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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送花的男人

果然,一张鹅黄色的卡片摆在上面,沈音之抬手轻轻取下卡片,上面清秀的字迹工整地写着:

“音之,生日快乐!——苏维。”

虽然刚刚看见花束的时候就已然猜到是他,但是此刻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确仍然让她心里猛地一震。

回来了吗,苏维?原来你还记得羽叶茑萝……

“这束花留下,其他的扔掉吧!”看出了音之似乎有什么心事,康瞳善解人意地吩咐道。

“……不,”音之被她的声音拉了回来,顿了顿,美丽的眼眸蒙上哀伤的迷雾,淡淡地说道:“扔了吧!”

说完,沈音之和以往一样走到了办公桌前,准备一会儿开会的内容,只是心里面却已无法平静。

忙碌……再忙碌……这是我唯一忘却记忆的方式。

七年来,我常常会重复那个梦境,我以为有一天我可以忘记,可是——

苏维,为什么你要回来……

终于忙完了公事,到了下班时间,沈音之和康瞳一起向公司外走去。

整个上午她都觉得心神不宁,那张卡片上的字像是印在了她的心里,勾起了她一连串的回忆,在脑海里来回重复,赶也赶不走。

“音之,中午去哪里吃饭呢?”康瞳开心地问道。

沈音之却完全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心里忐忑不安。

苏维,他回来了!

他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过得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心里,她好想去问他,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七年了,他都没有找过自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他留给她的,只是那束苍白的羽叶茑萝和一张宣告离开的卡片,以及一句道别的话:

音之,我走了。

等下一次羽叶茑萝在你眼前盛开的时候,我会出现在你身边。

——苏维

当初他就那么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去承受那样的痛苦,让她连恨一个人都失去了目标。

如今,他回来了,带着那束羽叶茑萝。

苏维,你会来找我吗?

“音之?音之?”康瞳轻声唤了几遍,才将她从记忆中拉回来。

“嗯?”沈音之回过神来,看到康瞳正担忧地看着她,于是抱歉地笑笑。

“你怎么了?一大早上就心事重重的。”康瞳关心道。

“小瞳,他……回来了。”她停下脚步,眼神忧郁地转向康瞳。这话是对着康瞳说的,但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他?”康瞳疑惑地问道,“哪个他?”

沈音之喉间动了动,却终究只是摇了摇头,一瞬间,却又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将先前的忧伤隐藏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提到过,只是说道:“没什么,小瞳,我们中午去吃日本菜吧!”

“……嗯,”见她不愿意说,康瞳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配合着转移了话题:“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日本菜不错,环境可好了,我带你去!”

“好啊!”两人笑着走出了公司的大门,沈音之先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那辆天蓝色的法拉利旁边,正要打开车门,突然,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驶到她的身边,她回头望去,车窗落下,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转过脸来。

他的样子,好熟悉……

音之疑惑地看着这个人,不知什么原因,心里突然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而下一刻,她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男人一扬手取下了墨镜,露出一张极其俊朗的面孔,帅的让人窒息,深邃的眼神望着她,带着淡淡的笑意,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

“音之,生日快乐!”

一瞬间,她的心里猛得一震,恍如雷击,手中的钥匙应声落地。她失神地愣在那里,大脑一阵晕眩,熟悉的味道让她恍惚中仿若回到了七年前。

警察局沉闷的档案室里,空气因为很久没有晒过阳光,带着淡淡的霉味,过道里狭窄的空间让人感到十分压抑,如果呆的时间久了,因为缺氧,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加上这里的资料都是多年以前的,新的资料全部都进入了网络数据库,通过电脑就能查到,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跑到这里来翻阅那些布满灰尘的资料。

而沈音之却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个上午。

穿着笔挺飒爽的警服,沈音之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却写满了焦虑,弯着腰认真地在档案架上寻找着什么。

奇怪,在哪里呢?

她眉头深深拧起,额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却也顾不上擦去,双手在一个个盒子里不停地翻弄着。

找了一上午,怎么还是没有!

她心急如焚——一定要找到那个东西。

这是最后的希望,她艰难地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眼睛盯着架子最上面靠墙的一个盒子,耳边又回响起先前小寒电话里焦急的声音——

“姐,我哥想起来那份证明在哪里了,他说张警官临死时告诉他,警局高层出了叛徒,为了避免被我哥的身份发现,他把证明偷偷拿出来藏着档案室了。姐,这是唯一的希望,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它啊!”

这是证明小寒哥哥身份唯一的希望……

而她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最后一个了,她闭上眼,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虽然从不信教,但此刻她宁愿一试。

她踮起脚尖,缓缓抽出了盒子,打开来,翻了好几张,却依旧只是一些毫无用处的表格和文件。

她的心渐渐凉了,眼里写满失望,但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一瞬间,在整个档案盒的最底层,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出现在她眼前,让她顿时喜出望外。

就是这个!

太好了,我找到了!她欣喜若狂,突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吓了她一跳——

“谁在这里?”同样身穿警服的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因为逆光,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无措。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越来越紧张,手心沁出了汗珠,微微颤抖。

“音之?”走到近前,却让音之大大的意外——竟然是苏维。

“苏维,是你啊!吓我一跳!”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大脑飞速运转着——得找到对策。

“音之,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苏维问道,“我找了你一早上,还准备……”

“哎哟!”突然,沈音之一不小心,手里的档案盒掉落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

苏维一愣,顾不上说话,赶紧蹲下来帮她收拾,竟没有发现她的手中还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趁着他低头捡文件的瞬间,沈音之将方才暗暗捏在手中的那份资料折了折,塞进了衣袋里,确定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弯腰和苏维一起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音之随口问道。

这个小插曲让他一时间也不记得方才是要说什么了,只好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我忘了……”停了停,又问道:“对了,小寒最近怎么样?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他……挺好的,最近学习上的事情比较忙,我也很少见他……对了,好像他参加了一个社团活动,要出去一段时间……”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哦!”好在苏维没有察觉出什么,也没有追问下去。

突然,一阵嗡嗡的震动声音从她的衣袋里传来,她微微迟疑一下,装作没有发现,继续整理文件。

“音之,好像是你的手机响了……”苏维提醒道。

“哦,是吗?”音之有些尴尬地笑笑,从衣袋里摸索出了手机,看着上面熟悉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接听,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音之,你什么时候有把手机调成震动的习惯了?”苏维一边整理档案盒,一边顺口问道。

“我……出去接个电话……”说完,她一转身从苏维身边挤了出去,飞快地跑出了档案室,躲在门口的墙壁背后,望了望两边,确定没人之后,按下接听键,小寒焦急的声音立刻从里面冲了出来:

“姐,找到了吗?快没有时间了!”

“小寒,我找到了,找到证明他无罪的材料!你们可以不用躲着警察了!”她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无罪?警察?

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的苏维,悄悄跟着音之走到门口,躲着墙壁的另一侧,偷听着她的电话。当听见这几个词的时候,职业敏感让他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寒,你和贺羽鹏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们!”音之急切地问道。

另一侧——

贺羽鹏!

难道是他——那个正在被通缉的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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