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萧屿收回震惊的目光,兴奋地朝雪芽伸出手,“我要卖!我要卖!”
雪芽将金红牌递了过去,无奈地抚了抚额,“这位客人,请不要过于激动。”
“嘿嘿,不好意思。”程萧屿接过牌子和笔,便写了起来:疑似火藤石,传说具有重塑经脉起死回生效用的灵果。
思索了一会儿,又抬起头问,“雪芽姐姐,你们这里有飞行器卖么?”
雪芽摇了摇头,“很遗憾,最近并没有。”
“那……飞行器一般需要多少钱?”
雪芽想了想,“较好的飞行器大概需要个两三百灵玉吧,便宜的也有,但不建议购买,否则有可能飞到半途出故障。若是你需要飞行器,也可以物置物,外加给醉月楼十灵玉的服务费。”
“哦……这么贵啊……”程萧屿想起自己口袋里可怜的十颗灵石,想想程家也不穷啊,怎么自己的零花钱如此少。
又提笔继续写道:价格三百灵玉,也可以等价飞行器加上十灵玉来交换。
“这样可以吗?我实在没有灵玉……”程萧屿的脸蛋红扑扑。
雪芽噗嗤一笑,“一般很少有这样的情况,不过客人您第一次来,就给个特例吧,还希望您能多多光顾我们醉月楼。”
“一定一定,不仅我来,还介绍亲戚朋友来。”程萧屿拍拍不大的胸脯很义气地说。
“那就一言为定咯。”雪芽收下牌子,走到门外摇了摇铃,很快有一位浅黄衣衫的女子来将牌子取走。
“好了,若是有人要买,便会有人来通知,客人您可以喝喝茶稍等片刻。”雪芽给程萧屿斟了一杯茶,清香随着热气袅袅扑来。
程萧屿一边喝茶一边等待,其间又有不少牌子送来,有卖丹药武器的,也有卖秘笈的,甚至有卖女奴的,还有鲛人泪珠、真龙鳞片等不知真假的东西。
“其实一天内卖不出去,多来几天就卖出去也有不少的,毕竟每天都有很多不同的客人来,你不要着急。”看着程萧屿急切的模样,雪芽开口安慰道。
“雪芽姐姐真是温柔可人。”程萧屿眨眨眼,其实她也知道常常事情不顺利十之有八九。
喝喝茶聊聊天,雪芽还教她下棋,就这么打发了一整天,最后还是无人问津。程萧屿起身,“恐怕今天是卖不出去啦,看来我得另寻办法了,劳烦姐姐陪了我一整天,以后有机会再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点心。”
雪芽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髻,“小月妹妹明天不来了吗?你将牌子留在这里,每天过来也是可以的。”
程萧屿摇摇头,“不了,我着急回家呢。”
雪芽遗憾地点点头,“我送你出去吧。”
程萧屿离开醉月楼,独自走在黄昏的街道上,不一会儿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于是便加快脚步在街上胡乱转悠,试图将尾巴甩掉,但那人却跟得十分紧,似乎不担心被发现。
程萧屿在街上疾步走着,越走越感觉不对劲,虽然自己是故意兜圈,但周围的街景和人群重复得太过频繁,她觉得自己就像在一条街上来回地走。
糟糕,中招了。程萧屿猛地停下脚步,眼前陡然一变,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入一条昏暗的小巷,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斗篷身影。
“呵呵呵,小姑娘不要乱跑了,没用的。”面前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露出灰白的须发和枯槁的面容,一只瘦骨如柴的手伸到程萧屿鼻子下,“将火藤石,交出来。”
程萧屿后退两步,心虚地说,“火藤石这种奇物我怎么会有,我不过是骗人的,想碰碰运气,其实就是我家炉子下面的烧火石。”
“哦?”斗篷人心下也很是疑虑,但自己走火入魔经脉毁坏过半,绝不放过一点可能性,“火藤石还是烧火石,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程萧屿沉默不语,虽然她手里的确实不是火藤石,不知用途的东西给他也无妨,但是,想从她手里抢东西,呵呵……
“可以呀,你看看就是了,若是你非要就拿去,千万别伤害我。”程萧屿惶恐地从袖子里掏出盒子,递给斗篷人。
斗篷人见她如此爽快反倒愣了一会儿,但又想对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有什么可顾虑的,便伸手一把抓向盒子。
可是没等他触碰到盒子,一声清喝伴随着一道强劲的风刃劈头盖脸而来。
“老怪!抢小姑娘东西,要不要脸?”
