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感叹,她的事算是圆满了,可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于是将连日来发生的事告诉她,问她有什么想法。林菲菲听完,有些吃惊,问:“他都到你家过年了?”周是点头,想起这点更是难以抉择。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
林菲菲也知道这种劝人的事吃力不讨好,很容易里外不是人,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还是谨慎地说:“周是,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单是想和他谈个恋爱,还是有其他目的——或者结婚?”
周是吓了一跳,忙摆手说:“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结婚,为什么最近老有人跟她提到结婚呢!她之所以觉得结婚离她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很大原因是因为她自己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
林菲菲耸肩,“既然你不是以这个为前提,那么男女在一起,自然有分有合。想在一起就合,觉得不合适了就分。”周是无力地倒在桌上,呻吟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是真有点喜欢他了——你看我现在这样,真没出息!”
林菲菲叹气,“我以前也挺喜欢那个公子哥儿的,长得帅又风趣,并不全是为他的钱,可是人家就是玩玩你,玩腻了,厌烦了,然后对你不理不睬了。等你再凑上去,那可是不要脸了。说实话,卫卿以前也是这么对其他女人的。”
这话说得周是心窝都凉了。卫卿对她好是没错,但是究竟能好多久?现在这样就有点泥足深陷了,万一以后他变心了呢?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苦都说不出来。以前没关系,她不喜欢他,一拍两散就一拍两散;可是现在不一样,明知不可能,还留恋不舍,到时候真被他抛弃,那也只能说咎由自取。
这样一想,幡然醒悟。她本来就只想谈一场享受的恋爱,到目前为止,卫卿都做得不错。既然继续不下去,那就这样吧。她不想闹得身心疲惫,不想万劫不复,趁现在还能抽身退步,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周是孤身一人,唯有自己保护自己。
当卫卿打电话约她见面时,她主意已定,于是痛快答应。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周是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决裂。
地方是周是挑的,说要去颐和园玩。她想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分手,心情也许不那么糟糕。她坚持不让卫卿来接,说在云辉玉宇牌楼下会面。一个人骑了辆借来的自行车,老早就到了。站在牌楼下面,左等右等卫卿人还是没来,心想,难道分个手也这么艰难?
周是把手插在裤袋里乱晃悠,正无聊时,有年轻的外国帅小伙上来搭讪,问颐和园入口是不是往前走,周是那破英语,都不好意思开口,红着脸指手画脚,说前面前面,左拐左拐,往里就是。等人家明白过来,她出了一身的汗。那小伙子见她长得漂亮,还想搭讪。周是心想,妈呀,还要问什么呀,赶紧走吧,找个英语流利的去吧。
卫卿听周是愿意和他见面,挺高兴的,以为她不生气了,一路吹着口哨,兴冲冲地赶来。路上照例堵车了,清华大学到颐和园那段,堵得那叫天昏地暗,他急得干脆将车扔在路边,小跑过来。
一来就见周是跟洋鬼子聊得正欢呢,他一把冲上去,搂着周是的腰,霸占气十足,表面上却用英语客气地问:“先生,能为你效劳吗?”那人耸肩,对周是连声说谢谢,慢悠悠走了。
卫卿装成不经意地问:“你都跟他说什么了?”周是拿开他的狼爪,说:“没什么,人家就问路。”卫卿哼一声,问路问得那么殷勤!手又贴上来。周是无奈,算了算了,就当是最后一次,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