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向对比,令方闲道佩服的却是秦荣欣无师自通的能领悟“格局”的真意,很了不起。
中国从不缺人才,但是人才缺的却是格局,所以总是登不上命运的舞台。如果不是机缘问题,就凭秦荣欣这个“算计”方清之的能力,不管是有心歪打,还是无心插柳,也是高人一个,肯定能成大事的人。
在中州市要说钱最多,基业最大,怎么也排不到秦荣欣,甚至排不进去中州市前十名,但是若论影响力最广,人脉交游,以及号召力。秦荣欣是中州市第一,在河东省也是薄有名气。就是嘉信鼎钟集团高层对对秦荣欣也是颇为欣赏,对其能力和水平都颇为认可,只可惜在中州这个格局下,只能成就有限。可惜了秦荣欣这样的人才,没有机会能走到跟他们一样的境界。方闲道看到这样的评价,真是哭笑不得,瞧不起人也得有个限度,这种龙傲天的评价——“你在努力也只能是做我手下一个比较优秀的小弟。”
这是夸人呢,还是树敌呢?二十年努力就为跟你一起喝杯咖啡?玩情怀呢?真以为自己是爱因斯坦,本朝太祖,而祖这种世纪伟人,太高看自己了。
中国人口基数在这,普及化教育的水平也很高,网吧密布,论坛云集,历史文化典籍精粹多,英语水平普遍较高,若说天下英雄人物多如牛毛,智慧豪杰之士如过江之鲤夸张了一些,但是绝对是乡野之间多有大才。要不然怎么会GDP追上老美。
如同池塘太小一样,养不了大鱼一样,中州市还是太小了,撑不起多大的格局,养育不了太大的商企。用教主的话说,天赋在高也不过是地方龙蛇,最多是成蛟的气候,成不了龙,遇到真龙之时,只能为真龙前驱开路,牺牲了。
气运之说,缥缈无奇,但是多少人确实是卡在机缘和地域上的不便利上,难成气候,荣欣置业的秦荣欣却是比较信这个。秦荣欣是中州市最早成气候,有理想,有抱负的一批生意人,也曾次走出去,力图扩大事业格局。交了许多朋友,开了不少新生意和财路,但还是小打小闹,虽然什么都做过,但是没有一样事业做大做强,与理想相距甚远,一无所获。
兜兜转转又回到中州市的时候,一些当时不如秦荣欣的人和后起之秀借助房地产业,或是中州的具体产业上的深耕细做,在财富和事业上却已经远远超过了秦荣欣。这对秦荣欣触动很大。秦荣欣重回中州认真耕耘,很快就和中州贸易的秦荣广就成为中州市商圈里面两个最大的两个山头。两人虽然同姓但在血缘上确毫无瓜葛,但是二人的关系却相处的不错,以至于外界多有误会,两个人也从没解释过。
越做越大的欣荣集团与中州老牌的商业领袖中州贸易在领域划分的非常明确,专注于城市地产、地方产品的加工,以及中小企业项目投融资等方向,扶持产业群。也许秦荣欣要独占中州的商贸利益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秦荣欣不仅对老前辈秦荣广很尊敬,对中州那些中小老板也都很客气,一直秉承,做大,做强,抱团的原则来做事,不仅自己发展,还扶持了一批人。
秦荣欣的能力水平也成为中州商圈内公认第一强,做事周到细密,做人豪爽,大方,关系网络经营上,功夫也更足,外面那么多年也不是白玩,不仅是中州,省内,据说中央也搭上了人脉。也为许多人办成了不少事,短数年时间,秦荣欣就聚起了大势,一起傍着秦荣欣发财致富的受益者也许数目不多,但是绝大多数做生意的人都通过这些发财致富的例子,渴望着有机会跟秦欣荣合作发财,这种渴望性的影响力和声誉上的力量。使得秦荣欣在中州商圈的影响力急速扩张,虽然没有名义上的实衔和荣誉,但实质上中州商贸圈内,秦荣欣一句话就能动员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都是惊人的。如果反过来与同城激烈的竞争,杀个你死我活,要不知过多少年才能有这样的成绩。
