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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某个人就让他自由》(8)

马宏说了那个国家的名字,好像是瑞士还是荷兰吧,我已经记不清了。

木子冷笑:"你们就想出这个结婚的主意?结了婚再去签证?"

"怎么办呢?"马宏困惑地摊摊手。"她已经帮过我很多,我不能不帮她这一次。她在这里是孤身一人,挺可怜的。再说,反正我已经有过婚史,有一次和有两次没有本质的区别。居真理那里,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我和木子无言。马宏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有这样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一点也不奇怪。

马宏给居真理写去一封很长的信,信上反反复复说的都是一句话:我爱你,这世上我爱的人只有你,唯独死亡可以阻止我们的结合。

马宏写在信上的这句经典名言,是居真理回国之后告诉我们的。居真理说,我相信他,因为我也爱他。我爱他才让他自由。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我不会强令他违背自己的意愿。

一对奇怪的情侣。这世界上,恐怕只有死去的萨特和波伏娃与他们的行状相似。

登记结婚之后,马宏搬到了钱运的房子里。钱运的房子有一百平方,做过装修,在当时算是豪华。马宏非搬过去不可的原因,是钱运有个七岁的儿子,在钱运出国的这段时间里,马宏要担负起照顾孩子的责任。

钱运有过婚史,还有个儿子,这又是令我们无比吃惊的事。之前马宏一直对我们隐瞒了这个情况,大概是怕给我们增添更多的反对理由吧。这事情确实够窝囊的。

没有举行任何的婚礼仪式。但是马宏执意要在钱运家里搞一个朋友聚会,也是强迫我们大家都来接受这段婚姻的意思。我和木子都收到了请帖。同时收到请帖的还有另外六七个朋友。

不想让马宏难过,我们还是去了。进门之后才发现钱运的家里冷锅冷灶,一点没有请客吃饭的意思。马宏解释说,钱运不太会做饭,他已经订好了外面餐馆的菜,下午六点钟会准时送上门来。

也没有太多要说的话,我们就拉开桌子打牌,客厅里一桌,厨房里一桌,闹哄哄地把气氛调节起来。玩到六点钟,饭菜还没有送到。马宏说:"接着玩接着玩,餐馆做事不总是那么守时守刻的。"

七点钟,大家都已经肌肠碌碌,仍然不见饭菜的影子。马宏把电话打到餐馆里责问,餐馆老板惊讶道:"你不是订的明天吗?今天几号?6 号不是?你这儿写的是7号,你自己写的。"

马宏慌了手脚,觉得很对大家不起。幸好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都能理解这种糊里糊涂过日子的荒唐。我们撇下了钱运和那个孩子,拉马宏出门,找地方喝啤酒去。

马宏基本上是个没有酒量的人,那天却豪气万丈地喝了许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心里郁闷,借酒发散。我们都劝他说:"别喝了别喝了。"他两眼血红,大着舌头坚持:"还能喝还能喝。"

到最后他已经摊软到桌子下面,是我和木子一边一个硬把他架着出门的。我们招手打了一辆的士送他回家,结果他上车就吐,把人家的车子里弄得一塌糊涂。木子多付了司机一百块钱,才算是摆平。

马宏第二天酒醒出门,巧巧地又碰上那个司机,司机见了他心有余悸,吓得把油门一踩,呼地一下子从他身边掠过去了。马宏对我们讲到这件趣事时,自嘲地摇头说:"居然也有人怕了我。"他感觉到不可思议,好像还有那么点惊喜莫名。

钱运如愿以偿地签证出国了。

钱运在出国之前,完成了另外一件令马宏、令我和木子、令我们所有的朋友们都目瞪口呆的壮举:她去派出所找了熟人,把她儿子的姓改成了"马"。马宏的马。

马宏向我们转述钱运为儿子改姓的那段故事,很有戏剧性。

马宏搬进钱运的小楼之后,两个人一直分住两个房间。我们去参观新居时,马宏毫不隐瞒地对我们公布了这个秘密。他先推开一个房间的门,指着东西方向并列的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说:"这是钱运和她儿子的卧室。"又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指着唯一的一张大床说:"这是我的卧室。"当时我和木子曾经交换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我们由此知道马宏和钱运的关系比我们想像中的要更加复杂。马宏是个心地单纯的男人,如果不是实际情况如此,他不会故意制造出这样繁复的假像。

