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刃说第一句话时倒是很恭敬,并且表明了自己仰慕之情。但是,他第二句中提出疑问的态度就显得不是那么的客气。
这时老者不禁收起笑容,即便自己并不在乎,但是青竹宗的威名却不容质疑。如果对方是成年人,他大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但奈何看着眼前少年提问时露出的稚嫩表情,他不由暗笑一声,“我和这孩子计较个什么劲”。
于是老者不由微笑着对华刃说道,“小子,既然你听过青竹宗的威名,就应该知道我青竹宗乃竹林山第一大门派,即便是周边两大帝国的使者见过我们也得恭恭敬敬。”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不待华刃提问,老者继续说道。
“这是因为实力!青竹宗自祖师紫云真人开宗立派以来,数百年年屹立不倒的原因是什么?是我宗不但弟子众多而且都实力不俗!”
“然而,为什么这些弟子个个出色?那是因为宗门长老在挑选人才时,就排除了庸俗之辈,留下的尽皆天赋异禀之人。所以,青竹宗才能有今天的地位。”
“你以为我刚才看你们12个小家伙的那一眼很普通吗,告诉你!只一眼我就看出个人的天赋高低来,这叫看根骨!”
老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比如那个头最高的小伙子,其实天赋也还可以,不过他却谎报年龄,还以为我老糊涂?”
“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向我说明,没准我还会给他一个机会。但是,我很不喜欢撒谎的孩子,所以这个机会就他自己或者说是他的父母糟蹋了。”
说罢,老者看向那孩子并且摇了摇头。
其实这件事,村长也是知道的,不过一来他说了孩子家长不少好处,二来这孩子也仅超过选拔要求的年龄上限才几天而已,所以他才敢让那孩子来试试。
听到老者点破,赵大力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低着头不敢与老者对视。
老者显然也能看出这点,所以他并没有和村长计较,而是继续向华刃说道,“其实你的根骨也不错,奈何青竹宗名额有限,所以你才未能被选中。”
“这样吧,小家伙。竹林村的选拔是我本次外出的最后一站,今天我的心情不错,就给你个机会表现一下,若是你能打动我,我就不计较你先前的无礼,并且还破例收你入青竹宗,你看如何?”
其实,华刃也算走运,本次青竹宗外出挑选弟子的长老可不只眼前的老者一人。这些人中,也就这老者柴平脾气最好,较为和善。
若是换做其他长老,此刻即便不发怒,也必当场训斥,甚至会华刃一个深刻的“教训”。
再者,柴平此次外出获得不少好处,尤其在刚才还收了张鸣父亲的一味珍贵药材,这正好是他所需的,所以此刻他才会给华刃一个机会。
当然了,这也是天赋也仅比普通人高上一丝的张鸣能被选中的原因。
所谓名额有限,确实不错,但是多上一个两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不然,青竹宗这么多年来一个才被选中不过五人,而今天一下就是四人,这是为什么?虽然与孩子们的天赋高低有关,但是更多的却是选拔时把关长老的心情。
怎么样还会有好心情?收了好处自然会有好的心情了。
华刃此刻自然不知柴平内心的真实想法,听完他的话后,他连忙激动的道谢,“多谢前辈。”
“先别谢我,你有本事自然可以露一手,但是若你没有真本事,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得让你吃点苦头才行。不然,你视青竹宗为何物?”老者说罢扫视了众人一眼。
在场诸人看到这凌厉的目光皆是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心中明白这番话是说给他们每一个人听的。
大家心中不由埋怨其华刃来,当然也有极少人心中暗自佩服华刃的胆气,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暗骂其愚蠢。
华刃也知道刚才确是鲁莽了些,但是现在骑虎难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柴长老和青竹宗青年施了一礼。
接着便将练步拳法演练了一遍,前几式虽然因为紧张打的并不是很好,但是随着心神不断沉浸入拳法之中,接下来的动作越来越顺畅。
时而轻灵如风,时而凝重若虎,慢若处子,快如脱兔。尤其是最后的收势,竟然一脚将地面的青砖震裂,就连柴长老看后都不由微微点头。
一套练步拳法,片刻间便打完了,看的众人意犹未尽。
大家这才意识到,原来华刃确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不知是否入得青竹宗长老的法眼。
柴长老见华刃收刀而立,笑道“你叫华刃是吧,这拳法华而不实,徒有其表,毫无内劲。对付门外汉确是不成问题,但若遇到真正的练家子,怕是不顶用的。”
说罢左手在身边的茶几上轻轻一按,茶几顿时塌了,村长家的茶几可是全村里质量最好的茶几啊,就算用斧头也不是一下就能劈烂的,可是柴长老这么轻轻一按就塌了,这得何等的功力才能做到?
