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哭哭啼啼道:“姨娘,少主喜欢宝小姐,夫人也亲近宝小姐……”
三姨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我当什么事呢,我看宝小姐是个好相处之人,据说好像又是个管家小姐,少主若真能娶她,是件好事啊。莫非你是吃醋了?”
白玉擦擦眼泪说:“若只是娶宝小姐我也不会担惊受怕,可是宝小姐跟少主说了,若要娶她,那就只能娶她一个,不许少主有别的女人。十小姐也说了,若她容不下我,那就……那就把白玉赶了……”说完就嚎啕大哭。
三姨娘心下可怜白玉,可白玉现在也只是个丫头身份,赶了便赶了,她能找谁说去,就是报官也没人做主。叹口气,轻轻抚着她颤动不已的背,什么都没说。
白玉止住抽泣,接着道:“白玉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期望姨娘可以在少主面前替白玉求个情,哪怕让白玉当个烧火丫头,只要能常常见到少主,白玉死也甘愿。”说着就又要下跪。
三姨娘连忙架住,不让她跪下,又扶着她坐自己身边。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办法,原本三姨娘就不是心眼多的人,一直本本分分,喜欢白玉一是见她听话聪明,再就是是唐九慈房里的丫头。可现在白玉说的事她真是帮不上忙,无奈的说:“白玉,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少主只信夫人的话。再说,这婚事又没定下来,你怎知就一定娶的是宝小姐?”
白玉忙道:“少主这次回来都不让白玉服侍了,想是定了心思要娶宝小姐。今天宝小姐就画了画赠给了少主,这不是定情是什么?夫人也是喜闻乐见的态度,白玉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
三姨娘道:“白玉,你来找我真是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什么。少主想要娶谁是他说了算,赶不赶你,夫人说了算。我也只是个妾,言微声低,若夫人做了打算,我说反而会让她更警惕你。你还是自己跟少主说说吧,九慈是个重情谊的人,没准能把你留在身边。”
白玉止住泪水,哽咽道:“白玉今日是来唐突了,望姨娘不要怪罪。白玉这就回去了。”
三姨娘挽留道:“来我这歇歇再走不迟。”
白玉抬头对三姨娘笑了笑,说:“白玉回去了,还没收拾完院子呢,改日再来您这坐。”见三姨娘同意,行了个礼,匆匆走了。
三姨娘见她走后,半响自言自语道:“何苦呢,想嫁进唐家做妾的多了,何况只是个通房丫头……夫人的话真的是对啊,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要想着登天。”说完叹口气,不知是可怜白玉还是替自己庆幸。
且不提白玉那方如何自怨自艾,宝娥这里也是愁眉不展。
宝娥陪叶氏坐了一下午,幸亏时时小心才未被她套出来话。吃完晚饭回到自己屋子,越想越坐立难安,巴不得立刻有自己的小院,可是没机会去找。
宝娥正发愁呢,灵儿端盆水进来了,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跟灵儿说说。”
宝娥见灵儿这么说,连忙抓住她胳膊问道:“你知道杭州的院落多少钱能盘下来?”还未等灵儿反应,就松了手,自己拍着自己脑袋说:“灵儿才几岁啊,哪懂这些?”
灵儿眼珠一转,想是宝娥起了离开唐家堡的心思,要不怎么会想盘院子呢。她要是在唐家堡,白玉难受,她要离了唐家堡,那自己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白忙活了吗。想到这,她打定了主意道:“宝小姐问这个干嘛?我们做下人的主子买院子我们可问不得价钱。”说完又瞅了瞅左右,才低声跟宝娥道:“听说啊,咱们夫人的娘家叶家,前些日子在苏州买了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花了快一万两呢,还是个好几十年没人住过的破院子。”
宝娥吃了一惊:“那么多钱?都破落的院子了还那么多钱?”
灵儿连忙示意宝娥小声:“小姐,小点声,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给您嚼舌根,非被夫人责罚不可。”
宝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也压低声音问:“那夫人的娘家就也买?又贵又破。”
灵儿道:“那也没办法,破点修葺一下也就好了,现在苏杭真的是寸土寸金。”
宝娥压下惊讶,无奈的说:“那可怎么办。”
灵儿笑道:“宝小姐别想那么多了,踏踏实实在唐家住下吧,夫人待您真的很好,我从没见过夫人待谁比待您好的。”
宝娥奇怪道:“你怎么想到我想离开这?”
灵儿连洗擦脸手巾连说:“您一问院子的价钱我就知道您的想法了,要不谁关心那个呀。”
宝娥觉得自己失败极了,才说一个字,连个小丫头都知道自己下面想说什么了。
“难道我真的这么笨吗?”宝娥敲敲自己的头。
过了两天,在十娇的努力(倒不如说是死缠烂打)下,叶氏终于同意她和宝娥去杭州玩些日子,还特别嘱咐到要唐九慈一起去。
这天天还未亮,宝娥坐着马车,唐九慈、十娇骑着马带着几个护卫出了唐家堡。
走了没一会,天便亮了。宝娥撩起帘子问唐九慈:“九哥,多长时间才能到杭州啊。”
唐九慈看了看天色道:“用不了一个时辰。”
“那为什么天不亮就出发呢?”宝娥打了个哈欠,对一大早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有些不满。
唐九慈见她憨态可掬的样子笑出声来:“你要困就先睡会。我陪你们去杭州顺便去查查我们唐家在那的商铺,所以要早一些,若等晚了再查账,那顾客可能会很多,掌柜的就没时间跟我当面交代了。”
又看她睡眼朦胧,忍不住说:“我们杭州有个院子,要不到那了你先睡半天吧。”
十娇在旁边不依了:“宝娥,我的好姐姐,你赶紧清醒清醒。我和哥哥跟着师傅练功的时候都是三更就起床的,一会到了杭州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宝娥捂了嘴打了个哈欠才说:“吃哪有睡重要,你们睡都别吵我了,我睡会再说。”放下帘子,再也不出声了。
十娇跟唐九慈无奈的相视而笑。
宝娥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没一会就睡着了,正睡的香,却觉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咕哝了句“让我睡会”又睡了过去。
唐九慈无奈的看着车里的人,只得进去把她抱出来。十娇说:“哥,我把她叫醒得了。”
唐九慈示意十娇小声点,别吵醒了她。十娇吃味:“哼,你对她比对我好多了。”
宝娥睡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立刻坐起来,连穿鞋连喊:“九哥?十娇?”
“来了来了,我的大小姐,你可算是睡醒了。我都快无聊的打瞌睡了。”十娇进屋连连抱怨。
“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兴奋了半夜都没睡着。九哥呢?”宝娥连连赔笑,见唐九慈没在奇怪的问道。
“九哥出门查商铺了。也快吃午饭了,咱们去哪吃饭呢?翠珍阁?香满楼?”十娇皱眉考虑吃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