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没有给自己定一个什么目标,我已知道目标定起来容易,实现起来却很难。我只是想改变我生活的环境和方式。
但改变生活环境和方式首先需要的就是钱,显然,光靠开出租车挣的钱是实现不了我的理想的。买彩票也不失为一条捷径,但我每次买彩票都是血本无归,买之前认为自己一定会中大奖发横财,可是一但把彩票买过手之后希望就随之提前破灭,中奖那是那么容易的事?几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中蕴藏的无穷奥妙我永远也搞不懂。
有过上次去人才市场的经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想再去人才市场白费劲了。我觉得那些大爷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挑选金龟婿。
建国给我说,他认识一个朋友,开了一个房屋中介公司,专做二手房交易,如果我愿意去的话可以给我介绍。他还跟我分析了一遍当前的房地产市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房地产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持续火暴,接着又跟我说这个职业收入基本工资可以忽略不计,主要靠提成,卖得多就提得多,干得好的话月收入万儿八千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连想不想没有就跟建国说那你帮我介绍介绍吧。
有了建国的帮助,我很顺利地就业了。每天早上,我都把自己收拾得俨然一价大公司的白领,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手包步行上班。包里装着一部手机、一个钱夹、一包香烟、一只打火机,再就是一沓名片。名片的上方正中间用隶书印着某某房产公司江北建新东路店,中间用仿宋体印着“伍六一”三个字,紧跟着后面用比姓名稍小一号的字体写着“置业顾问”,看着那小一号的字体,仿佛是在提醒这置业顾问的称呼有点名不符实。再最下边印的就是我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如果“山鸡”再向我索要名片的时候,我会不会把这张名片给他。
我每天上班都会经过一个地下通道,里面永远都有一些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在里面占领着一席之地。有时候是一些抱着吉他竭斯底力唱着摇滚的小青年,这些小青年要么就是头发很长,要么就是没头发;有时候是一些缺胳膊短腿的残疾人;有时候是一些不知真假的失学儿童或农村遇难妇女,还有就是一些算命看相的江湖游仕。他们大都像“流水的兵”一样来了又去,不知道今天的他们明天将会在哪个通道里,或是哪座天桥上。
只有一个盲人每天雷打不动地坚守着这座“铁打的营盘”,一直都坐在第二步台阶之上。我每天都从他的身边经过,偶尔也会弯下腰往他那个装着几枚硬币和毛钱的小铁盒子里放几张买烟剩下的零钱。他从来不说一声谢谢,只是睁着两只布满眼白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前方,一脸的莫然。
接下来的日子,我虽然每天都有班在上,心里面却跟失业的时候一样的空虚。很长的一段时期里我都没有开过一次单,开单可是跟我的薪水直接挂钩的,而且还是晋升的资本。如果不开单的话我只能拿着680元的微薄底薪。算我幸运,有的中介公司没有开单的话连底薪都没有,甚至都不能入职。不能入职就意味着个人发生的一切都跟公司没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