本来华刃听到柴长老的话,心中还不服气。但是看了其随后展现出来的功力,却不得不承认这柴平确实厉害,至少夏仲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是啊,和他相比,自己的拳法确实是华而不实,没有内劲。
听夏奎的父亲夏仲曾经介绍,武道一途从学徒开始,而后是武士、武师,接着是宗师,而宗师之后则是传说中的战将。
夏仲现在已经是5品武士的水平了,但是他的功力绝对远远达不到柴长老的水平,那么柴长老究竟是什么境界呢?
应该是武师吧?也有可能是接近宗师的境界了,就在华刃胡思乱想的时候。柴长老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想来你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在这般年纪便练到如此程度也属不易。也罢,老朽便破例收你入青竹宗。”
柴长老,60岁,修为:6段宗师,青竹宗中高层。幼年父母双亡,被青竹宗长老遇见,带回宗门,其资质较差,不被宗门看中,但是极能吃苦,在其努力下竟然突破至1段宗师,其后闭死关长达以十二年,直至数月前方才出关。
十二年对武者来说可能并不算一个很长的时间,毕竟武者的寿命比普通人来说要长的多,但是就一个普通人而言可就不短了。
12年前的柴长老48岁,对于武者来说,正值壮年,而现如今的他两鬓斑白已显老态。一个人把12年的光阴拿来闭关,任谁都希望能够有所突破,柴长老也是如此。
不过柴长老甚至自己资质平庸,所以给自己定的目标并不高:十年突破至6段宗师,虽然延迟了两年,但总算功有所成。
本来青竹宗的这次选拔,依旧没有竹林村的份。但因为柴长老年前出关,主动申请加入传功堂,负责选拔、培养弟子的任务,所以才会临时增加了一名选拔使者——柴平,同时也增加了一些选拔地点。
所以,竹林村才会有幸获得本次的选拔的机会,否则恐怕再过十年都不一定。
其实当柴平看到华刃的拳法功底后就已有心将其收入宗门了,但是一来青竹宗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是高高在上的,其威严不可动摇;二来也要给华刃一个下马威,宝剑锋从磨砺出嘛,骄傲从来不会让人进步,这也是给华刃提前上一课,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果然,他这一按起到了预期的效果。
华刃得到柴长老的同意加入青竹宗,自是喜出望外,恭恭敬敬的施礼道,“感谢柴长老成全。”
选拔仪式其实很简单,随后由柴平身旁的青年杜明简单的讲述了一些注意事项,这场选拔就圆满结束了。
选拔结束之后,柴长老便自行离开,独自一人回归青竹宗去了。
而杜明则是在村长家住下,毕竟带着5个孩子回归青竹宗,这路途遥远,自然需要有所准备。
被选中的5个孩子各自回家收拾,其他村民在村长安排下热热闹闹的准备起了午宴。
夏仲夫妇于当日深夜方才回到家中,自然不知华刃也被选中之事,在夏奎的隐瞒下,二人成功地蒙混过关。
第二日一早,华刃留下字条后便与村口的杜明、夏奎等人汇合,立刻开始了前往青竹宗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