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高一(二)班聚会的日子。陈昂跟着李建军晨练之后,无所事事,大清早就来到长龙溜冰场。
长龙溜冰场是陈暴的早期产业之一,自从他去了省城发展,这家店便交给江元珲的一个表弟打理。那人也认识陈昂,一听陈昂要包场,爽快地应了。
陈昂到这里时,才九点半,偌大的场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换上旱冰鞋,小心地扶着栏杆,慢慢地滑着,想要在大部队来之前找点感觉。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娇喝,陈昂一惊,顿时失去了重心,脚下乱蹬几下后,啪嚓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他干脆躺在大理石上,苦笑道:“搞什么啊!大清早的在这鬼叫什么。”
“yeah!”苏铃儿做了个鬼脸,乐呵呵地踩着旱冰鞋绕着他转了一圈,那姿势优美得如同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怎么样,比你厉害多了吧!”苏铃儿得意地说道。
陈昂静静地向上望去,这一望便挪不开眼睛。苏铃儿今天穿着件宽松的卡通图案T恤,水磨的紧身牛仔短裤。一如他无数个午夜梦回中看到的,那样的青春逼人、明艳无双,又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苏铃儿那匀称的小腿上,套着双草莓袜子,踩在旱冰鞋中,显得既神气又妩媚。往上一点,牛仔短裤下边,是白皙而又显得弹性惊人的大腿;从陈昂的角度看上去,只见大腿根没入阴影中,隐隐可见乳白色的花边,那种诱惑足可让石头人流鼻血。
“看什么呢!”苏铃儿被看得耳朵都红了。
陈昂回过神来,笑道:“玲儿,你太有才了!不想被我看的话,你就躲远一点嘛!还傻傻地站在这里不动。”
“去你的。”苏铃儿如同一只傲慢的孔雀般,优雅地转身滑开。
陈昂撑起身子,坐在大理石面上呵呵直笑。半晌,他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哪知他刚站稳,便见苏铃儿对着他猛冲过来;陈昂脚下猛地发力想躲开,哪知用力过头,又是哧溜一声摔倒。苏铃儿华丽地转身、刹车,站在他的“尸体”旁,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陈昂又恼又觉有趣,忽然心中一动,闪电般地伸手一揽,正抓住苏铃儿那柔软的小腿肚,用力一拉。苏铃儿惊呼一声,伸手在空气中徒劳地乱捞几把,前俯后仰几下后,不偏不倚地摔进陈昂怀里。“你要死了!”苏铃儿脸红红地想要撑着起来,却不知有意无意,一把撑在陈昂的小腹上。这还了得!陈昂不甘示弱地反击,搂着苏铃儿就是不让她起,两人扭做一团,笑闹声传出老远。
忽然有人在旁边说道:“喂,你们两公婆,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苏铃儿一听,脸都红到耳根子了,拼命把陈昂推开站起来,远远地滑开去。
“就你多事!”陈昂坐在地上笑道。这第三个来的,竟是丁志翔。
“我多事?一会儿你谢我还来不及。”丁志翔一个转身,潇洒地倒滑经过陈昂身边,顺势一把将陈昂拉起,“梁燕正在换鞋呢。你要不怕被她看见,你继续,我装没看见。”
“那还真该多谢——”谢字还没说完,陈昂又一头栽倒,连带着把丁志翔也拖到地上。
“我说老大,你水平实在太次了吧……就这技术,还好意思喊大家来溜冰?”丁志翔无奈地躺在地上说。
“这你就不懂了。”陈昂一本正经地说,“人在摔倒的时候,手会不由自主地去抓住什么吧?要是正好在美女面前摔跤……你懂的!”
“哦,厉害!”丁志翔听得眼睛发光,一骨碌爬起来,“离我远点,我也找美女试试去。”
……
梁燕果然马上出现在溜冰场里。也不知她有没有看见先前陈昂和苏铃儿嬉戏打闹的那一幕,陈昂逗她说话,她却一直神色淡淡的。陈昂讨了个没趣,扶着栏杆慢慢地滑去苏铃儿旁边找她说话,可苏铃儿看到梁燕出现,也矜持严肃了起来,不肯跟陈昂玩闹。
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多,十点钟时,班上六十多人已经来了一大半。每个人换好鞋滑进溜冰场后,都特地跑到陈昂面前道声谢,陈昂爽朗地笑着一一回应,拿出以前当推销员时练就的待人接物的本事,和每个人都只攀谈一两句,却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他的友善和热情。
又过了一会,罗毅也来了,和陈昂聊了一阵后,他忽然问一句:“我听说那家‘fighter’是你开的?”
