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单老师给大家带来好消息说入侵者已经离去,学院内安全了,但恐惧的气氛仍没有散去,大部分学生们也不敢再接近禁地和竹园。而知道更多内情的学院高层的气氛则更是凝重。
单老师、顾九等人聚集在副院长室,此时他们正沉默地盯着一人,此人正是从禁地归来的玉先生。
“如此说来,那些贼人确实已经离去?进来学院的目的就是取一人的水灵根?”单老师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玉先生在禁地搜查一番,并没有发现入侵者的踪迹。
“近年来嘲鸫在各地作案,但皆是在偏僻地域袭击独行的灵师,闯进人员繁密满布结界的学院来犯事,倒是头一遭。”玉先生端起茶杯,悠闲地抿一口茶。
“可是从手法来看,确实可以判断是嘲鸫所为,至今相似的事件已发生十余起,皆是先折断被害人的四肢来限制行动,再以阵法为辅活活抽取灵根,很难想象除他们之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顾九嫌恶地皱起眉头,身为符灵师的他十分不能接受符阵被用来做这种残忍的事。
“这嘲鸫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为何至今没有抓到任何一人,不知他们从哪里来,有多少人,也不知他们夺取灵根的目的,可谓是对他们一无所知!”单老师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能放任这样一个邪恶组织在升戟横行。
“目前只知道他们都结群行动,自称嘲鸫。”宗恒抚了抚短短的胡子,“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他们入侵了卞都,这里可是皇城,不可能再让他们肆意行事了。此事件已上报,卞都也已经在暗地戒严,学院内也不能松懈,要安排老师加强巡逻,时刻防范。”
顾九点点头,“结界也已经加固,不会再让他们轻易闯进来了。”
——
秋天的尾巴只剩一点点,金叶节放假一天,明天起就是冬天了。在这难得的假日,程萧屿和连景瑜站在宫家的大门前发呆。
“为什么我也要一起来?”连景瑜瞪着程萧屿。
程萧屿无奈地耸耸肩,“你说宫翊为什么请我去他家?”
“我怎么知道!他为了躲你连学院都不来了,却喊你去家里作客,真是怪人。”连景瑜也表示不能理解,“所以为什么我也要一起来?”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程萧屿拍拍他的肩。
嘎吱一声,门终于再次打开,方才进去通报的小厮将他们迎进去。门后面有一位穿浅紫色衣衫的姑娘,小厮唤她一声紫露姑娘便退下了。
紫露迎上前微微施礼,“二位请跟我来。”
宫翊的家好大,不愧是卞都名门贵族,程萧屿默默地想,比程府还大,而且其豪华更是远超程府。
“二位请。”紫露将他们带到一座美轮美奂的阁楼内便施礼退下。
连景瑜打量了一下周围陈设,“这里规矩倒是挺好。”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皆目不斜视,靠近他们时也只是微微低头避让,更没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为什么你也来了?”一身红袍的宫翊大步走出来,不满地睥连景瑜一眼。
连景瑜冷哼一声,拍拍程萧屿的头,“让小屿一个人来,太不能放心了。”
听到连景瑜明显的讽刺,宫翊狠狠瞪他。
“好了好了,”程萧屿赶紧打圆场,“宫翊,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咳咳,”宫翊示意他们坐下,“我是为了感谢你帮了我……这个大忙,请你来吃饭。”
“你也知道麻烦了人家?”连景瑜冷冷道,“况且请吃饭去云醉楼不就好了,需要请到家里来么。”
“蹭饭的闭嘴!这卞都任何一间酒楼的饭菜都比不上我宫家厨房做出的佳肴。”宫翊鄙视地瞥他一眼,又和气地对程萧屿说,“程姑娘,那天也是迫不得已,请见谅。”
“你也帮了我,”程萧屿笑笑,取出赤血玉推到他面前,“只是这玉我不能继续替你保管了。”
宫翊默然片刻,将玉收回。
“不解释一下么?”连景瑜好奇地问。
宫翊白他一眼,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你们也看到了,宁琇莹有多难缠。”
“莫非那天……你跑得那么匆忙跟逃命似的就是在躲她?”程萧屿好奇地问。
宫翊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错……宁琇莹的确与我有婚约,但我早已和她说清楚了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她不依不饶,非要我拿出可以代表我身份的赤血狻猊玉与她交换信物。而且不知道我母亲给了她什么东西,只要玉在我身上她就能找到我,所以……”
“所以你就将玉随意丢给别人?你心也真是大……而且就你不担心宁琇莹找小屿麻烦么?”连景瑜不悦地瞪着他。
“咳咳,我这不是看程姑娘面目善良正直不屈嘛,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宫翊对程萧屿伸出大拇指,“程姑娘是仗义之人。”
“你倒是挺不仗义……”连景瑜说。
“我在和程姑娘讲话呢,你老是插话做什么!”宫翊气得拍桌子。
“停停停……”程萧屿不得不再次制止他们,“所以那位宁姑娘是什么人,怎么好像连你也拿她毫无办法的样子?”
