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走了,又要跟我亲爱的玉林分开一段时间了。
我要回我们的工地,工地位于离市区一个多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县城。
我们这些所谓的“工程建设者”常把青春献给祖国不同的地方,现在轮到了这里。好在我们的根据地已成功地从农村转移到了城市,最开始则是从城市转移到农村的,现在已完成了一个轮回,回到了城市。为此,同事朱小毛曾有些炫耀和夸张地说,如果把我们留下的足迹串连起来的话差不多也是一个二万五千里的长征了。
现在,工地轮回到这座小县城对我最有益的一点就是终于挨玉林很近了,这意味着我们见面的机会已大大增加。
在工地上,大多时候陪伴我们的是常年被折磨得“吱呀”乱叫的塔吊、搅拌机、和许多其它的冰冷的机械设备,娱乐工具主要是麻将与扑克牌,生活的调料剂则是男人们粗犷的笑话与成人段子。
记得刚进大学校门的时候,我们的专业老师在第一堂课给我们讲解的不是专业知识,而是手指夹着一支香烟,气定神闲地站在讲台上,向踌躇满志,脸上还带有些稚气的小青年们大泼冷水。老师说,理想总是那么美好,而现实却处处充满残酷,你们既然选择了公路这个专业,就注定要受很多苦,一辈子要跟深山、黄土亲密接触。也许在十年八年以后,你们当中已有一半的人不再从事这个行业……
说到此处,老师扔掉了还有大半截没有燃烧的中华牌香烟,然后还用鞋尖踏上使劲一踩,踩得我邻座一个同学嘴角不断地抽搐,像鞋尖踩的是他的脸,我本以为他是患了某种综合症,没想他却连连直呼:可惜,可惜,还有这么长,不要踩嘛,不要踩嘛……嗬,感情是个爱捡烟屁股的主。
听了这翻话,一位来自北方的同学说:“这盆冷水浇得我心里是贼凉贼凉的。”
后来有同学作词纪念:
遥想老师当年
登台而站
气定神闲
谈笑间
把烟灭了
同学前程黯淡
……
有时候看着那些崇山峻岭中蜿蜒盘转的一条条公路,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泛着白光,怎么看怎么觉得******笔下的“山舞银蛇”形容的就是它们。
我是坐火车回县城的。到县城的时候,太阳刚好由黄变红。小站很小,小城也很小。下了火车,走出二三十米,进了候车厅,再出一扇门也就出了车站。出了车站,坐了一辆出租车,感觉还没有坐稳就到了。
我刚吃完晚饭,玉林就打电话过来关心我的踪迹了。晚上打电话是我和玉林之间的“每夜之歌”。这也是所有恋爱中的情侣们的“每夜之歌”。所以凡是恋爱中的人电话费一定是很高的,中国移动通讯事业的快速发展少不了我们的贡献。我不懂的是,移动电话的营运商们层出不穷地推出这样那样的经济话费套餐,作为企业回报,却独独没有推出“情侣话费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