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亦觉得无奈,他跟周是都结婚了,这孩子也不管,我行我素,实在让人头疼。周是蹭着他说:“我觉得他也没别的意思,昨天他送花的时候,说希望我收到花能有好心情,所以才……”两个人对此事也不能做什么,想着他即将离开,心情可能有些异样,因此只能作罢。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接下来一个星期,她每天都收到一束鲜花。整个美术系的人全部轰动了,大家都以为是卫卿送的,将此事广为传诵,他们俩的事在校园里一时传为美谈,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周是一时间成为万千少女仰慕的偶像级人物。
只有周是自己如坐针毡,芒刺在背,每天看着送花的小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卫卿看着她手里的花,脸色一黑,哼道:“这小子太嚣张了!简直不把人放眼里,我找他算账去。还是一学生呢,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周是劝道:“算了算了,哪能跟一孩子认真呢。”
不过说实话,宁非这种行为,凡是女人,没有人能抗拒得了。何况他本身是一个痴情的翩翩美少年。
卫卿恼了,“你认为他是个孩子,其实他的心机比大人还深沉!有这样挑衅我的吗?摆明不给我面子!”给自己老婆送花,这人心里想什么呢!这不是实实在在给自己一耳光吗,太可恨了!
周是气短,想了半天,咬唇说:“要不,我找他谈谈?让他以后别再送花了,行吗?”卫卿说不行,他要亲自和他谈谈。事关男人的面子问题,绝不能含糊。这个宁非完全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真是倔强执拗的孩子!
卫卿立即给他打电话,要求见个面,语气倒是十分客气。宁非却冷冷地说:“对不起,我要和周是说话。”真的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周是耸肩,接过电话,“宁非,我有话想跟你说——”宁非顿了顿,叹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好吧。时间地点由我选行吗?”她只有同意的份。看着闷闷不乐的卫卿,周是抓过他的手,认真地说:“卫卿,我既然嫁给了你,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的人再好,也不是我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总是跟定了你的。”她希望他信任她,而不是这样不安。
卫卿听得一阵感动,摩挲她的脸说:“我知道,可是还是会担心。太过在意便会害怕。我跟你讲一个故事:有一对夫妻,感情很好,都受过高等教育,男的有自己的公司,女的开了间品牌服装店,孩子在国外上小学,家庭可谓幸福之极。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无所有,喜欢那女的,天天站在门外送花,风雨无阻,也是不言不语,任凭别人怎么说都无动于衷。一开始那女的还跟朋友一起取笑那年轻人,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整整一年以后,她放弃繁华的生活,跟丈夫离婚了。”
周是听得一惊,抬头怔怔看着他。卫卿叹气,“这是身边的故事,从头到尾,是我亲眼所见。所以,宁非这样,使我尤其心惊。”周是才明白他这些天为何这样焦虑烦躁,原来他是这么的担心。
周是想了想,说:“他们之所以离婚,那是因为他们的婚姻生活并不如表面显现的那样幸福美满,也是因为他们的意志不够坚定。如果感情真的深,别人是怎么破坏也破坏不了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关键还是看他们自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吵吵闹闹未必不幸福,相敬如宾也并非真的和谐美满。
卫卿默然,许久舒了口气。周是靠在他胸前,闭着眼睛说:“卫卿,我真希望我们能白头偕老。我管得住我自己,希望你也不要辜负我。”周是一直都是个很死心眼的人,既然认定了卫卿,便矢志不渝。
卫卿吻了吻她的头发,“嗯,不要担心,我们会白头偕老的。”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和事,委实不容易。所以要珍惜,绝对不能放弃。
卫卿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去见宁非。周是到达包厢的时候,吃了一惊,竟有许多认识的同学。大家见了她都热情地打招呼,“学姐,你也来了!”她听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家是在给宁非开欢送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