钱运拿到了签证、要走未走之前,有一天早晨马宏在他自己卧室的床上睁眼,赫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孩子,是钱运的儿子。他蜷着小小的身体,柔软的头发披散在额头,睡得天使一样安静。马宏惊跳起来,刚要叫出声音,旁边坐着的钱运将一根食指放在唇上,提醒他不要吵醒孩子。

钱运眨巴着眼睛,非常满意地告诉马宏:"昨晚你睡熟之后,我就把他抱了过来。你们父子俩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相安无事。"

马宏听到了"父子俩"这个陌生的词。他觉得十分别扭。

"你一直宣称不习惯跟别人同床睡眠,事实证明不是这样。你跟这孩子很投缘,你们以后会相处很好。"

马宏说:"不,只说明我们男人睡觉很死。"他还开了个玩笑:"你不怕我翻一个身压死他?"

钱运很有把握:"我观察了你们夜里睡觉的样子,你们两个人都是蜷着身子,相向而卧,说明你潜意识里是在保护着他。"

马宏哭笑不得。碰上这么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他实在无话可说。

孩子这时候醒了,睁开眼睛,对自己置身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充满惊讶。

钱运抓住孩子细细的胳膊,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快叫人,叫爸爸。"

马宏慌忙阻拦:"哎哎你别……"

钱运斩钉截铁说:"从今以后,他必须叫你爸爸,因为我已经给他改了姓,他姓马,是你的儿子。"

马宏惊愕:"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运嫣然一笑:"不好吗?方便你跟他相处,免得那些陌生人说三道四。"

马宏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章 文静的男孩,心里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不行。"马宏说,"真不行。我既没有播种,也没有除草施肥,不能够凭空收获。"

钱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宏,把一本棕色封面的户口薄啪地扔在床头柜上:"户口我已经改了,你不能够逃避责任,算你为社会献一份爱心,培养一个祖国的接班人,行吗?"

就这样,世上多了一个姓马的男孩。马宏成了两个儿子的父亲。

我们都感叹钱运这一手做得太绝,她用"姓氏"这根看不见的缰绳,轻轻地就把马宏拴在家里,成了她儿子不花钱的保姆。

钱运走了,居真理却完成学业从国外回来了。

马宏得知居真理将要回国的消息,心里面轰然地一声爆炸。他知道事情有点糟糕,不,简直就是十分糟糕。他不可能让居真理平白无故接纳一个被称为"儿子"的孩子。

我们聚集在马宏家里,为他出着各种主意。大家一致的看法是,马宏应该在居真理踏上国土之前,重新去派出所改回钱运儿子的姓,他该姓什么还姓什么。大家还说,如果派出所嫌事情麻烦,我们大伙儿去帮忙搞定,总是能找到关系的。

马宏优柔寡断,手指插 进头发缝里,使劲揪扯着,模样非常为难:"这对孩子的心理会有什么影响?改来改去,是不是让孩子觉得谁都不想要他?"

马宏偷眼瞄着儿童房里钱运儿子写作业的身影,脸上开始浮出慈父才有的怜爱。

我知道马宏堕落了,他真的是堕落了,年轻时候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过多关注,如今却对一个莫名其妙的继子施以爱心,这绝对是一个男人开始衰老的标志。

马宏因此而不敢去见居真理。居真理回来一个星期了,给马宏住的房子里打电话,马宏拿起话筒,听到居真理的声音,赶紧把电话挂断。去影剧院马宏的工作单位找他,他躲到放映间里,叫人家传话说他不在。没有办法,居真理请我和木子吃饭,再通过我们去请马宏。马宏一点都不上当,推说拉肚子,急性肠胃炎,拒不赴席。

马宏知道他对不起居真理,辜负了居真理,所以做贼心虚。"我做贼心虚。"他自己在电话里对我坦白。"在我跟钱运的婚约解除之前,我不能见她,也无脸见她。"

我说:"你就不怕居真理一怒而去,你们这一对人间佳偶从此劳燕分飞?"