中州贸易的地产公司成立虽然早于秦荣欣的荣欣置业集团,但是当秦荣欣组建荣欣置业都地产集团进行高速扩张发展之后,主要业务变成了接荣欣置业的活,做项目分包,而不是竞争性扩张。中州贸易专注于中州为基地核心,专注于交通运输、物流管理、对外贸易的扩张,辐射周边城市。而欣荣集团从来没在物流经贸上扩展事业,将这一块让了出去。
荣欣置业和中州贸易的两强分工据说就出自于秦荣欣的规划。
受益的也不止是生意人,回归中州市这些年,辛苦做事,让一直稳中有降的中州市GDP居然出现了增长,普通人和政府都享受到经济红利,赢得了中州上下的一直拥戴。这些让方闲道的老爹方清之也很欣赏荣欣置业的老总秦荣欣,并做在内部会上不吝啬的赞扬了秦荣欣。嘉信鼎钟集团之所以能卷入这个烂摊子里,方清之欣赏秦荣欣的能力和品行的还真是关键的一票因素。这种欣赏不仅仅是方清之一个人的欣赏,而是得到一票普遍的认同。毕竟两者之间差距甚远,没人引荐,吹风,方清之的眼睛朝天的态度是不可能注意到的。
再造中州新城项目就是基于秦荣欣的大城市、大发展、大繁荣的理念,将小池塘做成大池塘,做成水库湖泊,秦荣欣也就有着鲤鱼化龙的机遇。
为此,秦荣欣在公开和私下里面都大肆宣传和鼓吹自的鱼化龙理念,借助秦荣欣在中州商圈的地位和声望,这一套方案,这一套天花乱坠的鱼化龙的理念,激发了整个中州市的渴望鱼化龙的理想和信念。秦荣欣能鲤鱼化龙,咱不跟着化龙,化个大鲨鱼就行。
再造中州新城项目才会在这地产业不景气已经非常明朗的情况下被推进上马,完全是基于秦荣欣积累的声望和商业成绩,以及巧妙的情绪渲染和煽动,理性上考虑确实不多。一城市商圈里面要是人人都热情高涨,就很难有理性批判声音出现,除非撞的头破血流。
方闲道不清楚秦荣欣是不是有胆子设计局坑嘉信鼎钟集团这条猛龙,因为秦荣欣这个商业计划几乎是必然有一个倒霉蛋要当垫背和背锅的才会有成功的可行性,而且一般人还背不了这个锅。难道他看到的中州方鼎就以为自己看清了全部,人傻胆大搏一把?或者说,就是秦荣欣本人也被自己的热情和成绩冲昏了头脑?
以老套的眼光,怎么仔细推敲,这个新城计划近乎完美无缺,是一个高度完善的、高度可执行的,近乎完美的地产项目。唯一的缺陷就是实现这个计划需要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方闲道几乎不认为中州市有这个融资能力筹措到这么多钱,没钱在好的项目计划都是空中楼阁。
即便是筹集到足够的资金,这个项目基于中州的经济体量而言也是回报极低,利滚利产生的负面效应,还会打断目前中州上升的经济发展趋势,导致城市背负巨额债务,一不小心就会倒退十年二十年。这个缺陷在热情高涨的时候,几乎不会被认为是弊病。项目缺钱,停工在筹资,有多少项目就是这么磕磕绊绊的过来的,搞成的。
中州市政商圈以及很多周边的中小投资人是盲目跟着一种希望和信任冲进这个再造新城的项目里面。认为秦荣欣能领导他们成功,相信他会解决这个问题,基于对秦荣欣的信任而建立的项目信心。当项目核心人物秦荣欣被发现癌症末期,能领导他们成功的人要死掉,不能在主持这个项目的时候。一这就就陷入一种极端逆反的心理状态,信任崩塌,一切有利于成功的因素都被忽略了,而种种弊病被夸大成为致命之伤。
几乎没人会相信这个再造中州新城的项目和计划会成功,尽管在嘴上,在行动上如此的积极,事实上在中州市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如何摆脱掉这个失败的项目。从这场困境中逃出来。最大化减小自己的损失。演变成一场全面的大溃败。当嘉信鼎钟集团接手之后,没有中州人会想着把这个项目在接回来,完全就是整个中州商、官以及整个城市的人在甩锅而已。
