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恍动情:“我……”这个“我”他好久没有用了,现在突然冒出倒是有些不习惯,只是在这意境之中脱口而出也是寻常,话是说出口后方才觉查出来,他顿了顿,决定继续用“我”字开头,只是听来还是有些生涩:“我…..那个卫氏…..”第一次他不知道如何去组织句子,也许是因为这景色而失色,也许只是为了怀了的这个小人。
恍然间,一只温腻的小手滑上他的嘴唇,他低头,看见宁德裹得像粽子一样,露出一双秋水似的眼睛在怀中望着自己:“皇上,不用再说了,德儿懂的。“
是的,懂得,她听得出玄烨称呼自己为“我”的时候有多勉强,九五之尊永远是九五之尊,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样地过日子无疑是痴心妄想,有了玄烨那一声试图的“我”一切就已经足够了,她不怀疑他是否对自己爱得不够多,她明白他就像玄烨看得出她对卫氏介怀了一样,宁德已经从刚才那一句零落地不成样子的声调中读出原来皇上是想向自己解释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会等着的,等着玄烨真正的能用“我”来称呼自己,哪怕海枯石烂,至死不渝。这一点打从她进宫伊始就下定了决心。不期良人能无愧于自己,只求自己不负于自己之心。
可惜她错了,这一次皇上是真的想要和她辩解,对卫氏他没有动心,连一点点的****之心也没有,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怜惜绝不是爱情,身为一个帝皇他理应铁石心肠,他不能有情,帝皇有情那么倒霉的是天下的百姓,皇阿玛迷上了董鄂妃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自己,更别提他们汉人里头的那些唐明皇,一个开创开元之治的盛世英主最后落得给晚节不保,惨死宫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这次为了胤祚,他理应做些姿态给人看,其实不用说他也明白,惠嫔无论如何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在自己一顿数落之后还敢把人往自己的身边送,再联系到从慈宁宫回来之后自己醉酒失态的种种不难想到这件事恐怕和皇祖母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他就故意宠幸卫氏,让她一时风光无限,成为众人的焦点,尽力把胤祚一事的影响消除到最低。
这一番心思他不知道宁德是不是懂得,只是长久以养成的习惯,不足以让他开口辩解,本来他是打算在这条路上好好的和宁德谈一谈的,不想被宁德地一打岔,帝皇的尊严又已经回来了,他把这段话就此咽下,只是抱着宁德久久不曾说话,一直把她送到了永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