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培养睡眠,哗啦啦的雨声中仿佛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惊跳不已,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有些害怕,怕小偷趁月黑风高夜,入室盗窃,立即跳起来将卧室的门锁紧,然后随手抄起一把水果刀,蹲在门后。
又听到几下敲门声,不轻不重,这下真真切切。她喉咙一紧,不敢答话。忽然手机响,她看也不看就接起来,鼻息粗重,压抑着声音说:“喂?”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是我,你在家吗?睡着了?先开门。”
反应过来是卫卿,周是光着脚跳出去,连忙打开门,见他浑身湿透站在门外,雨水顺着头发滴进衣服里,狼狈极了。周是顾不上说什么了,奔上前,一把抱住他,是激动、感动还是冲动……一时难以尽述。
卫卿却吓得不轻,他刚才见她手上寒光一闪,忙问:“周是,你手上拿的什么?刀吗?小心伤到人。”周是这才记起将水果刀放下,拉着他进来,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在欧洲吗?”
他跟周是通话后,立即从德国法兰克福飞回来,然后从北京转机直接来她家里。没想到一下飞机,风云色变,从车上下来,短短几步路,已淋得不成样子。他抹了抹头发尖上的水,笑说:“我刚才吓到了,以为你拿着刀要冲我砍过来呢。”周是打了他一下,催着他赶紧洗澡,别感冒了。她睡裙也被蹭湿了,于是找了宽松的T恤短裤换上。
卫卿披了条浴巾就这么出来,周是红着脸数落他不像样子。他搂着她躺在床上,说:“你老公今晚就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能力了。”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闭着眼睛,疲惫不堪,竟然就这么乖乖地靠着,没有胡作非为。工作整整一天一夜,还连续奔波十六七个小时,任他是铁人也吃不消。
周是摸着他的眼睛,十分心疼,“不用这么赶的,我爸爸只是扭伤脚了,没什么大碍。”卫卿叹气说:“我怕你一个人噼里啪啦掉眼泪,因此飞过来帮你擦眼泪呢。”周是娇嗔,“我哪有掉眼泪!”卫卿亲了亲她眼角,“好好好,我的西西从来不哭,又坚强又可爱。”
周是揪他脸皮,“我让你再胡说——”卫卿咬了下她手指,骂她调皮,声音渐渐低沉,头歪在她肩旁,就这样沉沉睡去。周是拥着他,轻声说:“卫卿,本来我有些害怕的,可是一看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她对他的依赖日益加深。亲了亲熟睡的他,酣然入梦。
早上卫卿爬起来时,周是正在煎鸡蛋,满室香味。她回头笑说:“起来了?不再睡会儿?”卫卿伸了个懒腰,搂着她磨蹭半天,又亲又抱,然后才去洗漱。周是烦恼地说:“卫卿,你衣服我刚洗,还没干呢。”卫卿身材高大,穿不了她爸的衣服。
卫卿挑眉说:“那我只好不穿了,反正没人。”亏他说得出来,周是骂他无赖,说:“桌上有皮蛋瘦肉粥,差不多凉了,你先吃,我出门给你买衣服去。”来到街头的小店子,尽是小男生的衣服。恶作剧般,周是选了件卡通图案的长T恤和宽大型的亚麻色休闲裤。
兴冲冲地回来,一看周是买的衣服,卫卿快晕了,反抗说:“我还是不穿吧。”身上披着他爸短了一截的睡衣,就那么坐着。周是抱着他手臂说:“为什么不穿啊,人家老板都说我有眼光,问我是不是给男朋友买呢。”
卫卿看了那T恤就头疼,说:“你应该告诉人家,你是在给你老公买衣服。”周是拉着他起来,“换上啦,换上啦,我还要去医院看爸爸呢。怎么,你不去?”卫卿被她缠得没法,为了报复她,也不进房间,直接在她面前就换上了。
周是红了脸,转过头去。卫卿取笑,“怕什么呀,又不是没看过。”周是气冲冲地瞪他,随即扑的一声笑出来,从没见他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一时很难适应。卫卿见她这样,懊恼地要脱掉,“云玛”的总裁穿得跟街头叛逆少年似的,像什么话!她忙阻止,“穿得挺好的,不信你自己瞧瞧去。”
卫卿敲她额头,没好气地说:“你故意的是不是?”周是笑,“哎呀,你看你,穿得多阳光啊,跟大学生似的,我可喜欢了。”她把他精心打理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说:“这样看起来更舒服了。”威胁他,“不许脱,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你买衣服,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硬是拖着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