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王灿天天忙的不要不要的。早上习武,去河里捞鳖,做饭。然后看看书,下午去镇上以三十块一斤的价格卖甲鱼,空闲时间再去地里帮帮忙。
五年的公鸡冠效果就是强,王灿每天都要换地方,附近的河道都网过一遍了,几乎网网都能有收获。
现在已经把网下到几里外的其他村子上了。王灿好在还算精明,都是趁天色还没大亮的时候收网的,所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有句老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村里人看到可会眼红的,到时说不的得出些妖娥子事。
每天去镇上卖甲鱼,王灿也是尽量出售给菜场的商贩,或者直接卖到饭馆,少赚点也不要紧。
这期间发生了件,对王灿来讲比较重要的大事,“高考成绩出来了”。
“五百五十分”,和对答案评估时差不多,这在当时可是个很高的分数了,全年级能排到前二十名了。
接下来王灿父母去地里挣钱更卖力了,王灿也不差,这段时间总共算下来,已经有小三千进账了。
接下来的饵料估计还能用个十天左右,保守算一下,还能再有个二千块。省点花,一年的开销足够了。
这天早上又到服易骨丸的时间了,一粒下去辅以哼哈秘法,效果比平时强太多了,明显感到内气又壮大了一截,筋骨皮肉更是严实了二分。
洗掉身上排出的污垢,强忍着再服一粒的冲动,王灿赶紧出门去收网。
这回网是下在隔壁村的河道里,离家大概有个五里地,王灿也不骑车,提着蛇皮袋,趁着天未大亮,田地里还没有什么人,运气使上草上飞身法,走小路赶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这条河虽说才十米宽,但是却很长很长,沿着几个村绕过,最后汇合到黄海。所以在这条河里经常有人能捉到一些大鱼。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把好运气用完了,连续三笼都只逮了些鱼虾,一只甲鱼都没见。
直到提上第四个笼子,一只颜色有别先前逮住的甲鱼的鳖,正在笼中四处乱转。
不像其它甲鱼的青黑色,这只通体泛黄,体型也比一般的甲鱼大一点,掂量了下,大概有三斤左右,简直就是王八中的巨无霸。
摁在地上,它还张牙舞爪的四处动弹,那劲老大了。最显眼的还是甲壳,除了天然的纹路外,还有几道金黄透着红色的条纹,看上去就像一个草书的寿字。
王灿可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做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五好少年,几年的杂书不是白看的。
这玩意卖不好,也就是食材。要是卖对人,那价格可是翻个十倍八倍都算少,这东西可是寓意长寿的好兆头。
剩下的两笼收获了三只个头不大的小甲鱼,每个都在一斤左右,一对比,更显这寿字鳖体型巨大。
往饵料用完的网箱里重新添上料,往上游又走了几里,选好地方下网。希望明天再来个惊喜,王灿默默盼望。
回到家中,老爸老妈还在田地里干农活,先把甲鱼放在缸里,加上昨天没卖出去的三只,就有七个了。“看来下午得去躺市里了。”王灿想到。
这些天卖出去的已经使得镇上的市场饱和了,本来就打算这几天去县里或市里再兜售一趟。
正好,趁着今天的大收获下午去市里。地点都挑好了,市中心建军路有一个小区,里面都是有钱人住的。
早早的吃好饭,王灿找了个旧水桶,绑在自行车侧面,装好甲鱼,又放了一点点水在里面,防止天太热晒伤几只王八。
从家里到市里,大概有五十里的光景,骑车要花二个小时左右,所以得早点去。
一路脚踏自行车赶路不提,远在一千五百公里外的香港,一处占地颇大的庄园内,正有一场关于伍爷的事交谈着。
在这装修富丽堂皇的豪宅內,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端坐在实木红椅上,上位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外表平平无奇,转着手中的铁胆,“龙头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在我看来也就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上回和你们讲的事考虑的怎样。”看着左手边的胖老人,问道,“不用瞧外面,都有我的人把守,其他人进不来。”“我的地盘安全的紧,今天讲的话只有天知,地知,我们三人知晓!”
