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多心了,秦某并非贪财嗜杀之辈,小友但可放心。再者修道之人虽然寿元比起凡人略长久了些,可有几人能得道长生?到最终还不是化为黄土,修道长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修真界并非乐土,令师的不幸小友亦莫挂怀,就当是早走了些时日,我等未亡之人还不得不在世上蹉跎,只是以小友的资质确实……”虬须大汉面容一整反倒劝慰起叶轩来。
“多谢前辈开解,小子感激不尽。”叶轩赶忙敛身拜谢道。
“呵呵,小友不必如此,秦某倒十分佩服小友的勇气,练气期二层就敢孤身前往坊市,莫非前几日……”那虬须大汉突然想起前些时候遇上的那两名符姓男子和凶厉大汉,虬须大汉自然不会相信符姓男子口中说的那样,只是在此闲话家常而已,只是事不关己,也就不去点破。现在看到叶轩,在算算离坊市的距离刚好能对的上,不禁一下子惊疑起来。
叶轩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心中却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半截入土了,却不敢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维持刚才的神情,静等虬须大汉的宣判。
“咳咳,秦某刚刚略有些走神了,小友莫要见怪。只是小友在这样徒步前行似乎有些不妥,虽然此祈连山脉并非灵地,也就没有妖兽之虞,寻常的野兽自然威胁不到小友,可这山中并非只有野兽之类,偶尔也会有路过之人,不如让秦某载小友一程,也算弥补了小友先前的惊吓,不知小友意下如何?”虬须大汉轻咳了数声,神色回复正常接着说道。
听到虬须大汉此语,叶轩脑中就如被惊雷给劈中一般,直接愣在了当场。并非叶轩被吓傻了,而是感叹自己幼稚,诸般考虑自以为没有错漏,最重要的一点他却没有计算在内,自己由于修为不足只能徒步前行,自然不可能在出现第二个自己,却忘了修真之人可都是从天上飞的,只要其人神识略一查看,叶轩定然无所遁形,自己发现不了人家不代表别人发现不了你,前后在这茫茫大山中折腾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天上飞掠而过的修士有多少,只是叶轩无法发觉而已。
一念至此,叶轩顿时感觉到有点凉飕飕的感觉,才知道刚刚是惊出了一声冷汗,本来由于费力前行已经汗湿的青衫更是汗上加汗。
“多谢前辈,前辈只需顺路搭上一程即可,至于到哪个凡人城市附近小子都无所谓,家师本身就是散修,没有固定的洞府。”叶轩回过神来赶紧拜谢应承下来。
此时若是回绝对方的好意,恐怕对方立刻狠下杀手都是大有可能之事,至于对方真是一片好意还是另有目的,叶轩也顾不得了,能多活上一刻就一刻,下一刻就算被大卸八块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前路已经注定崎岖,且无回转的可能,何不平静前行!生死即不****手,那也只能随波逐流,能否安全靠岸就交予命运之神来决定吧!
虬须大汉看着叶轩瞬间就淡定的摸样,暗自赞了一声,点了点头,放出了一把红色的梭形模样法器。红色的遁光冲天而起,闪了几下就慢慢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说来奇怪,虬须大汉自打上了梭形法器之后就不在言语,叶轩见此自然不会去打扰对方,端坐在梭形法器的尾部专心研究起法器上面的纹路,当然仅局限于一点。
连山镇的东边城门,叶轩孤零的身影远远行来,说来命运之神最终还是眷顾了叶轩,虬须大汉非但没有对叶轩不利,临走的时候还送了一瓶聚气丹给他,并把他送到连山镇的附近十里之地,才飞遁而去。
寻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洗漱一番在填饱五脏庙后,叶轩惬意的躺在床上,不禁想起了这一个多月来的凶险。尽管叶轩已经将可能发生的风险降到了最低,就连购买丹药都不敢亲身前去,就是怕被有心之人给盯上,可最后还是露了形迹,要不是在阵法上颇有造诣,恐怕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
中途若不是有虬须大汉的打搅,叶轩能否逃脱还是两说之事。当然不是指那两人看破叶轩的阵法禁制,而是等叶轩收起阵旗再次奔逃的时候,只要两人御器赶上,自然不难拿下叶轩,毕竟此两人一个练气期六层,一个练气期十层,不让叶轩察觉并欺近叶轩身侧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当日,叶轩就是在离开坊市五日之后被虬须大汉给截下的。要知道就算叶轩逃了几日,可又能逃出多远?深山老林中用腿穿行和空中飞掠而过完全是两码事,符姓男子两人只要有意追寻,花些时日还是能找到叶轩的,因为修士只需动用神识就能远距离锁定物体,并不需要亲眼看见,两人还怀疑叶轩是筑基期修士而不敢追赶,也是叶轩能顺利逃脱的原因之一,至于高空飞掠而过的高阶修士,那就不关叶轩的事了,因为只有虬须大汉一人好奇之下降了下来。
回想至此,叶轩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只能说自己这小命还真大,让自己遇到虬须大汉这个“贵人”了,此人的无意搅局可是帮了叶轩的大忙。再者若是虬须大汉有上一丝的贪念,此刻叶轩恐怕不能像这样安然的躺在床上,毕竟,叶轩不过十来岁的孩童,尽管也在崖城历练过一段时日,可当时的故作镇定之色,绝无法瞒过对方。恐怕虬须大汉已经猜到其中的内情,自己当下也在现场,只是此人后来就没有提及此事,并让叶轩安然离去,只能说此人不但不是贪财嗜杀之辈,还是良善之人,换做稍有贪念之徒,断不会放叶轩离去。因为以叶轩区区练气期二层的修为,不但能躲过符姓男子两人,就连虬须大汉这筑基中期修士的神识也完全查探不到,其中的利害显而易见,杀人夺宝自然是意料之事。
在客栈中美美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叶轩就雇了一辆马车,离开了连山镇,当初在崖城的那段时日,叶轩可是日进斗金,世俗中的黄白之物他自然不缺。
齐国,青田镇迎来了迎来了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此孩童一袭名贵青衫,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的模样,而且此孩童尽管脸上稚毛未退,却没有丝毫寻常孩童那青涩模样,举止和成人无异,显的甚是老成之极,此人自是叶轩无疑了。
叶轩掏出了一个袋子,递给了驾车之人,里面装的自然是黄白之物,驾车的男子接过袋子往里一望,激动地都要跪地拜谢了,因为里面的金银绝对是此行车资的数十倍之多,怎不叫驾车男子惊喜莫名,更何况一路上都是好吃好住。
叶轩淡笑着阻止了此人的拜谢动作,挥手令其离去,驾车男子不敢违拗,口中陈谢了几句就驾车离开了青云镇。叶轩出手会如此大方,自然因为此人不是什么黑心之人,这近四个月的路程,此人丝毫没有对叶轩轩不利的念头,否则莫说此人不会得此厚报,小命是否还在也是未定之数,叶轩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尤其是经历过数次剧变,此刻已非当初那沉默寡言,成日只沉迷于阵法之道中的叶轩。
叶轩没有在青云镇做丝毫停留,直接钻入青云镇身后的茫茫大山就此消失不见。
青云山脉,昔年陆家子弟观望神秘小山时所立之地,此时正站着叶轩的身影,默默的盯着神秘小山看了一会,长叹了一声,孤零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茂密的林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