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叫唤,将所有虚幻的梦境顷刻击碎。可是仍是好累好累,梨落微微直起身子,“我没事。”
清晨的光洒在他的脸颊上,带着神秘朦胧的气息。再一看竟发现自己半倚在他臂间,暗暗一惊,莫非一晚上都是如此?
白画的眉目依旧未松开,细细扣上她的脉门,蹙痕才慢慢消散。
梨落这才发现手腕间的红线仍然还只是一圈,而且渐渐的已有消隐之势。不禁抬眸相询望向白画,见他不语淡笑。
回忆起自己与他的对话——
“你会解?”
“你信我?”
“信。”
原来如此呵……
清晨的风扬起二人略带露水和褶皱的衣角,相视一笑,原来以天为盖地为庐的后果,竟是这样的狼狈。
几声鸟鸣拉开了崭新一天的序幕,又是一番新的光景。又会有一轮新的人要遇见,又会有一些新的事要发生,也会相聚,也会别离。无可避免,例如他们。
“一天一颗,可缓绕梁三日的毒性,但要根治的话还需另想办法。”
梨落打开雪色的瓷瓶,澈澈清香沁入心脾。“清璃丹?你认识鬼医?”
白画微诧,缚灵镯她知道,清璃丹和鬼医她也知道。弯眉轻笑道,“正是家师。”
梨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鬼医廖岷山和师傅是旧识,偶尔会在念谷作客几日,可她实在不喜欢他那神神叨叨的性格,所以经常有多远就避多远。
梨落想了想,向白画道,“手。”
白画不解,将手掌伸出。
一笔一划,轻点在他掌心勾勒出字形。看见他诧异的目光,梨落宛然一笑。
是念字,念谷的念。以鬼医和念谷的关系,白画应当知道。
“若是你医不好我,我就向你师傅告状。”梨落半认真半玩笑道。
白画一怔,随即笑开,“好。”
又是一个好字,就如那日在馥香苑。柔柔的语调有宠溺的味道,仿佛不论她提出多少的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所以……”
“如果……”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声。
往往有些事情,做了却道不出这么做的原因。有时候是对了,有时候是错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的。可心底总有那么一个声音暗暗地告诉自己,即使从新来过许多遍,也依旧会如此。这唤作无悔。
既然无悔,便不容逃避。
只是他们终是还有各自的未完成,这些未完成不能构成一个圆,让他们完满的首尾相连。
所以不是相聚,而是别离。
一声清哨滑过静谧的长空,白画眉心微动。
“如果……”他道,紧了紧手中的玉扇,看向梨落。
秀婉的眸子清亮,安静的等他未说完的话语。
“如果……我说……”
“我要寻你的话该如何?”梨落偏过目光,突然地打断。
白画顿了顿,“云城西十里外的浅云居。”罢了,兀自一笑,竟藏了几分浅嘲。
“好,后会有期。”梨落别过身,快得还未来得及再看一眼。
他那些未说完的字眼,那抹微浅失落的笑,她想知道,可不能知道。
楚景辰、何以暄、她的身份……还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没有缕清。
白画望着她的背影,俊美无双的眼中掠过风华无限,想让一切都停止下来,又或者回到最初的原点,可已经太晚太晚。
有些人注定,一见误终身。
高升的太阳播下金色光线投射在密林荫荫的道路两旁。深浓的绿意也无法遮挡微醺的暖热,而外间的人也该着急了吧?
“小柒!”最先冲过来的依旧是印象中的潇洒少年,如今已挺拔如山当为伏波将军郎。
心头一阵暖暖,“师兄。”
“让我们好生着急!”何以暄带着嗔怪,却并无多少苛责的含义。
“梨落你没事吧?”
“拂碧。”梨落淡淡一笑,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再看了看,发现二人对视一眼皆是闷闷的尴尬神色。心头一笑,并不多问,他们二人自然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许是奔波了一天一晚,在见着亲近之人之后身子方觉分外乏倦。可待看见远立马背之上的楚景辰之后,所有的困意都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再一看楚景辰身侧,吕放、吕杭、严录等人基本上都在一旁。
“还请主上责罚,吕杭实在解不开这阵法。”吕杭俯身跪地。
“请主上责罚。”严录亦跪下。
楚景辰不语,凤目沉沉波澜不惊地望向梨落,虽不带怒意却更让人心悸。
白画布的阵精妙程度不亚于她,吕杭和严录解不开是情理之中。可是自己王妃的身份与一男子在林间相处一夜之久,却是自己之过先。
但往往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却拗不过一心期幻的蠢蠢欲动,像是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只因那些情愫是一篇华艳绝美的骈赋,压着欲说还休的韵脚,成全了她肆纵自由的不看不顾。
低着头正欲走近却发现楚景辰直调转马头而去,没有留给他一丝摇动的神情和半句只言片语。没有,都没有……只有扬踏而去的马蹄和愈来愈远的黑衣身影。
自己昨日晚上,也是如此吗?没有留给他半分回念,只有这般的绝决而去背影?
梨落闭上双眼,由身及心的累,好累。是错了吗?
感觉有人轻了握自己的肩膀,睁眸看见拂碧安慰的目光,轻轻一叹,“回去好好休息,以后,以后不要这样了……”
梨落回以一笑,在看见吕杭时微微一怔。这个少年仿佛一夕之间经历了许多,面上的神情被勾勒成深邃的弧度。本该柔弱青涩的目光变得悠远而略带迷茫,眼底尽是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终于,吕杭在接触到她目光时,溶溶一笑。终于,他还是那个安静清秀的公子少年。
“哈哈哈哈……”仰天长笑罢,吕放上上下下打量着梨落,而后扬头饮尽囊中的酒,踏着醉步口中还嬉笑朗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哈哈……求不得啊……”
梨落紧了紧眉心,看见吕杭欲言又止,向他笑了笑,“无妨。”
吕杭点头一礼罢,便急急追随兄长而去。
“‘疯状元’若不疯的话,那便不是他了。”何以暄道,“不过小柒,你是如何认识白画的?”
拂碧未觉只道,“白画?我也认识啊。”
何以暄摇头,无半分平时的玩笑之态,“这不一样。”
梨落心知此事何以暄必然是要问个清楚的,认真答道,“他是廖岷山的徒弟。”
“鬼医?”何以暄目露疑惑,“虽曾听闻鬼医收过一个徒弟,但也从未见过,你确定他不是慌骗你?”
“清璃丹做不得假。”梨落摇头,将瓷瓶递出。
何以暄接过,果然不假,转念一想惊道,“你中毒了?”不然用这清璃丹做什么?
梨落一笑,“已无碍。”
“是什么毒?”
微缓了缓,轻道,“绕梁三日。”
其余二人皆是一惊。拂碧上前撩开梨落的手腕,淡粉色的红丝仍未消退,肃声喝道,“是谁下的毒手?我去端了他脑袋!”
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巾帼英雄,飒爽中带着不输男儿的豪气。梨落竟被拂碧的一句话给逗笑。
拂碧有些恼,“还笑?当真不要命了?”
何以暄皱眉,“定是馥香苑的那些人干的!不过小柒,清璃丹虽能延缓百毒,却不能完全根治。这绕梁三日,还得想办法!”看向梨落,意味一笑,“还好,有人思量的周到,馥香苑的人上至老鸨下至打杂全被关在大理寺,不怕问不出真凶。”轻轻一叹,“只可惜有人要被扣上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帽子了……”
梨落想起了昨日那场大火,轻揉眉心。
一切的一切,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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