“谁说我拿她没办法了,我只是不屑与一名女子计较!”宫翊气呼呼地说,“那家伙,其实姓甯。”
甯?升戟皇族?
“哦……公主。”连景瑜一脸“我懂”的表情。
“原来是公主。”程萧屿恍然大悟,难怪在学校如此横行,“既然她可以追踪这枚玉,那为什么她似乎不知道玉在我身上?而且我告诉她已将玉还给你,她也信了?”
“她只能知道大致方位,不能锁定具体位置。虽然她跟着你进了学院,但刚好我也在,她还是以为玉在我身上。”宫翊黑中透红的眼瞳真诚地看着程萧屿的双眼,“所以我也不担心她找你麻烦,不过没想到出了那件事,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应该帮你一把,考虑不周,你不要太介意。”
“哦……”程萧屿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真相已经水落石出,就算说出当时是做戏,也不会被追究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可帮不了你啦……自己搞定哈!”
连景瑜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惹得宫翊再次恶狠狠地瞪他。
天色渐晚,程萧屿和连景瑜离开宫家打算散步回学院。
“吃得真饱!还别说,宫翊家的饭菜还真的很好吃!”程萧屿拍拍肚子,“你们两个真好笑,吃个饭也吵个不停。”
“你现在知道他这个人多讨厌了吧?”连景瑜撇撇嘴,“还爱装,我就说我不知道的东西他也未必听说过,你还不信!”
“多问些人,总能问到的,不过顾先生这么见多识广的人都没听说过,真不知道该问谁了。”程萧屿有些沮丧,她可是时刻惦记着自己拜师时候的承诺。
连景瑜想了想,“像什么黄金莓碧海灵果之类的东西,你可以问问凤老先生,他也许知道,毕竟他是个丹师。”
程萧屿眼睛亮了亮,“可是凤先生也是神秘兮兮的,至今我都还没有见过他呢!你说他是不是天天躲在炼丹房里炼丹?”
“没听说他最近在炼什么呀……明儿我去找上官问问,他肯定知道凤先生的在哪。”
“嗯。”
……
回到寝室,程萧屿掏出一枚玉色水晶握在手心。她犹豫了一会儿,进入学院以来已有一阵子没有机会修习师父的得意之作——那什么高位附加雷系功法,虽然之前已经炼至四重天,但她还是有些心虚。师父会不会说她懒惰?
想念师父的心情还是战胜了心虚,她缓缓注入一点点灵力,轻声唤道,“师父。师父。月白?”
依然没有回应。每当想念起师父和闲云野鹤,她就会拿出通讯水晶稍稍呼叫他们一会儿,但是从来没有回音。
……什么无论在大陆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实现通讯啊,骗人的!
就在她正要将水晶收回袖子里,它突然微微震了一下,接着发出了一些模糊的杂音,程萧屿瞪大双眼捧起水晶凑在耳旁。
“滋滋——”
水晶再度安静下来,方才闪烁不定的亮光也熄灭下去,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程萧屿的眼眶却迅速红了,虽然刚刚几乎什么也没有听清,但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熟悉声音。
“……蠢……”
只有一个字,她却无比开心。
哈哈哈!程萧屿倒在床上,抽抽搭搭地抱着被子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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