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毓缡面色不善,整个人因怒气显现出一种令人望而却步的阴鹜,但握着笔的手仍轻柔无比,生怕破坏了画面的平衡与美感。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水芙蓉放柔语调,起身想要去收桌上的笔墨纸砚。遭到拒绝,她无措间保持着姣好的笑容:“我,我只是想帮你整理好,今天不早了,明天再画不行吗?——毓缡,我们回去好不好?你要喝酒,我陪你喝,喝多少都可以。所有她不能做的,我都能,所以,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期冀地睁大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她失望了。“芙蓉僭越,以后,再不会了。”自嘲地一笑,她转身离开。
毓缡开始喝酒,没了酒杯,他索性就着壶嘴往下咽。
“谁?!”
说时迟那时快,初染未及动作,毓缡的手已经牢牢锁住了她的颈。
“是你?!”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犀利的眸光直直盯在她身上,手中的力道半分不减。她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话又听见了多少?顿时,毓缡起了杀心。
初染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看着面前阴戾无情的男人,她感到了陌生。这样的毓缡,她很少见,即便是当初她欲下杀手,看到的也只是冷漠。
倔强而悲悯的目光。不知怎么的,毓缡想起了凤城大婚之夜,他就是这样捉住了两个偷窥的女子,而其中一个,似乎就是初染。
寒风凛冽,头火烧一般地疼。下意识的,毓缡松了手。
桎梏得以解除,初染忍不住一阵猛咳。
“怎么出来的,朕记得禁令并未取消。——不过,下不为例!”丢下这句话,他大步流星折返。
初染没有动,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日薄西山。
“你怎么还没走?”毓缡有了醉意,面前酒壶的影子变得模糊起来,再看,已被初染先一步抢过,然后狠狠砸落在地。
“你做什么?!”毓缡怒不可遏地拽住她的手。感觉到手中的异样,他疑惑地翻过来一看,发现白皙的掌心被磨破了老大一块,有些地方还隐隐见红。
“怎么弄的,痛不痛?”他小心翼翼呵气吹着,语气出奇地温柔。常年练剑磨起的厚茧触及伤处,令她忍不住缩了缩手。她想笑,却终究忍不住湿了眼眶。
“怎么哭了呢?初染不痛,不哭。”他喃喃着,笨手笨脚为她拭泪,脸上有着难以言语的欢愉。猝不及防,初染被他拥进怀里。
墨香氤氲,她看见桃花丛中微笑的女子,虽然脸画得极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一时之间,她的手僵在两侧,不知所措,下意识想逃,却被毓缡搂地更紧。
“你在怕我吗?初染,连你也怕我吗?”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他双目迷离,呓语地像个孩子。
这个男人,醉了。慕容说过,他们那样的人即便真醉也会留三分醒。可如今,毓缡在她的面前,醉得一塌糊涂。
二分醉酒,八分醉心。
初染颤着手,慢慢环住他的腰际。
“怎么办呢,初染,我找不到你了,记不得你的样子,记不得你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初染,我把你弄丢了,是不是?”感觉到她的回应,毓缡稍稍心安。
“不是的,我在这里,别怕,我在这里。”长时间不说话,初染的声音有些嘶哑。
“初染,我一定又做梦了是不是?我做了很多梦,我梦见有一天你浑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说我是杀人凶手......初染,他们说那山崖好高好高,人摔下去不可能有活路......”
渐渐地,毓缡靠在她肩膀睡着了,没有皱眉,很安静,也很安心。
“真是一个傻瓜。”初染细细抚过他的脸庞。目光延伸之处,她看见仁寿宫黑魆魆凉亭里立着的身影,辨不清男女,看不清容貌。
谁呢?
她顺着原道回去。月华流瓦,矮墙上坐着的少年向她伸出手来。借着他的力道,初染较之前顺利许多。
拿着早已冰冷的手炉,他们一前一后往侧殿走。不多久,初染到了住处。少年转身之际,她轻轻唤了一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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