陈昂知道,罗毅的那帮兄弟和刘三龙的一个心腹走得很近,早被刘三龙招揽过好几次了,所以知道这个也不足为奇。因此笑笑说:“是啊,有兴趣来赚点零花钱用么?”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大学时罗毅每年都申请贷款交学费,明显是家境困难。
罗毅没想到陈昂问得这么直接,愣了半晌才坦率地说:“方便的话,我是想找个事做。我还有个姐姐在读大学,家里条件不好,已经快负担不起了。”
陈昂早想招揽罗毅了,毕竟这是自己非常熟悉了解的人。罗毅有能力,有担当,而且善于在暗中策划,其实是比丁志翔更合适的军师人选。等将来自己完全撤离跟黑/道有关的产业,很多东西都可以留给罗毅,也算全了兄弟一场的情分。“没问题,今天先尽情玩着,明天来找我再聊吧。”
罗毅点点头,笑着道了个谢,便滑开去。这也是陈昂非常欣赏他的一点,爽快磊落,不矫情。
又过了一阵,班上的人基本来齐了,只有朱子健和他那一帮人没来。这也不奇怪,朱子健一向当老大当惯了,却不得不在陈昂面前低头,心里那憋屈呀,别提了……
集体活动确实是促进友谊的催化剂。原本如陌生人一般的同学们,现在互相之间都有说有笑,气氛越来越热闹。一时,有男生耍宝般地玩惊险动作;一时,又一群女生嘻嘻哈哈地玩起了开火车。男生们本来在旁边看着,渐渐地也都从后头追了上去,一条四十多人的长龙在溜冰场上欢快地舞动。除了几个不会滑冰的,别的学生都加入了其中。
“陈昂,快点过来啊!”苏铃儿兴奋地叫道。揽着她的小蛮腰的,是梁燕。两个女生之间虽然不说话,可却总焦不离孟……
陈昂微笑一下,跌跌撞撞地滑了过去,队伍已经放慢速度等待他的加入。梁燕轻轻松开手,让陈昂能从中加进去。陈昂冲她笑了一下,手刚摸上苏铃儿的纤腰,梁燕的双手已经环到他的腰上。
这一刻,陈昂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没有烦恼,只有单纯的快乐……
队伍重新加速,滑了几圈后,忽生意外,一个同学摔了个踉跄。后边的几个人堆罗汉一样也跌掉在他身上,再往后几个机灵的便赶紧滑出队伍,避免了撞车。
苏铃儿也赶紧转弯,可她后面是笨手笨脚的陈昂……于是,尖叫声中,苏铃儿、陈昂、梁燕三人摔做一团。痛、并快乐着的陈昂在纤手粉腿中挣扎着坐起来,目光在后方不远处搜寻到了丁志翔的身影。那家伙……正结结实实地抱着个身材火辣的女生,一只手贼兮兮地在那女生身上游走。
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俱是会心一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十二点。陈昂招呼上大家去吃午饭。选的店子,正是李建军的一个兄弟开的,门面还是在他这租下的。
餐馆也应陈昂的要求,停业半天。直到看到陈昂出现,那店老板才把大门打开,殷勤地请陈昂一行人进来。店虽小,口味却不差,而且也吃得自在,一班人都还算满意。
酒足饭饱,陈昂领着大家杀向“fighter”。刚到门口,就见一大群人堵在那,陈昂皱了下眉,当先一步过去,只见那领头的正是昨天下午被教训了的少年。那少年唾沫飞溅:“凭什么不让老子进?你们T妈不想做生意了是吧!信不信老子拆了你们的店!你个**的,昨天不是很嚣张吗,来啊,再动手试试啊!妈拉个B的……”
他对面,正是昨天出手教训他的那个青年。
孙志鹏心里憋得慌,只想狠狠一拳揍过去。可是一想起昨天骨头的话,为了不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他只能拼命忍着。可是听到那越来越难听的污言秽语,他的脸上乌云密布,随时都可能化为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