嘉信鼎钟集团是有这个实力解决其中大部分的问题的,但是中州政商圈可不知道。以为知道和根本知道的两家,在错误时期,错误环境下,进行了一场错误的交易。
在落水的时候积极自救,落水的人是一齐心想上岸的。爬上岸来,再让他们回头搭救落水的人,不需要冒太大风险还可以,若是要冒落水的风险,那是万万不能的。惊弓之鸟的中州市政府和投资人,发现自己可能犯了错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出来在冒险,在说谁知道嘉信鼎钟旗下的中州方鼎公司是怎么想的。
方闲道不清楚秦荣欣设计的计划里面,谁会当垫背的倒霉蛋,但是秦荣欣进行这么大的激进性冒险计划也不是一天两天,给自己准备的安全绳肯定更是有的。
癌症是不假,但晚期不晚期的可就两说了,但是谁说得了癌症一定就立马就是死,可况癌症的检验从来就不是那么准的,恰好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癌症,也是够刻意和够可疑的。
现在秦荣欣除了正积极的医疗救治外,还用出钱成立了中州市荣欣抗癌基金,整合了中州市的部分医疗资源以及部分养老院。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医疗产业集团,一面是关起门来看病,一面要建立一个关爱老年人和疾病晚期的人,一个平静接受死亡的医疗养老关爱事业。
同时积极的到处做慈善宣传,募集捐款。
除了做慈善事业意外,而至于其他的事项,一律委托给自己的第七任妻子来处理,也是中州市最大的伟强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也是原荣欣集团的负责法律问题的事物所。
街边传闻,秦荣欣的第七任妻子正是负责秦荣欣第四任妻子离婚案的律师,而秦荣欣的后两任妻子没多久也离了,但是家产分割官司一直没还结束,负责打官司捍卫自己未来财产的正是这第七任妻子。二年四次婚姻,三起离婚官司一起打,一直是中州市圈内人津津乐道德一大花边新闻。如今,这复杂的婚姻历史,以及理不清的财产分割官司,以及慈善事业,都成为重重叠叠的保护绳。就这些事,都够每个好奇心的人,忍不住去探究了,要是掀开了,足够热闹很多年,唱好大一出戏剧。谁跟秦荣欣打官司,谁就被卷入这无边的纠纷当中,累的半死弄不出多少赔偿,还要惹上不少麻烦。
可以肯定的是秦荣欣是个借力的高手,也绝对是思虑周密,对自身安危看的极重的人,喜欢冒险,后手也是颇多的人。只是私人恩怨,难休难止,也难有理性可言,若是不按规矩出牌,他这套安全碉堡,乌龟壳也没什么用。应该是对公而用的,搞不好,走的是司马懿的策略,针对整个中州市而设计设定的。
以一人之力推动一个新城建设,确实了不得,但一纸行政命令之下秦荣欣也是无法抗拒的。毕竟根基浅薄是体制以外的人,身份上具有灵活性,利于搞开发,反过来也容易实际运行上受制于人,总体项目还是落在中州市城建集团名义下,秦荣欣就是有在大的本事也对抗不了中州政府。何况中州再造新城项目这是一块鲜肉,蜂拥而来的狼群是挡不住的,秦荣欣也未必想挡,只是想当这个头狼,但是这么大块肉面前群狼能像以前那样服气么,就是原来拉拢的盟友到时候也未必可靠。
秦荣欣在项目开启的时候,故意搞这么一出。而中州市政府也不负所望,将秦荣欣踢出了局,也踩到坑里面惹了一身麻烦。进退两难的中州市政府又想起来了秦荣欣,只不过将人踢出去了,在请回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何况他这癌症要死的人能搞好项目么?
