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此事。”愣了几息,程萧屿冷静地说。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看她,又看看秦婠婠,不明白怎么突然就扯到一个新生身上了。连景瑜二话不说大步跨过来站在程萧屿身旁,阴沉着脸看向秦婠婠,“胡说八道也要有底线,你这就过分了。”
秦婠婠一脸忧伤地看着程萧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程学妹,对不住了,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实话实说。”
这是哪门子的实话?程萧屿一脸漠然。就连林振熙和黎莺也呆住了,完全不相信秦婠婠说的话。
“其实我已经知道你钦慕林同学的事情,很抱歉今天不得不把这个说出来。”秦婠婠面带歉意地对程萧屿说,然后又面向大家,“那天我正拿着林同学送我的珍珠发愁,恰好程学妹经过称赞珍珠别致,我便和她说了我的苦恼。程学妹听说此物是林同学所赠,就央求我将珍珠转赠给她……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经听说程学妹十分钦慕林同学,但并没有放在心上,那时看着程学妹的眼神,我才发现,是真真确确的。”
程萧屿默默听着,内心已经翻了大约八万个白眼。连景瑜也是惊呆了,并不是相信了秦婠婠的话,而是觉得这个女的竟能胡诌出这样的“内情”,是当大家都是傻子,她说什么都会相信么?
秦婠婠话音落下,另一道声音才急急地喊道,“秦学姐!不是和你说了这件事要保密么!你……你怎么就说出来了呢!”只见一个同样着青袍的少女从人群中匆匆跑出来。
程菁菁?这下程萧屿可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合起伙来坑她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干脆把这当成年度大戏来看。
程菁菁也一脸抱歉地看着程萧屿,“堂妹,真对不住,我不该把你的心事告诉别人,都怪我大嘴巴。你是因为相信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才将自己暗恋林学长的事情说与我听,而我却没忍住告诉了秦学姐……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也没想到她会当众将此事说出……”
“这……不可能吧?”林振熙觉得头好晕,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我不记得我有和你说过什么心事,也不记得我和你的关系原来这么好。”程萧屿冷冷地讽刺。
程菁菁脸色不变,“事到如今堂妹你就不妨大方承认了吧。但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你好好和大家解释解释,那珍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人是谁?”
“好像是程萧屿的堂姐……她都这样说了,这事儿不会是真的吧?”
议论声越来越大,连景瑜瞪着程菁菁,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程萧屿会看上林振熙!
“我不知情。”程萧屿再次声明。
听着周围越来越扯淡的议论,连景瑜皱起眉头,向前走了一步,“程萧屿同学与此事无关,那天晚上她不可能在现场,我们一起外出吃晚饭了。”他们的确一起吃晚饭了,可是吃完就回学院,各自修炼去了。
“连同学,我们都知道你和程学妹的关系好,这高等部的同学都知道,你这是在包庇她。”秦婠婠压抑着心底的嫉妒说。
“是啊……”许多高等部的人点点头,也对连景瑜的话感到怀疑。
宗恒揉揉额头,对程萧屿说,“你能否证明自己当晚的去向?”
“副院长!”顾九也坐不住了,走上前道,“以我对自己学生的了解,程萧屿绝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也不是胆小怕事的性格。这个我能保证!”
程萧屿看看连景瑜,又看看顾九,脸上想笑,心里却是暖暖的。
“这……”宗恒沉吟了起来,现在有两人指证程萧屿,却没有人能作证她当晚不在场,她也无法证明自己到底是否钦慕林振熙……
“我作证,你们总该信了吧!”
这个时候,一名红袍少年从人群走出,如墨的黑发以赤红晶冠拢起,双瞳黑中透红,似有火焰流过。
“宫少爷!”女孩子们惊呼起来。
宫翊一挥宽大的衣袖,香风迷倒身边一大片女子。
“前天晚上,程萧屿和我在一起。”宫翊背着手,语出惊人。
啊……身后又倒了一大片,不过是被宫翊的话打击晕的。
无视程萧屿快要将他瞪穿的眼神,宫翊厚着脸皮接着说,“我们一见倾心,互订终身,说她喜欢那个林什么的?”他不屑地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噢!大家捂着头,竟然是这样,那的确不可能了!此时已有女子嘤嘤哭泣,但多数人还是不相信宫翊会倾心于程萧屿。
宫翊停顿了一会儿,咬牙道,“就在那天晚上,我俩在胧月亭互诉衷肠,我将家传的赤血玉赠与……呃……屿儿,以此定情!”
