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只是留在了原地,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这种热闹不是她喜欢的,这种热闹也不是她可以参与的。虽说在心底的某处,也有些许想知道那个每次比自己成绩高一点点却把自己比下去的靳真一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过去。因为这些对于她而言没有多大意义,要是真的有意义不如下次再努力点比过他还实际些。
“刹那果然与众不同。”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述说着,很平静很平静仿佛不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刹那回头,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文学社社长祝与原,轻叫着:“原学长。”
原是邀请刹那入社的介绍人,虽然当时的她并不想参与学校的社团,却被他好说歹说了近一个月。每天被人跟在身后长篇大论的思想教育,这是刹那有使以来第一次遇到比管家还罗嗦的男人。除了这些,最让刹那受不了的是他不仅自己每天跟在她身后思想教育,还找来文学社的女同胞。除了上课外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回家路上,只要一遇到她就说入社的事。文学社的精英们除了成绩突出外,口才都是数一数二的,长篇大论的不嫌累。最后刹那受不了他们决定回家问问管家的意思,结果管家却意外爽快的同意了。就这样,刹那加入了文学社。
面对这个全校成绩顶尖的刹那,不把她挖到文学社来原死不罢休,他这不屈不挠的精神使文学社众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他也有失败的时候,那就是迄今为止都没有把全校成绩第一的靳真一挖到手。这是他有始以来最失败的一次,不过他还是没放弃,只要靳真一在校的一天他决不放弃。
人群中有个人缓缓向这边走来,秀气白净的脸庞,明亮深邃的双瞳,乌黑飘逸的短发,一个清爽无比的男生。
“原社长,要我来帮什么忙?”
温柔的声音,很好听的样子,刹那抬起头,那一瞬间表情尽固在脸上。
他——是那天撞到的人!
“呦,你也在?”
他转向刹那,温柔的笑容却让刹那整个人变得僵硬。
会场的目光全部向刹那射去。
她感觉到四周冰冷又毛骨悚然的目光,却无法挪动双脚。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个时候我早就死了吧?而且死的很难看。一定被杀的尸骨无存了吧?”她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到,想到的只是这样一句话。
“你们认识吗?”原满脸惊讶的问。
“算是吧,对吧!”他愈加温柔的对她笑。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来打招呼?当成不认识不就好了嘛!不对,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为什么?为什么会遇到这么个怪人。”
刹那心想着,狠狠地憋了他一眼,恨不得此时的自己如玄幻书中的魔法师,将他的记忆抹杀掉,把这里所有人的记忆抹去,从此以后不认识他。就当从来都没见过他,没有那天的事,什么也没有。
刹那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僵硬,只见原转头看了自己一眼后,像是扯开话题似的和他说起工作的事。
而刹那则趁着他们说话之际逃似的离开现场,直到正式开会才偷溜回来。
长达半个多小时的会议,刹那都认真地听着。结束后人员纷纷离开,刹那也准备举步离去。
“刹那,你等一下。”身后,传来祝与原的声音。
“原学长有事?”
“关于‘文化艺术节’的新增项目,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文化艺术节就是要注重文化和艺术,除了以往的诗歌朗诵、文学鉴赏等活动外,可再增加一些新的东西。这方面,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
“如果是注重文化和艺术方面,可以放些学生的写作、文章、个人作品等参加活动,这样各班有才能的人可以有充分发挥专长的机会。”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像美术班可以绘画比赛,工美班可以个人作品展,音乐班可以作曲比赛,这的确可以丰富‘文化艺术节’的内容。”
“对,不仅可以发挥各学生的专长,也可以挖掘学生潜力。”她笑着道。
“不错的提议,刹那你再帮忙想想,帮我写份初步的计划。”
“好。”
写计划对刹那而言是最稀松平常的事。在黎家事务中除抉择、签字、盖章的工作外,很多时候也要写计划书。因为如果觉得长辈们的提议不可行时,必须提出更好的观点。在正式反驳给对方前,先想到更好的办法,写下计划书,等开家族会议的时候可以将计划书交给长辈们,再进行讨论。所以这一次,刹那也把原交给她的任务当成一份工作来认真对待。
离开小会议室走在校园小道上,脑中已开始思考计划书的内容。思绪的阀门打开,内容像泉水般涌了出来。虽然在别人眼里她只是正常单纯的行走,可又有谁知道,她早习惯了这种抓紧时间的思考方式。所以就算和其他人一样每天二十四小时,刹那做的事却比一般人多很多,思考也比常人多出好几倍。
“现在就开始思考计划书内容了,真努力啊。”
思绪被打断,突然发现身边有另外一个人,以相同的步伐、相同的速度在自己边上行走着。
这个声音,他是——他!
刹那猛地抬头——温柔的笑容,和那天一样。是他,果然是他!
脚步停了下来,表情再次凝固。
“怎么见到我总是这个表情?是不是又记起了什么不该记起的事了?”他的嘴角扯起更浓郁的笑。
“罗嗦!”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刹那丢下两个字,快速地向前走。
她走的很快,可是他却紧紧跟着。
“看来是真的哦,还是无法忘怀那天的事。”
“罗嗦,罗嗦!”
“怎么样?第一次扑在男人怀里的感觉?”
“罗嗦!罗嗦!罗嗦!”
仍下三句话后,刹那逃似的跑向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笑得那么温柔,不知道为什么刹那任何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味地逃跑。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心中却说不出的生气。
“最讨厌下雨了,最讨厌、最讨厌!”
最后,归根究底,她把所有的气撒在老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