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嘛说嘛,你到底是怎么惹上聂杀门的??”
李敜有点想死。
他对这个弟弟的判断完全是错误的。
他以为自己立下奇功归来,必然能在李放面前耀武扬威,看看他那不忿而又嫉妒的神情。
没想到当他绘声绘色地在李放面前讲述完事情经过之后,李放只对聂杀门兴趣盎然,一路上不停地追问。
“聂杀门不是重点好么?!”李敜实在忍不住怒吼了几句,“我可是帮沣哥哥打掉了呼延庆,呼延庆才是重点好么!”
“哎呀,搞掉呼延庆这个老匹夫太小意思了,还是两退聂杀门厉害,那个跳下来救你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李放却仍然死皮赖脸的缠着李敜让他说聂杀门的事,李敜翻了个白眼,并不想理他。
“对啊,那天敜儿貌似说是你认识的一个人?”高沣看着这两兄弟有点想笑,也加入了对话。
在漠北抢下呼延部的一半地盘后,圣上命他与晋王班师回朝。他看李敜李放两兄弟已经相见,列赤的秘密任务又早已天下皆知,便让李敜随大军一起回去,好有个照应。
他对小表弟的表现也有些惊异,他原以为游说列赤突击漠北这两件大事都没带上李放,丫至少得生半年的气,没想到他就沉默了几天,一听说要回长安了马上欢快地活蹦乱跳了。
“我猜是我在扬州认识的一个少年英雄,与我差不多大,身手是极好的,邵剑锋都吃过他的苦头。”李敜说着,又回忆起扬州那段美好的日子。
“是么?若是这般年纪,能有如此高的武功造诣,可说是非常了不起了。”高沣一听当日在禁军中武功和自己齐名的邵剑锋竟被那少年为难过,还真是佩服。
“那邵剑锋的武功岂不是只能排天下第五了?”李放插嘴,“我老爹这个大内侍卫总管也太戳了吧。”
“邵兄是不与小孩子一般见识,哪像我,逮到了肯定狠狠打一顿屁股。”高沣是李放的表哥,自不像邵剑锋那般礼让,每次和李放过招都把他降得服服帖帖的。
“你根本就是没见过真正的高手。那个姓邵的哪里排得上前五,当年在扬州被钟爷爷三两招就制服了。”李敜赶紧抓住机会呛李放一把,顺便炫耀炫耀自己的江湖见闻。
“我也听陛下说过,你在扬州是遇上一对武功高强的老夫妻,那少年正是和他们学的武功吧?”高沣那时听说这事也觉得稀奇,但想想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也的确算不上什么。
“嗯。”李敜点了点头。
“切。你那没名没号的算什么高手。我们沣哥哥可是师承袁七公子,还被大名鼎鼎的红梅女侠骂过两句的!”李放这又回呛李敜,他在李敜能一路从长安跑到扬州还遇上了神秘高手和聂杀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嫉妒得不要不要的。
“你知道这一路你已经积累了多少板子了么?等到了长安我逐条上报,你下半年除了挨板子不用做别的事了。”高沣立即喝止住了李放,这袁七公子可不是能随便提的人物。李敜一旁听了也是狂汗,果然是被宠上天的人啊,这么口无遮拦。
“这就快要到定州城了,一时想起往事而已嘛。沣哥哥,你说真打起来,是爷爷厉害呢,还是外公厉害啊?”李放倒是不以为然,竟还继续提起更为惹火的话题,要知道当年他爷爷做掉他外公全家的事,世间是无人再敢提起的。
“外公。”高沣嫌弃地瞟了这个不知轻重的表弟一眼,纵马进入定州城。
“你外公还是我外公啊???”李放也一踢马肚,跟了上去。
李敜听这些对话听得疏离,仿佛李放口中的爷爷和外公与自己无关。又因刚刚学会骑马,只得无奈地被两人抛得远远的。
高沣本来是不想在这个充满故事的地方呆太久的,不料路上那两兄弟游山玩水四处乱逛耽误了时辰,无奈只能在定州过夜了。
“哎,你说聂杀门要再来追杀你可多好!”