秦荣欣也要装个样子,再出山。这中间就需要过渡。
中州政府找到与秦荣欣齐名的中州贸易的秦荣广来操作这个项目,就是大概率的过渡方式。秦荣广应该是秦荣欣计划里面的自己人。这些变数秦荣欣应该早就处理好了。秦荣欣和中州一帮商圈盟友唱双簧来磨一磨中州市政府,可能也是将这个项目保护起来,避免突然杀出的第三方来占了便宜。这20亿的大部分虽然流水一样花出去了,可还是在中州商圈这些人手里,相当于预付款。政府搞不定,是因为两者没有生存依附关系,也拿赖皮没辙,可只要他们还想做生意,依仗中州商圈生存,就不能不听秦荣欣和秦荣广的指挥,而这笔钱大概率的还在秦荣欣的控制下。
恰恰还是出现了一点意外,也许不算意外因素,不然秦荣欣不会二年来刻意结交嘉信鼎钟集团这些天上飞的家伙。也不会把20亿的资金腾挪走一半,要把中州市的经济做大做强,越是强力的推手,越越会成功。也许秦荣欣并不在意有更强的集团来掌控新城开发,毕竟在整个中州新城项目的资产包里面是有真材实料的,荫蔽其中可开发的土地面积就很惊人,肯定有算计和用途在里面的。只要做大了,机会空间要比原来狭小的中州更多,更可为。达到做大的目标,秦荣欣的目的也就达成了,谋划这么深,做为中州本地的地头蛇,计划推手,潜伏的暗手肯定不少,绝对会啃下一块肥肉。
方闲道不能确定自己推断的正确性,毕竟这只是表面已经发生的信息的推导。有很多事情,还很蹊跷,比如到底嘉信鼎钟为什么会接这个项目,怎么接,怎么搭上线的,信息就很模糊,10个亿的资金在这里起到的是什么作用?
也不能确定秦荣欣是否真的全面了解嘉信鼎钟,还是只了解中州方鼎。与嘉信鼎钟内部的人相互利用的程度有多深,联系有多紧密。
秦荣欣这一套计划确实可以,以一人之力推动,上马了中州新城建设,同时也做好了以一人敌一城的准备,以退求变,彻底压服中州城,收纳人心,完成新中州的建设,完成中州扩张升级的愿望,从而鲤鱼化龙,再闯新天地。
有人一心为公,却突然有一日变得贪得无厌;有人原本做恶一生,却中途改弦易辙,不计后果的要做一件好事。无论因为什么,这两种半路转变的人最是不好对付,秦荣欣就是属于这种转折型的人物。
只遗憾多少英雄多少还是死在格局,死在机遇上上,恐怕秦荣欣万万料想不到的是嘉信鼎钟集团之中有人却有另外的打算。
这就是格局的问题。
你觉得这块蛋糕够大了,咱们一起发财,但是有人觉得这块蛋糕的作用就是砸某人的脸而已。这些深层的矛盾变故,绝不是秦荣欣能知道的,中州新城计划是秦荣欣的心血,前途未来。盲目的与老虎为敌,得到机会也没命享。多半是有人随机应变,布局很久,就是没有机会。方闲道甚至怀疑,有可能就是自己家里那波亲戚,也是其中有份的,没有内鬼怎么引来外敌,而且是将政治看做一切的人才会这么算计,根本不在意那些财富的多少,只看为什么目标服务。
官商始终是两条不交的平行线,据说市高官和市长关起门来整看了一天新组建的中州文旅公司的财务说明后,共同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双双辞职,谁也不背锅。这完全超计划的变故,也让中州人无从看到,秦荣欣一人敌一城的精彩。
经历了反复变故惊吓的中州市官员和中小投资者没有这么坚强的神经,从筹建新城的高度热情,变成无限惊恐,再也没有勇气和胆略,去梦想新的中州城的目标和愿景了。
操纵人心变故,也被人心变故所算计的,人谋虎,虎也谋人。秦荣欣这个计划,有勇有智,要是早些年有这种气魄和机遇,十之八九会成事。错过时代的机遇,想在末班车的时候抓紧机遇,秦荣欣缺乏的就是时间,冒险博浪一击。
方闲道觉得是不是有人洞悉了这件事,把这个目标偏转到自己的父亲方清之身上。看来自己家的秘密很多,多的这么多人把钱当纸片,宁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