马宏在电话里静默了很久,然后开始说话,语气十分忧伤:"你知道我有婚约在身,还多了个姓马的儿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对她作什么解释都是虚伪。 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她感觉自由。她如果对我彻底失望,选择跟我分手,我会尊重她。"

"你不难过?"

"我肯定会难过。"

"难过到什么程度?"

他在电话里又一次地静默,而后轻轻地说:"如果她嫁给了别人,我今后的日子就是生不如死。"

我约见居真理,把马宏的这番话转告了她。居真理手里端着一个玻璃的茶杯,对着阳光,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杯中的茶叶就随着水波荡漾起来,一片浮起,一片落下,起起落落,像电影中慢镜头的舞蹈。

"我能理解他。还是那句话:我爱他,所以我愿意给他自由。"居真理扬眉对我说了这句话后,一仰脖子,把一杯茶水喝得干干净净。

茶叶失去水的滋润,立刻变得干瘪,瑟缩着贴在杯壁一侧。她放下茶叶,对我点一点头,起身便走。她的背影依然娉婷,臀部的线条浑圆紧致,两条紧包在牛仔裤里的长腿性感得让人呻吟。

居真理在国内住满一个月之后就走了,还回法国去了。在一年之前,马宏离开法国的时候对她说过,如果她毕业回来,他会以最大的快乐跟她举行婚礼,要租国内最好的饭店,买最时髦的婚纱,最漂亮的婚戒。结果便是,居真理回来了,马宏却没有履行诺言,他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恋人从他面前失望走开。

马宏一心一意地盼望钱运探亲归来,彼此皆大欢喜地解除婚约,他交还她的儿子,搬出她的房子,做回居真理所希望的"自由人"。

但是马宏只盼来了钱运的一纸离婚协议和一封信,信上说,她已经决定嫁给一个荷兰的画家,所以不再回国,房子和儿子都归马宏,房子折算为儿子的抚养费,马宏应该不算吃亏。

马宏接信后火冒万丈,当即用特快专递回过去一封信:我有什么义务要替你抚养儿子?你有什么权利对我提这个要求?

钱运回信说:那怎么办?既不能把儿子杀了,又不能带到国外让老外做父亲,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两个人往返写信,彼此都是怒气冲冲,又都是理由十足。特别是钱运,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之意,她大概觉得领养一个孩子跟领养一条小狗一样,顺带的事儿,费不了多大的精力。

信件往来的结果,自然是马宏认栽。钱运她人已经到了国外,马宏就是想把那孩子送过去都没有可能。

木子对我说:"钱运是不是出国之前就有了这个安排啊?要不然她怎么想起来要把儿子的姓改成'马'?"

我不敢乱猜,可我的心里又忍不住地嘀咕:如果真是这样,钱运这个女人就太阴险了,她简直就是一条缠人的毒蛇。

再想一想,钱运真是毒蛇吗?在章 仰慕、柔情和痴心,都是设计好了的表演吗?想起她举着削皮苹果站在马宏身后苦等他张口的样子,她盖着马宏的外衣蜷缩在墙角画布里的幸福和满足,我觉得钱运未必有木子所说的那么复杂,充其量她也就是个心血来潮或说是我行我素的另类女人。

不管怎么样,事情的结局是:钱运对马宏构成了伤害,某种程度上她毁掉了马宏一辈子的生活。正因为此,好长时间里我看见马宏就心生愧意,说来说去,是我和木子把钱运引领进了他的命运圈,我们是对他有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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