斗篷人反应也算迅速,伸出的手一握,便从袖筒里抽出一支漆黑的棍状武器生生将风刃挡下,发出“砰”的一声,却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好家伙,竟然将我的地岩黑矿都磕了个口子,”斗篷人阴恻恻地说,“你倒是别躲躲藏藏的。”
“本少的风刃自然不是普通的风刃。”一个手执折扇十七八岁的少年人从墙头跳下来,拎着程萧屿衣领将她扯到一边,“覃老怪,想要东西就付钱买,公然在醉月楼的眼皮子地下强夺另一位客人的物件,胆子不小嘛。”
“你是醉月楼的人?”覃老怪的神情阴沉起来,“这已经不是在醉月楼里了,你们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少年将折扇唰地收起,面上也严肃起来,“为了保密,醉月楼每个包间都有专门的负责人,而在包间之间传递牌子的也另有其人,按理说你是不可能知道手里的牌子是属于哪个包间的客人的。如果我们的客人出了门便被袭击抢劫,传出去醉月楼还怎么做生意。”
“呵呵,这就要问问你们自己人咯。”覃老怪两手一挥,地面顿时扭曲起来,“就凭你一个黄毛小子,就想阻止我?”
“哼,若是以往的你倒是不好对付,但如今你已经是半个废人,赶紧老实交代,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姑娘手里有火藤石的?”少年并不惧怕,一股清风将他及东倒西歪的程萧屿一并托起,唰地展开扇面,扇起凌冽的大风。
覃老怪双手在身前交叉,一面土墙拔地而起,试图阻挡呼啸的风,然而风撞击在土墙上并没有溃散,而是像是有坚硬实质似的将土墙打得千疮百孔!土墙后面传来老怪的痛呼,土筑起的墙倒塌,老怪嘴角含血,身上的斗篷也破破烂烂。
“哼!小瞧了你这小子!”覃老怪一把将破烂的斗篷甩到地上,露出佝偻的身躯,有些气力不济的深吸一口气,他抽出了刚才那根地岩黑矿铸成的黑棍狠狠插入地面,顿时地面像烧开的水一样翻滚起来。
覃老怪大喝一声,霎时就像往滚油里泼了水,土块炸锅一样向程萧屿他们喷溅而来。
“什么鬼啊,泥土攻击?”少年挥着扇子,一阵风猛吹,想要将脏兮兮的泥土吹开。
“小心!”程萧屿直觉不妥,大喊一声。
少年脸色一变,瞬间唤出一面雕刻着古朴纹饰的巨大盾牌立于身前,程萧屿连忙躲到他的身后。砰砰砰的一阵巨响,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土块砸到盾牌上竟使他们连连后退,少年吸一口冷气,他手里的这面盾牌可是地级法宝啊。
而覃老怪的惊诧更甚,“竟然能挡下混合了地岩黑矿的攻击,你这个法宝,我要了!”
“呸!”程萧屿在少年身后鄙视地啐了一口,还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少年脸上也升起了怒容,“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来拿!”
他双手抵住巨盾,灵力源源不断注入盾中,盾牌上的纹饰一下亮了小半数,发出耀眼的金光。
“去!”撞击在盾牌上的黑矿土块突然向被反弹一样,朝着覃老怪砸去,并且速度更快,攻势更加凌厉!
“什么?”覃老怪浑身一震,立刻想要施法阻挡,然而就在他动手那一刻,一阵刺痛酥麻的感觉从脚下传来,像电流一样通过全身,一时间浑身麻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发出的攻击加倍向自己袭来。
覃老怪惨呼一声倒地不起,浑身的血洞汩汩地冒着鲜血。少年收起盾牌,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快要一命呜呼的覃老怪,冷冷地问,“是谁,将情报泄露给你?”
“咳咳……别,不要杀我……是你们楼里的一个递牌子的女人……咳咳,她收了我的钱……”
看来他并不知道泄露消息的人叫什么,少年脸色铁青,转过身对程萧屿抱歉地说,“看来是我们醉月楼有心怀不轨之人泄露你的情况,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还请客人跟我一同回楼里,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程萧屿无奈地耸耸肩,“好吧。”
终于看清少年的面容,他的五官明朗俊秀,着天青色的衣衫,领子上缀着一圈成色极好的狐狸毛,此时明亮的双眼中露出歉疚目光,对着程萧屿微微一笑,“我叫连景瑜,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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