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雨飘飒,山风呼啸。
蒙古追兵提缰驱马,长刀高举,狂风卷巨浪般出了辕门,朝官道杀来,惊得官道上清理战利品的陈铁几人不得不将盔甲马匹尽数丢弃,只带着弓弩刀剑仓惶逃离。
“他奶奶个熊!鞑子的反应也忒快了点!”被陈铁留下来负责阻敌的谭问天眼瞧到蒙古人是越来越近,心中不痛快的发起牢骚。
“哈哈!怎么?谭兄莫非是怕了!”站立在其身后,正擦拭手中朴刀的伙长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取笑起谭问天的胆小。
谭问天冷哼一声,满是不屑,眼睛望着四散逃串的蒙古马,冒着绿光道:“怕?我谭问天自打小就没怕过什么事!只是可惜了这几匹上好的蒙古马,在南方能够找到这样的好马实来不易。要是鞑子能够晚出来半刻钟就好了!唉!可惜了!”
尽是遗憾的他目光一直伴随马匹的移动而移动,久久不曾转移注意力,直到传来陈铁的一声大吼,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转向疾速奔来的蒙古骑兵。
“两位准备了······放箭!”
待蒙古骑兵一进入弩箭的射程,陈铁立时领着谭问天同伙长两人将手中缴获来的弩箭发射了出去。
“后退!跑!”
一轮弩箭过后,三人没有片刻的犹豫,撒腿就跑!
“停下!准备!”
跑出一段距离之后,陈铁又是下令道。三人停下为弩机装好箭簇,转身瞄准来路,等待蒙古骑兵再次进入射程。
“放!”
蒙古骑兵奔跑的速度很快,又一次进入了射程,陈铁一下令,三人几乎同时扣动扳机,一支支弩箭飚射了出去,顿时没入蒙古骑兵的坐骑身体之中,传出声声马嘶的惨叫声,数名蒙古骑士摔下马,跌倒在地上。一直冲锋在前面的蒙古百户的坐骑亦是中箭摔倒,将他高高的抛了出去。
“啊!!!给我冲!抓住这几个贼人,我要活剥了他们!”
蒙古百户险险的从地上爬起来,发出一声怒吼!不顾浑身的雨水浆泥,立即朝蒙古骑兵传下了命令。吃了大亏的他对陈铁等人是异常恼怒,发誓要抓住他们,予以生吞活剥。
“哈哈!跑!”
听见蒙古百户的怒吼,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调转身子,又开始了逃跑。
蒙古骑兵吃了两次暗亏,变得精明了许多,重新上马之后,早早的也将弓弩上了弦,紧盯着前面的三人,戒备的催促座下的马匹,发起了一个冲锋,准备近了陈铁三人就发射手中的弓弩。
“他娘的!捡不到便宜了!鞑子变精明了!”陈铁一边逃跑一边回望了一眼后面的蒙古追兵,见到对方发起了冲锋,拉近了双方的距离,随时三人就将处在蒙古骑兵的弓弩射程之中。
形势甚是危急。
“跑快点!注意脚下!”紧张焦急之下,陈铁又期盼的朝前路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他神情惊喜,笑容出脸。
只见,前方官道上有一缕火光,时明时暗,左右摇动。那是他与秦天等人约定好的暗号。
“啊!!!嗷···嗷······”
“咴儿···咴儿······”
黑夜之下,雨水之中,官道之上,人嚎马鸣,蒙古骑兵纷纷掉入陷阱之中。
冲锋急奔的蒙古骑兵眼见前边的陈铁三人减缓了速度,渐渐接近了弓弩的射程,以为他们又要故技重施,顿时将准备好的弓弩抬了起来,随时准备一击。
没想到,疾驰下的蒙古马踩踏在了陷阱上,一个个陷入了秦天等人所挖的坑洞之中,人仰马翻。
碗口大小的陷马坑虽不足以杀死马匹更不用说蒙古兵了,但是安放有尖竹木刺的坑洞却能够折断一匹匹彪悍异常的蒙古马的马腿,可以钉穿坚固的马蹄。蒙古骑兵均是没来及作出反应,犹如前面被绊马索拦下的蒙古骑兵一般,栽倒在泥水之中。
“吁!停下!快停下!”
两人乘一骑的蒙古百户,因为速度的关系落在了队伍的后边,很是幸运的躲过了一劫。眼见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急忙下令停止了前进,制止了后面急急奔来的骑兵,从而没有使蒙古骑兵再次遭遇全军覆没。
“全部下马,步行!”
蒙古的百户下令让蒙古骑兵变成了蒙古步兵,仔细探查起官道来。
“可惜了,这鞑子的百户甚是精明,秦兄弟他们所挖的这陷马坑不起作用了!”谭问天见蒙古人愈发的谨慎,居然放弃了马匹转而选择步行,不由为秦天等人劳苦一晚上的杰作没起到太大作用而感到很惋惜。
“呵呵!别担心!我们那位小兄弟鬼着呢!恐怕他早就料到有此状况了,等着看他下一步的计划吧!”倒是伙长对秦天能够提出挖陷马坑这么阴毒的办法佩服不已。
一想到秦天提出的一些对付骑兵的办法,陈铁也是感到很惊讶,接话道:“不知道,我们秦兄弟的脑袋瓜里怎会装有这么多的损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哈哈!鞑子追来了!我们继续逃命吧!就等着小兄弟上大菜了!哈哈!”蒙古人很顺利的过了陷马坑的危险地带,朝三人追击了过来。
“哈哈!这样的仗,打得真是有趣得紧!”三人一路嘻笑继续往前引,时不时偷偷放出几支冷箭。
蒙古骑兵同陈铁三人这一追一逃花去了大半夜的时间,黎明渐渐地靠近了。站在一座山岗上的秦天这时候并没有如同陈铁三人那般乐观,在见到蒙古人居然下马步行之后,他发现准备的许多后续的计策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
“真蠢!我真是个大蠢蛋!早早就弄了这么个陷马坑,只会是使鞑子越来越谨慎,后面准备的那些陷阱要想起到大规模杀伤的效果微乎其微,根本消灭不了这群鞑子兵。这可怎么办?”
晚上众人商议制敌对策的时候,秦天将后世中看来的一些对付骑兵的方法讲述给了陈铁等人听,没想到结果是他的计策被全部采用了,并由他带领完成了布制。秦天那会儿可是狠狠骄傲了一把,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这些计策是多么的不切实际,只有身临其境,才明白兵家大事还不是他这个菜鸟能够玩得转的。
他顿足叹息道:“我真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呀!自以为看了几本兵书,几本小说,混了几回军事论坛便能够同这个世界的蒙古铁骑对抗,真是太愚蠢了!如果今晚上这逃难的十一个人因我而死,那我可就成了罪人了,即便下了地狱也是得不到安宁!早知道如此就听从陈将军的建议直接挖个大壕沟,将鞑子引入其中,一把火烧死了多好!又何必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陷阱。”
“火烧,火·····”
突然,秦天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望了望天,发现下了一天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整个官道附近遮掩着一层薄薄的迷雾,只留下隐约可见的蒙古人关卡内的哨楼高高耸立。
“哨楼?关卡?对,就是关卡!小胖子,小胖子?”
极目远望,秦天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蒙古的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