这三人,瘦的是当今洪门坐堂李青,下首胖的是陪堂周光荣,最后一个没吭声的是洪门江口黄宗义。
周光荣又思量了半晌,应该是考虑了下得失,“好,今天我就给个准话。”“你只要再能拉到三层的人支持你,我就干了。”
都是老江湖了,不见兔子哪能撒鹰!
“我们这些人打下来的江山,决不可能拱手送给一个毛头小子。”到现在一声未吭的黄宗义也开口了。
“龙头他要培养自家人,我们没意见。”“但是这位置可不是那小子该做的,龙头私心有点重。”
李青端起茶杯,“先喝茶,这可是我卖了个好大的情面,从岭南赵三蛮那匀来的。”
“哪个赵?”听道这话,另两人都直起身子,心中虽有猜测,但不敢肯定。
“不亮亮手腕,你们敢存有二心!”李青内心嘲讽,但脸上一团和气,根本看不出来。
“嗯,果真是好茶!”李青赞叹,“喝啊,都别客气,我手头还有一点,等下走的时候带上。”
“岭南赵飞鹏,除了他还能有谁!”李青语气平淡,但都能听出其中的欢喜劲。
“前几天,我们私下里碰了面,聊了聊。”顿了顿,给周光荣和黄宗义两人一点反应时间,“我们某些方面达成共识,利益互助,现在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也加入,大家有钱一起赚。”
最后又下了几记重弹,“像老周你,虽说内地经济赶不上香港,但你那养在苏南的小儿子,他的事业你总的掏钱支持点!”
不理变色的周光荣,又向黄宗义讲,“我和老周两人,今年七十有六了,半截身子都跨进棺材板的人,而你才五十,十年后,你不想上个台阶!”
直接许以重利,一压一抬尽显老狐狸本色。
“而且,我已打听到当年的常伍现状,帮里的那些老兄弟,当年不是跟他混的,就是承他不少人情。”李青敲着桌角,“当年的事他抽身的早,他自己还不知道他还有后人幸存下来。”
“我已让人动身去找他,有他相助,至少可加三分的成功率。”
“再加两位倾力相助,如此就有七分把握,万一还是不成,那只能说明老天爷不认可。那就没什么好怨的!”
很有种谋事在人,成事看天的光棍气质。三人一边饮茶,一边完善各项事宜。
远在千里之外的争斗,暂时还和王灿没什么关系,现在他正忙着卖甲鱼呢!
赶了两小时的路,到市里这个叫富康花园的小区时都已经十一点了。塞了一包二十块钱的好烟给小区旁菜场的卖鱼商家,借人家地盘用一下。
对于其中的门道,王灿可熟着呢!假如你在随便哪路口卖,根本不会有人来买,怕被骗。
这年头,易拉罐中奖,捡黄金,钻石然后分钱等骗人的把戏已经出现了。
大伙都多长了个心眼,防备着陌生人。所以只有找个固定摊位卖,才能有人光顾。
真要到菜场租位子,那根本不现实,那只有像现在,借别人的地盘。花点钱打点下,大家都有的赚,皆大欢喜。
把桶里的甲鱼倒出来,估计是闷久了,一到大点的盆里,七只甲鱼撒着头尾满盆乱转。
尤其是那只带寿纹的,简直就是公鸡中的战斗机一般,活跃,好斗。
原东家商贩也姓王,王灿直接拉关系,一口一个王叔的叫,不然怎么会让王灿借地方。一看到那鳖,两眼发光,“小王,这甲鱼你不要卖了,直接给我,一起算共一千块。”
“叔,这可不行,我可准备卖个更高的价呢!”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王灿可不会同意。
“快来看,快来瞧,千年长寿第一宝啊!”王灿一点不怕生,开口大声推销道,“不买不要紧,看看也是赚到。”
“天然长寿披身上,吉祥如意事事顺!”