天哪!怎么会这样!无数少女玲珑玻璃心碎了一地……
程萧屿呆若木鸡地瞪着宫翊胡说八道,在他拼命使眼色的示意下,一头黑线地将搁置在戒指中的那枚赤血狻猊玉唤出握在手心,不情不愿地展开手掌让大家观赏这枚所谓的定情信物。这下就连连景瑜也惊得合不上嘴了。
“哼,”宫翊重重地一甩袖子,“谁还要来胡说八道,污蔑本少的人?今日不管是谁,休想动屿儿一根汗毛!”
哇!好霸气!好浪漫!好心碎!无数少女咬着手帕,又是兴奋激动又是伤心欲绝!
秦婠婠和程菁菁僵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展开!
程萧屿在围观人群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哭笑不得,她觉得头很晕,眼很花,心很累……
“诶……等等……”这时突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那、那个未婚妻怎么办……?”
气氛一下子凝滞下来,程萧屿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容,宫翊仍然霸气地站在那里,只是额角有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宫!翊!”地狱恶鬼般的声音传来。
呃……
一个穿着水红色纱袍的少女用要吃人般的眼神瞪着宫翊,原本可爱精致的脸蛋涨得比她的衣袍还红,手里的黑色鞭子颤动着。
少女猛地一转头,火辣辣的目光死死钉在程萧屿脸上,吓得她一个哆嗦。少女伸出娇嫩白皙的手掌,索命般朝程萧屿招招,“赤血玉……将赤血玉交出来!”
妈呀……刺激……今天这出戏好精彩!围观群众兴奋得难以自持。刚刚心碎的少女们也重新复活,只盼她俩人争得头破血流,自己好捡拾渔翁之利!
“这……”程萧屿巴不得立刻将这块烫手的玉丢给她,但是宫翊写满不要的眼神汹涌澎湃地不断打过来,她内心不停呐喊倒霉,但还是咬咬牙将玉收起,挤出几个字,“恕、恕不能从……”
人家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出声帮自己一把,只好也帮他一回是不是……虽然自己似乎也被连累得背上了同样的“生命危险”……
眼看着少女扬起鞭子就要挥过来,群众们的心也被提了起来,秦婠婠和程菁菁则是在心里大喊打吧打吧打吧!
“咳咳!宁琇莹同学!”一声不算喝斥的喝斥打断了少女的动作,宗恒皱眉看着她,严肃地说,“大家跑题甚远,不要忘了正事!宁琇莹,如今曲桑儿遇害的事件要紧,与此无关的事情,你们私下再解决。”
宁琇莹面带不甘地放下鞭子,只是那冤魂般的眼神死死锁定了程萧屿的背脊。程萧屿感受着她的“注视”简直想哭,一旁的连景瑜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
被忽略许久的林振熙终于回过神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秦婠婠跟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编造那些说辞,桑儿和你有过节是事实,但我从未想过你是这样心狠无情的人……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请将实情说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婠婠暗暗咬着牙,坚持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我可以不怪你没有救桑儿,我只希望你把你所见到的告诉我,那是重要的线索!”林振熙的语气已经接近于哀求,不少同学听得唏嘘,纷纷让秦婠婠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秦婠婠一指程萧屿,“为何我说的话你们都不信,却偏要相信她呢!”
“说话小心点!”宫翊冷冷地睥着她,“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好了!”宗恒制止住他们的争吵,“由林振熙发现的线索来看,曲桑儿遇害时很有可能还有除凶手之外的第三人在场,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谁在场,而与证物珍珠有关联的两名同学,秦婠婠和程萧屿,虽然有人证,但还不够充分,也不能就此摆脱嫌疑……此事交由单老师领导调查,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许扰乱调查,也不许散布谣言!散会!”
林振熙恨恨地瞪着秦婠婠,“不管你再怎样辩解,只要桑儿醒过来,一切就会明了!”
秦婠婠阴沉着脸,曲桑儿是最大的麻烦,如果她自己不能永远乖乖睡着不醒来,那么只有帮她一把了……
“上官,凤先生可找出了让曲桑儿醒过来的方法?”宗恒低声询问上官尧。
“副院长,要让曲桑儿马上醒来需要苏合丹,这个丹药炼制不难,材料我们基本都有,只是其中需要大量苏合花,丹药部存货不足,又过了收获季节,要费些时间找找。”上官尧面带难色地说。
“上百草堂看看,尽管买就是。”宗恒说。
上官尧摇摇头,“已经去过了,苏合花虽然不算珍贵,但这边不生产,需求又大,百草堂也剩余不多,都送来了还是不够,要等从南边运一些来。”
“现在有多少?”一个女声插来。
“也就三十余枝,诶?”上官尧回答完才吓了一跳,瞪着突然冒出的程萧屿。
“够了。”程萧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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