明山以北,尽数落入敌手,这才被罢为上将,如今他老毛病又犯了,竟然不做抵抗,就要连弃三个关口,使整个北境门户洞开,置我二十万大军无处可援,无险可守,仅凭帝国律法就可以判他个渎职之罪斩立决,你反倒说他的策略是最佳方案,我倒想听听你的解释。”
杨言哈哈一笑,斜躺在椅子,摆了个最舒适的姿势道:“公主大可不必担心,我之前也研究过北境之战,也对贺兰广的事情了解过一些,此人虽是沙场老将,然而谨慎有余而魄力不足,的确不配主政一方,不过如今他作为公主的属下,却是十分合格甚至优秀的人才,公主的要求是尽量拖延时间守住四大关口,以便于援军能有落脚之处,他于是将所有粮草和军队收缩在一个关口,表面上看来的确是不战自退,实际上我认为这人深得防御之术,他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明白粮草和人力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尤其北境环境险恶,补给运送之困难,实际上双方打的就是一场粮草消耗战争,先前帝国之所以屡战屡败,除了主将战略决策失误之外,主要还是纳息人在粮草运输、后勤补给具有先天优势,反观我国补给线漫长,以至于处处掣肘,大军不敢离开关隘主动出击迎敌,一旦被人掐断补给线,焉有不败之理?贺兰广正是明白这一点,将粮草人马集中一处,靠着镇云关易守难攻的优势,固守待援,辛姵若是久攻不下,必定怕我援军一到,腹背受敌,所以会暂时退去,到时候只要镇云关不丢失,其他三个关口我们都可以逐一拿下,毕竟纳息人善攻不善守,无法将关隘的防御体系发挥出最大的优势。而这些关隘系我军所造,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必定留有秘密要道以防敌军。所以公主大可以放心。”
荟柠听他这么一说,果然觉得有理,于是传怒为喜道:“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应该怎么回信,若是全数按照他的意思办,我先前的军令岂不成为笑话,让我以后怎么指挥大军?”
杨言拍拍衣服站起来,一把将公主拉入怀里:“你一出生就在玩弄权术,现在你倒来问我?”
荟柠脸色一红,娇嗔道:“你们男人难道不是都想显的比女人强吗?给你机会展示,难道你还不想要?”
杨言无语道:“我杨言可不是那样的男人,老婆越有才,就越该高兴才是,你啥时候也学起别人玩这些花花肠子,咱们两个坦坦荡荡的多好。”
荟柠笑道:“你才夸我会玩弄权术,这不就是?”
杨言笑道:“真是服了你了,好吧,这书信就这么写,先让皇帝下一道圣旨,责骂他不守军令,罚俸一年,军衔降为中将,仍保留大将军一职,以图戴罪立功,然后你自己再秘密修书一封,夸他谨慎用兵,一定会在皇帝面前力保他,将来必定重用等等,这叫先给个耳光,再给个甜枣,他若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必定会更加勤谨。”
荟柠笑道:“你还说本公主玩弄权术,你自己就是个大阴谋家,张口就来,先是为了省银子招难民为家兵,后又借我的盔甲去糊弄议会的检察官,我看这元帅应该让你来当才对。”
杨言笑道:“我才不当什么劳什子元帅,我喜欢睡元帅。”说完一把将荟柠按倒在长凳上。
两人滚做一团,荟柠红着脸推着他道:“别这样,万一外头进人怎么办?”
杨言道:“中军大营,谁敢不打招呼就进来?好敏儿,让我好好稀罕你。”
“胡子扎的人好痒,你最近咋不刮胡子?”
“天冷了刮起来不方便,让我摸摸,看看最近这段时间它长大了没?”
“不要,你的手好凉,嘻嘻。”
“咱们到里面热炕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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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悉悉索索声之后。
“……让开……你压我头发了……”
“好敏儿,手拿开一下,我真的只是看看……”
正在浓情蜜意之时,怀燕在外面道:“禀告公主,安和郡主求见。”
杨言怒道:“不见不见,都什么人,这个时候来捣乱,要气死我。”
荟柠:“快别听他胡说,让符妹妹进来吧。”
“是,公主!”
“等一下,让她等一会进来。”
“好的,公主!”外边怀燕见这番情景,不由的把脸涨的绯红。
“都怪你,快帮我整理一下头发。”
“哎呀,你怎么又掐人,疼死的,你看看,我这身上没一块好肉。”
少顷,二人从里间走出,已是衣冠整齐,只是脸上还有着红红的春意。
符茵说笑着从外边进来,看见二人狐疑道:“你们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荟柠连忙道:“能干什么?还不是因为这北境的事吵了一番,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服气。”说完把脸看着杨言道:“你说是不是?”