“果然是我亲弟弟。”
三人此时正在行馆用晚饭。高沣看着两兄弟拌嘴,心中些许欣慰。李放对兄弟的情义他是毫不担心的,倒是看来这一路李敜的性格也开朗许多,两兄弟相处逐渐融洽,公主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时,他却看见自己杯中的酒微微震动了一下。
“你这乌鸦嘴。”
他立刻站了起来将李敜李放兄弟二人挡在身后,砰地一声将酒杯摔到了地上。在门外守卫的军士听到声音,立即冲了进来,围在王爷和将军身边戒备。
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军士们想冲上去围剿他,高沣却一挥手让他们原地待命。自己可以解决的事,就不用劳师动众了。
黑衣人剑指高沣。
“莫非不是聂杀门,而是来挑战沣哥哥的?”
“挑战不用穿得这么鬼祟吧。”
李敜躲在高沣身后,小声地与李放讨论起来。
“放儿,保护敜儿。”
“哦。”
李放应声,把李敜挡在了身后。李敜突然觉得挺奇怪的,自己竟然成了房里最重要的人?
高沣吩咐完李放,也抽出了一直别在腰间的青歌剑。——高沣以三剑威震天下,其一为重剑玄杀,为夏国大将潘逸所遗,力鼎千钧,无坚不摧,乃强攻之良器;其二为软剑求魂,当世武器名家沈桐飞所赠,锋利无比,软韧如斯,为奇袭之上品;其三便是这青歌剑,来源不明可能是捡来的,短小精悍,削铁如泥,是近身搏斗之佳选。
高沣这时正在吃饭,自然只带了青歌剑,不过在他看来,这已经足够了。
倾响间,那人就已移身高沣面前,高沣反应自是不慢,侧身一躲逃过攻击,又极速出剑,往那人胸口刺去。那人也往一侧闪开,回身又给高沣一剑,又被高沣推开。
高沣害怕刀剑无眼伤到两个王爷,有意将那人逼出室外。那两兄弟哪里知什么轻重,连忙也追出去围观。
只见两人又来往几十招,互有攻守,不分上下。
“怎么,这就是李崇元教你的乌龟剑法么?”
那人见高沣步步紧逼,渐占优势,便趁他近身时悄悄说到。
高峰突然愣住,那人趁机出招,竟一剑竟刺中了他的右肩。
这时李放可按捺不住了,抢了身旁军士的佩刀,上前与那人拼命。他对这个伤他沣哥哥的人可是毫不留手,招招攻其要害。那人刚开始只是想看看李放多少斤两,也是由得他乱砍一通,处于防守状态。
“好,今夜,李家两个小儿,一个也别想活。”
“看你本事了。”李放满不在乎,对那人做了个鬼脸。
那人急速由守转攻,想一剑就了结李放。没想李放身法极快,往后一闪避开不止,又回旋一刀,伤了那人的右手。那人开始恼怒,攻势更为凌厉,李放一时应接不暇,眼看就要被他一剑刺中,回过神来的立即上前拉开李放,一脚把那人踢开。
“你忘了自己是高家子孙么?”那人重新站起来,准备与受伤的高沣来第二回合。
高沣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你们还看什么看,上啊!”李敜见这三人打得惊险,高沣已经受伤,李放明显不敌,忙吩咐军士进攻。可军士没有得到高沣的指令,都不敢妄动。
“先拿你这小畜生的命吧。”那人听到李敜声音,趁高沣不备,这就向他袭来。
高沣回防不及,眼看那人就要越过军士,直取李敜性命。恰在此时,李敜身后突然一支飞箭射出,原来是李放见近身对打不是那人对手,赶紧回房拿了自己的弓箭,在门前一箭射去。
那人飞身一避,还没站稳,李放又三箭齐发将其逼退。
高沣立刻又上前与那人近战,这次他改变战略,用青歌猛削那人的佩剑,三五招对砍下来,那人的剑竟被削断。
“你输了。”
“呵。”
那人丢掉残剑,似乎是放弃要抵抗。
“快把他拿下!”李放立刻下令,军士应声上前,高沣却再次喝止。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