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话说得这样干脆,张帅心里一松,忙说:“原来不熟呀,社团本来还想让你去他公司拉赞助的。既然不熟,那就算了,换家公司吧。”他也用上心计了,拐弯抹角地打听。周是一听原来是因为社团经费的事,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张帅哪会理会外面的闲言碎语,忙说:“对呀,对呀,换家别的公司吧。我记得上次外联部就拉到一个大型企业的赞助,不如这次咱们社团也去试试。”
张帅随口说好,心想卫卿来找她或许有什么事也说不定。他很了解周是,她是个努力上进、自尊自强的女孩,不是贪慕虚荣的人。
卫卿自从和周是闹翻后,接连几天黑着一张脸,气怎么都消不了。无缘无故被女人踢了,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手下的员工见老板心情不好,都战战兢兢,不敢高声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怎么倒霉都不知道。
晚上,卫卿硬是被朋友拉出来喝酒取乐。众人见他兴致不高,不言不语闷坐在一边,打趣说:“卫少,今天看起来怎么不大高兴?谁还敢给你气受?”卫卿也不答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拍手,“好酒量!”开始吆三喝五划起拳来。
有人端着酒靠着卫卿坐下,笑问:“卫少,你那个小女朋友呢?怎么没来?还好吧?”卫卿忙掩饰,“还好。怎么了?又以为我们吵架了?”他再被人拿这事当笑话说,真不用活了,所以先堵他的嘴。那人笑,“没没没,这倒不是,就是见你那个小女朋友年纪不大,却心事重重的。该不是你欺负人家了吧?”
卫卿皱眉不解,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人耸肩,告诉他,“就我们在密云滑雪的那晚,都晚上十二点多了,你那个小女朋友不睡觉,跑到楼下来,看着窗外抽烟。看样子挺烦恼的,你知不知道这事?”卫卿大吃一惊,他都不知道周是原来会抽烟,忙问:“她有没有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那人笑,“她没做什么,抽完烟就回去了。我还跟她说了话,问起你,说你在房中睡觉,当下就奇怪,那她干吗撇下你偷偷跑出来,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说完,笑出声来。
卫卿却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一开始他以为周是只是莫名其妙发脾气,使性子,像小孩子一般无理取闹。可是他忘了,周是非但不是小孩子,因为在社会上锻炼过,心理年龄反而比同龄人都成熟。有时候虽然看起来任性难缠,但是做事极有分寸,像上次那样冷淡无情的事还从未有过。卫卿本是情场中的高手,这样一想,心下便有些了然,顿时豁然开朗,喜上心头。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遍,心想,周是心思到底怎样,还得以事实说话,不能凭空猜想。
卫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当晚,周是懒洋洋地窝在床头看书,看了眼时间,心想,早睡早起,养成良好生活习惯,正准备脱衣服睡觉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想了下,还是接起来,“喂?请问哪位?”
对方问:“周是吗?”周是点头说是,那人喘气说:“我是卫少的朋友,阿哲,还记得吗?上次跟你一块滑雪的。”周是忙说,记得,记得。他说:“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你快来王朝酒吧,卫少他出事了,快点来。”听起来很急,也不等她问出什么事了,对方就把电话挂了。
周是听见那边十分吵闹,哐啷哐啷的,像是有人打起来了。周是看着电话,皱了皱眉,卫卿出事了,叫她干吗呀,人家还真拿她当他女朋友了!
想来想去,或许真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也不会惊动她。周是只好披了件厚外套,匆匆来到王朝酒吧。刚下出租车,阿哲就迎上来,抹着汗说:“你总算来了!快进去吧,快进去吧。”推着她就往里走。
周是见他这样,忙问:“卫卿他出什么事了?还活着吧?”心想,千万别叫她来听遗言啊!阿哲头疼地说:“你进去就知道了,里面都闹得不成样子了。”周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一看,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卫卿那一伙人喝得东倒西歪,大撒酒疯,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卫卿将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摔,豪气地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不醉不归!大家一起喝!”站都站不稳,还要伸手去摸桌上的酒瓶。周是皱眉,问身边的阿哲:“他喝了多少?”阿哲指着满地的空酒瓶,说:“都是他喝的,卫少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包下王朝酒吧就为了喝酒来的。我们见他喝得实在不成样子了,怎么劝都不听,口里还叫着你的名字,没办法,只好请你过来带他回去休息。再喝下去恐怕得进医院了。”
周是心想,真会将这个烂摊子丢给她。她叹口气,没办法,人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她只得走上前去,扶着他说:“好了,不要喝了,回去吧。”卫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打着酒嗝说:“哦——周是,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我还要喝……”周是没好气地说:“你还认得我,没醉死嘛!走吧!走吧!发什么酒疯!小心我送你进警察局!”
卫卿暗中叹气,这人真够狠心的,自己都醉成这样了,她也不说点好听的,恶声恶气的。他不敢再啰唆,上身故意挨到她身上,软玉温香,占尽便宜。周是哪扛得动他呀,尽量扶稳他,冲阿哲说:“阿哲,你能帮忙将他送上车吗?”阿哲连忙点头,接过卫卿,拖着他出去。周是甩手跟在后面,卫卿唯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