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身边的佳人,吴锋心里有些喜悦,又有些苦涩,这种感觉两个月来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时而精神恍惚。究竟自己该怎么看待长乐公主?十五六岁的她在自己那个世界,仍然是一个有些任性、有些调皮的花季少女。而自己,虽然身体只有十八岁,对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如十八岁一样无知,可是归根结底,上一世的年龄与这一世的年龄加起来,自己也差不多半百了。一个半百的人,哪怕只是灵魂半百,却娶了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吴锋心里总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驸马爷……”门外忽然传来下人的声音,“文先生到访。”
吴锋一皱眉:“大早上的就跑家里来,什么事这么着急?”
见长乐公主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吴锋给她盖了盖被子:“你接着睡,我出去看看。”
长乐公主挣扎的要起来,吴锋忙把她按了回去:“睡吧。”
十五六岁还正是贪睡的年纪啊!吴锋看着长乐公主复又闭上的双眼,笑了起来,忽然感觉一丝温暖游荡在心间,久久无法散去。
“文先生!”吴锋与文先生见了礼,便将文先生请进了客厅。
文先生自打进驸马府便一直愁眉不展,吴锋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文先生开口,便直接问道:“文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文先生拿眼角撇了下吴锋:“两国开战了!”
吴锋一愣:什么?哪两国?开什么战?怎么文先生说个话没头没脑的?
文先生复又说道:“九天前,北宋的军队开到了北境线上,此时,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吴锋这下终于是听明白了,只不过,开战就开战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两国哪年不打仗?边境摩擦何时断过?
“文先生便是为了这件事愁眉不展?”
文先生看着吴锋说道:“非也非也,这都是常事,只是,据前线传来的消息,北宋的军队中出现了……仙人!”
吴锋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文先生口中的仙人应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人,而是修真者,顶多辟谷期的境界,金丹期的修士是不屑于搭理凡间之事的。不过,就算是辟谷期修士,也不是凡人能对付的了的。筑基期的还好说,一旦达到了辟谷期,修士的真元足以达到修习术法的最低要求,再加上低者法器高者宝器的兵器在手,不说万人敌,轻轻松松的于万人中取上将首级,还是能做到的。
“先生当速速联系下唐国内的仙门,请其派大能之士前来支援!”吴锋想着,反正下唐国内有两大门派,碰到这种情况,当然是请修真者对付修真者。
文先生叹了口气:“求援三天前就发出去了,只是……我下唐国内虽有两大仙门,却……却素来无甚往来,此次怕是……无功而返。”
吴锋皱起眉头:“我下唐就没有什么高人么?”
文先生看着吴锋说道:“原本以为是有的……”
吴锋一愣:原本?以为?这是何解?
却又听文先生继续说道:“原本以为是有的,只是,上次驸马爷献破壁丹与陛下,陛下便欲找张真人炼制,奈何张真人却已远行。不得已,陛下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其他真人炼制丹药,谁曾想,平时将自己吹嘘成神仙下界、活佛转世的那些个……竟然都是些江湖骗子。”说到这里,文先生面显尴尬:“所以,这次北宋来袭,乍然听到内有仙人……陛下为此日夜焦虑不安,最后只得求到驸马这里了!”
“求我?文先生莫非搞错了不成?小子虽然有几张丹方,但是并未入得仙门,又怎可能是那些‘仙人’的对手?”
文先生脸色有些难看:“驸马莫要诓我!就凭张真人临行将极仙观托付给驸马,便足以看出张真人对驸马的看重。张真人修为深不可测,自不会对一凡人有如此态度!”
吴锋脸色不见任何变化,继续狡辩道:“那是因为丹方的缘故!”见文先生仍是一脸不信,吴锋继续说道:“先生明察,小子自来此宝地,也未有半年光景,半年时间,如何入得了仙门?即使入得了仙门,那也只能是一个给他人端茶递水的角色,又如何能是那些仙人的对手?!非是在下有意推脱,实在是无力相助!”
“驸马别忘了,驸马即是我下唐之驸马,我下唐若有何不测,驸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先生是在威胁我不成?”
“岂敢岂敢!”
会谈不欢而散,吴锋却也没什么愧疚,自己本身便只是一个刚筑基成功的小角色,根本不可能自大到去逞什么英雄。况且,自己并不欠皇帝什么,即使皇帝亲来,自己也只会如此说,何况来的只是皇帝身边的文先生。
想到这里,吴锋又皱起了眉头:怎么张真人去了这么久仍未回来?
第二天早上,文先生又至。
“先生,昨日在下已经讲的够清楚了,先生还想说什么?”吴锋一点好脸也不给,他知道,这种事情必须表现的坚决一点,否则只要自己有一点软化,对方变会狂咬住不放,直到自己答应为止。
文先生黑着一张脸:“陛下御驾亲征了!”
“噢?这么说来,此战必胜!”吴锋微微笑了笑,在他看来,即使对方军队中真的有修真者,也不会贸贸然的对凡人出手。一是因为他们高傲的心性,二是因为修真者在凡间不成文的规矩,三是因为大范围杀伤凡人易得天劫。
文先生豁然而起:“既如此,老夫也不便多说,望驸马爷好自为之,别辜负了陛下对驸马爷的厚恩。”说完也不等吴锋送客便扬长而去。
见文先生离开,吴锋忽然叹起气来:若不论长乐公主,自己与皇帝之间也只存在交易的关系,皇帝拉拢自己也只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丹方。再者,自己确实是无能为力。自己即使上了前线,也只是被对方打死了事的结局,又何必趟这个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