想到啥就高声半唱着啥,吸引人过来看,今天卖不出去不要紧,但是一定要把这名声传出去。
王灿心里打着小九九,总有人会花钱买的,就看价位双方中不中意。
不时有人过来询价,王灿开口就是五千,概不讲价,吓走了一批批的人,要的就是这效果。只要有个几天时间,绝对让富康小区的人都能听到。
每个来到摊位的人都对这个寿字甲鱼惊奇不已,不少人还用手扣扣上面的花纹,辨别一下是不是天然的,对于这些,王灿一直配合的很。
一直到下午三点了,带来的六只普通甲鱼都卖了,三十块一斤,才挣了三百五十。
看看天色不早了,骑回家还得二小时,王灿很干脆的收摊。
和王叔打好招呼,明天一早还来,走的时候又塞了五十给他。假意的推却了几下,王叔就收下来了。
该花的钱一分不能省,王灿这点拎得清,再说今天挣了不少。
骑上自行车,王灿往回赶。一路看去,小轿车十分多,各方面比起农村,那又是另一个层次了。
王灿家有一辆摩托车,还是前几年,因为老爸老妈经常去远的地方干活,咬咬牙特地买的。
一个村里,算下来也就十来户人家买了,搞的王灿当时在其他同学面前挺自豪。
这两年虽说眼见高了,但是对于这些动则十几万的高档玩意,也只有眼馋的份。
等父母回来,把挣的钱都交上去,看到他们高兴,王灿也开心无比,一家人都觉的以后的日子更有奔头。
在这高考分数下来后,一家人都已经讨论好几回,以后到底去哪里上学!
对于这个问题,王灿也琢磨了很久,离家近的根本没有好的高校,离家远的又不想去,大城市的生活又十分向往。
父母都希望儿女能够有好的前程,最后拍板去省会金陵,离家也就三百多公里,快的话三个半小时就能到。
开销是会大点,但节约点,家里还承受的住。
晚上摇着扇子躺在屋外的凳子上纳凉,头顶星空繁星点点,壮阔无比。辨认了几颗认识的星星后,王灿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把那本叫七杀的书拿出来。
找到天上北斗七星的位置,又对着书中所画图案笔画几下。一时手痒,把放在门口场上,几个用来晒东西时垫底的石墩搬来,按图上指示摆好。
站在石墩中间,凝神静气,存想星斗,试着牵引那遥不知亿万里外的星光,半晌,一点反应没有。
“去,骗人的玩意,我居然还真试了。”王灿又复躺下,瞧着星辰,一会思绪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瞟了一眼院中刚刚没收拾的石墩,王灿觉的位置不对,脑袋里冒出个认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念头,反正就觉得不应这样摆。
左瞧瞧右看看,低头思考了下,把脚边的石墩往左踹二分,另一个往前移了一步,其它几个,不是往这挪一点,就是往那动三分,移好的刹那间,站在中间的王灿就感到阵突然活了。
不再是原先死气沉沉的模样,整个都如同被注入活力般,一呼一吸,和中间的王灿融为一体。
幸好爸妈都出去到邻居家串门聊天去了,这时没人打扰王灿,就这样沉浸在星光里,按书中法子聚星斗煞气。
一丝丝冰冷,寂静,苍茫又宏大的感觉充满整个身心。
复又化为细流朝向左手未打通的筋脉,一点点,开疆辟土……
收功回神,王灿打散石墩的位置,躺在凳子上不知想什么。
满脑袋漫天神佛,妖魔鬼怪。这些年的社会主义教育,人生价值观都在崩塌。
但是那充满全身的力量感,又把他拉到现实。
连续几天,王灿都魂不守舍的,就根进入循环模式样,早上习武,收网箱,做饭,看书,发呆,再做饭,晚上找个偏僻的位置牵引星光。
几天都没去卖甲鱼,缸里都养上了十五只了。父母因为早出晚归,都没注意到王灿的异样。
直到一天叫上王灿去镇上存钱,又带他买了几身好衣服。用他们的话讲,“我儿都是大学生,到时出门在外穿的不体面会让人瞧不起。”
“以后要找个城里的媳妇,走出这村。”
“不要操心我们俩,男子汉要出去闯一闯,呆在农村哪有什么出息!”
看看爸妈身上穿了几年的旧衣服,又瞧瞧自己正试的,动不动就二百以上的新衣裳,王灿一下子就回神了。
这几天过的如同在另一个世界里,好似有一层隔膜把他从现实中分离了出去。
事实上,寻常人哪有承受住这浩然的星空宇宙。如果王灿再不回神,不久就会变成没有正常人思想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