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总是简单,相守太难
他说:“你在外面等了一下午?为什么不进来?”我否认:“没有。”他根本不理会,叹口气,说:“我一直等你来。”我忽然觉得伤心,摇头,说:“那又怎么样呢。”他声音低下去:“是呀,不怎么样,即使这样——,也不能怎么样!可是,可是——不管怎么样,你总算是来了。”心里蓦地涌上一阵苦涩,呼出一口气说:“天黑了,我得走了。”他抬头看我,眼底满是失望,愣愣的说:“你这就要走了?这么快?”当然得走。我点头:“恩,你好好养伤。”
他没有理由留住我,只好说:“你再帮我削个苹果——再走……”我止住脚步,眼睛忽然有点湿润,轻轻点头,尽量装作平静的说:“削了好几个苹果,这次换削梨吧。”棕黄色的薄皮成螺旋状垂下来,我一口气从头削到尾,中间没有断。他扯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笑说:“削的真漂亮。”我说:“梨比苹果好削。”正准备切开来,他突然按住我,说:“不要分开。”他再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梨不能分的。”分梨,分离,我们那里也有这么一个忌讳。
我说:“没事,分开来好吃一点。你手受伤了,不好拿。”他不说话,将削好的梨放在刚才喝水的玻璃杯上,说:“你看,圆滚滚的,多好,不要分开了。”我忽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令韦——”他环手轻轻拥住我,眼角隐隐有泪光,悲伤从他身上流淌到我身上。静静地,没有语言。
手机的铃声划破寂静,他没有接。我推开他站起来,他仍拉住我的手不放,呓语般的说:“我们怎样才能在一起?”仰头长叹一声,无可奈何。我心一紧,喃喃的说:“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他嘶哑着喉咙说:“艾——,我越来越后悔——,怎么办?”我手在哆嗦,咬紧牙关说:“不要这样——,不然,将来你也是要后悔的——”光是宋家,连家他就挨不住,何况还有其他……;我到最后也不一定熬的住,同样怕死了……。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在一起,后悔;在一起,还是要后悔!我站着反手抱住他,悲恸的几乎抬不起头。
他头伏在我胸前,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我手指在厚厚的纱布上抚过,问:“疼不疼?”他平静的告诉我:“这么多人来看我,他们都异口同声的问伤的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只有你问疼不疼。”我心像被人揪了一把,疼的不能出声。他再显赫,再成功,亦不过只是我爱的那个男人——不是其他人眼中的神,同样会受伤,会后悔,会害怕,会逃避——可是,我退后一步,亲了亲他的脸颊,说:“我走了。”没有看他,打开门就那么走了。我不该来——可是已经来了,那就不该再继续纠缠下去。我错了一步不能再错第二步,我也害怕,甚至后悔——呜呜,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就想流眼泪,只好拼命忍,忍,忍。可是忍字头上一把刀,伤的人鲜血淋漓。
我没有再去医院。听操曹说,没两天他就出院了,在家办公养伤。我依旧还在加班,早出晚归,累的倒头就睡,忙的没有其他多余的心思。五月十八,苏宁店庆,大搞促销活动,我们底下这些销售员又折腾的天翻地覆。公司照例派了个临时促销员帮忙,一女孩,胖胖的,学生模样,对手机虽然不太懂,不过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不紧不慢,看着挺舒服,我就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