杨言连声道:“是!是!我们正想找师傅评评理,谁知你赶巧就来,省得用人去请。”
符茵冷笑道:“算了,我不过随便问两句,说吧,到底北境怎么了?”
于是二人将贺兰广的事说了一遍给她听。
符茵笑道:“这还不简单,换做我是镇云关主帅的话,早就下令全军出击,杀他个痛快,输了认栽,赢了全军庆贺,就这简单的事,还值得你们吵来吵去?”
一番话说的二人均摇头苦笑,符茵又道:“我本身就是不懂什么行军打仗,要不然也不会败在姐姐手里,倒是杨言这些日子忙来忙去,我教你的几套剑法只怕已经落下,再这样下去,将来战场上如何自保?”
杨言笑道:“这些日子的确没有功夫练剑,往日都是宸儿师姐教我,如今怎么没见师姐的人?”
符茵道:“前几日昭月公主跟我说要去北境剿匪,我想着她武艺平平,身边虽然有几个护卫,到底不如宸儿那样机灵,所以我决定让她跟着昭月去定夷,一来可以保护公主,二来可以历练历练,不如这些日子就让茗儿来指导你如何?”
杨言笑道:“你不提我倒还忘了,昭月前些天也来找过我,说她只会经商,剿匪经验不足,无奈军令难违,只得勉力而行,求着要我跟着她去定夷走一趟,帮着她参谋参谋,我寻思大军到北境还有两个月路程,不如让我和她先去探路,那边一忙完,我立马赶回来,正好赶上大部队。”
荟柠冷笑道:“你瞎担心个什么?我已经点给她五万人马,灭个小公国都可以了,对付定夷那些土匪更是绰绰有余,我知道你的意思,跟着她去,就如脱了这牢笼,没人敢管你,由得你逍遥自在,是不是?”
一番话句句戳中杨言心底,吓得他连忙陪笑道:“那里的话,公主向来宽和待人,我跟着公主怎么会不自由?恨不能天天和公主在一起,方才我也不过随口一说,不去就不去。”
荟柠微微一笑,接过随从手中的手炉道:“既然妹妹都求你了,我怎么会不答应你去,只是此番前去,你最多只能带着几个随从,这样来回才方便,你的自由骑士团也得暂时听命于我,等你回来再把军权交给你,你看行不行?”
“该当如此,我一会儿叫人把自由骑士团的虎符送过来,公主只管发号施令,有不从者或打或杀随意,只别惯着这些人。”杨言连忙陪笑道。
“那怎么行,这些兵可都是你的心头肉,我可不敢乱来,不过你可得注意,为了行军速度,昭月的五万人马只带了十日的粮草,十日一过,其他时间你们都得就地解决补给问题,到时候你这个参谋得多看着点,别让士兵们抢了老百姓。”荟柠说着又道:“忙完那边的事,就赶紧回来,别一味的喝酒取乐,也别饿着冻着,我这还有好多事要你去做。”
符茵见两人含情脉脉起来,寻了个借口就躲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在帐篷里独处。杨言见此连忙抱着荟柠笑道:“咱们又得分开,走之前可得让我好好疼疼你。”
荟柠也正怕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于是打发怀燕等人在帐外守着,吩咐:“一切人事概不相见。”
于是二人自相识以来,第一次行床第之欢,一个是色与魂授,恨不能立刻化在她身上,一个是羞羞答答,既喜且怕。荟柠虽是第一次,但两人之前多有亲热之举,且杨言体贴温柔,前戏做足,方才入港,故此疼痛并非明显,反得其中趣味。
两人从午至晚,从晚到晨,除了小解,未曾下床,一应饭菜都让丫鬟们端来放在床前,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喂着吃。直至第二天早晨,杨言才一边穿衣一边笑道:“这么一来我倒真不想去昭月那儿了,咱们两个一辈子就这样窝在这里也好。”
荟柠仍然裹着被子,露出雪白的香肩,笑道:“我原本就不想你去,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妹妹,你去了倒也好——放心吧,咱们以后日子长着呢。”
正说着,外头吵嚷起来,一问才知原来杨言的丫头们见他久不归家,现在正在外边要人。
荟柠笑道:“你也太宠她们,岂有跑到这里来闹的道理,难道我留你在这里会亏待你?”
杨言呵呵邪笑道:“你的确亏待了我,尤其这一晚上我亏了太多,腰现在都疼的厉害。”
说的荟柠拿起枕头扔在他头上。杨言一把抓住,两个人痛吻了一回,又相互说了些贴心话。
这才整理好衣衫到门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