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张真人都没有想过耗费自己的真元来为皇帝疗伤——他怕承担不起后果。难得能碰到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蠢货吴锋,竟然将修真界难得一见的丹方给交了上去。有吴锋顶着霉头,张真人自然不介意卖皇帝个人情。
皇帝也自然知道,没有哪个修真之士敢于触犯“天条”,传授自己修真之法,因此遇到了什么都不懂的吴锋,自然要牢牢抓紧。
文先生悄悄叹了口气:只是,苦了靖王女。
自从极仙观回来之后,吴锋便精心研究起《金丹秘要》来,对于修真之路,吴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情高涨。
《金丹秘要》是一门丹学典籍,里面所列丹方繁多。因为是由玉简直接印入识海之中,吴锋并不能直接阅读全貌。开篇几章,主要介绍了几种简单的丹方及效用,然后便是介绍如何踏入丹门。自从跨入筑基之后,尤其是又见识过了张真人炼丹,吴锋对于丹学的认识比起当初的一无所知自然是提高了很多。然而,没有名师的指引,紧靠一门秘籍,要想称为大师级的人物基本是痴心妄想。幸好,丹学只是修真的辅助性技艺。
《金丹秘要》中讲,炼丹之人,最佳体质为五行纯火体质。炼丹之火,最佳为天火,上佳为真火,次之为地火。火焰的品质决定了丹药的品相以及成丹的多寡。同样数量的药材,天火所炼成的丹药十倍于真火,百倍于地火。但是,并不是火焰越好,成丹就越好。这还牵扯到对火焰的控制。控火之法,每个门派之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但是吴锋却一种也不会。本身丹方的难得造成了炼丹师的稀缺,自然控火术也乏人问津。像吴锋以及他师傅那样的闲散野修,除非得遇奇缘,否则很难见到控火术。
编写《金丹秘要》的修士也不曾想到有一天修真界会出现丹士罕见的状况,根本没有将当初大众货色的控火术写入其内,这就给吴锋制造了一个难题:他不知该去哪里学习控火之术。
“张真人或许有这类的法诀?”吴锋自言自语道,话刚出口,吴锋又摇了摇头:“上次见张真人炼丹的样子,他该也是不懂此术。”
张真人为皇帝炼制纳元丹时,吴锋在场。当初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张真人炼丹却是纯粹碰运气。按照丹方上的记载,十份的药材只出了一枚纳元丹。当初吴锋还在叹息修真不易,如今看来,当是张真人门外汉的缘故,才造成了药材的无谓损耗。
想到这里,吴锋对二人之间的协议又犹疑起来——似乎自己当初想的太乐观了。
就在吴锋因为控火术而烦闷的时候,文先生来了。
待文先生说明来意,吴锋整个人呆在了那里:有没有搞错?!迎娶靖王的女儿?!
吴锋苦笑着对文先生说道:“先生莫不是在戏弄小子?小子实乃贫贱之人,如何当得起娶靖王之女?”
文先生笑着对吴锋说道:“小友说的哪里话。小友乃有功之人,自该封赏!”
吴锋哭笑不得:这功劳能这么赏么?你赏个千两黄金也就罢了,哪有拿女儿出来赏赐的?
“文先生,小子实在是……”
文先生直接打断了吴锋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小子身无分文,实在拿不出聘礼……”
文先生双眼死死的盯着吴锋:“陛下唯喜丹药。”
说到这里,吴锋才明白过来:皇帝并非是感念他献丹,反而是盯上了自己的《金丹秘要》。幸好自己没有将秘典暴露出来,否则,吴锋真担心皇帝会不会直接将自己关押起来,强迫自己将秘典交上去。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似乎不能拒绝了。否则……
迎娶靖王女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与皇帝攀上了关系,资源自然是少不了,而且张真人那里自己也能更加安全,只是……
文先生见吴锋低头不说话,似无意的说道:“小友已然筑基,与王女正是般配。”
吴锋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反应过来,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自己筑基了?
吴锋首先想到的是张真人将自己筑基的事情泄漏了出去,转而一想又否定了。那么,他是在试探自己?
吴锋苦笑着说道:“先生莫要开玩笑了,小子哪有那等福缘。”
文先生满脸不信的说道:“哦?那看来是老夫看错了。老夫观小友最近气色大好,又听闻小友与张真人品茶论道,自以为小友已经踏入仙门。”
吴锋方才醒起,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对方的监控之下。这文先生看似和蔼,实则与张真人打的相同的心思,都是贪图自己身上的丹方。只不过两方都因为有所顾及,选择了采取温和的处理方式——拉拢自己。也幸好他们没有采取胁迫的手段,否则,自己还真说不好就将《金丹秘要》吐露出去了。
“陛下的意思,小子明白了,小子遵旨便是。”
文先生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小友若有任何需要,都可知会下人。陛下对小友很是看重,小友万不可辜负陛下的一番爱才之心。”
文先生走后,吴锋叹起气来:自己当初跟随师傅修行,从来没有想过任何与修炼之外有关的事情,也没有想过师傅当初为什么要一个人深入十万大山。而今想来,却是师傅知晓凡俗之中羁绊太多而又人心险恶。
现如今,自己虽然跨入筑基,但是总的说来,自己还是跟普通人没有区别。除了奠基用的《真火诀》,还有炼丹的《金丹秘要》,自己竟然什么都不会。一点攻击的手段都没有,却又怀揣巨款,这简直就是抢劫勒索的最佳选择目标。
如今的状况还算好,倘若以后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自己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这如何是好?!
吴锋突然头痛起来,有师傅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师傅不在了,自己终于体会到了生存的艰难。
次日,吴锋即将迎娶靖王之女的消息传到了张真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