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微瑕转过一个拐弯,一眼望见的,就是吴王李恪。
不比每次都无缘得见的魏王,吴王李恪可说是微瑕进京之后见到的第一个有名的人物,印象无比深刻。
从容貌上来说这些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棱角愈加的深刻了,轮廓更倾向李世民,不是单纯像父子,而是那种一看,就直觉上反映,这是年轻版的李世民。
微瑕有些明白为什么李世民曾说,最像他的是李恪。在前世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很多人都为李承乾抱不平,不说他是不是英气逼人是不是才华横溢、少年风流,许是因为并不是太子,在史册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笔墨。
于是,那个聪慧机智的李承乾,一言一行中便凸显了出来,最像李世民的,应该是李承乾,可惜,生不逢时。
这些年来,微瑕冷眼观看着,虽然心偏向李承乾,不管李承乾如何如何,都比旁人完美无缺。可心底却不得不承认,从长相上来说,吴王得天独厚。
父亲总是偏向于像自己的孩子的,李恪往那里一站,李世民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怎么心中也会多些感慨。
何况,李恪个性爽朗,英气逼人,骑射文采都是顶好的,生母又是前朝公主,虽说灭亡了,到底是身份高贵,朝中不少老臣都倾向于他。
而相较而言,李承乾则是李世民和长孙氏的合体,甚至眉眼上更偏向长孙氏,平日一言一行虽也上佳,但他是储君,是太子,评价首先就不一样了,李世民眼里,好了,他会觉得理当如此,甚至应该更好;坏了,则会觉得失望。
李承乾的确聪慧理智隐忍,才干也得到众臣的肯定和赞誉。不过就性情而言,清冷孤傲,不如李恪爽朗蓬勃了。如果一定要形容,那李恪就是温暖张扬的阳光,李承乾则是清冷孤绝的月光。
这本身没有好坏之别,不少人也许更喜欢李承乾的优雅高贵,但在父母长辈眼里,还是李恪这样的孩子,比较受喜爱疼惜吧。
更别说李恪,从容貌到性情到才华都那么的像自己,那么的出众了。
李恪早早的便建了府邸出宫居住,后来有了封地就很少留在京都,只是隔些日子便回京看望自己的母亲。
虽然不合规矩,这一点上,大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年头孝道为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其实很多皇子都是如此,除了魏王。他是长孙氏的次子,又是才华横溢,受宠于李世民,几乎从不去封地,逗留京师,为了嫡长子,长孙氏病中请求李世民以江山社稷为重,命令李泰前往封地,没有召命不得私自回京。
这么一来,微瑕见到李泰的机会就变得很少了,七年来竟然是一次都没有真正见过——也许远远的看过,但丝毫没有印象了。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微瑕却已经自动自发的行了礼,等着吴王说上两句什么天气真好之类的废话,就互相告别。
谁知道站了一会,吴王竟然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样一来微瑕也不好自己先走,大庭广众之下,身边也有侍女太监在侧,虽说不会传出绯闻,到底嫂子和小叔子之间总不好接近的太过,人来人往的总惹人侧目。
“吴王殿下形色匆匆可是有要事?”微瑕只好自食其力,天知道他要有急事会那么空闲站着晒太阳?
吴王微笑,眉眼愈发的俊挺,不得不承认,真是少年英雄的标准长相:“瑕妃多虑了,近来前线的奏报愈加平顺了,想来拿下高昌也是时间问题了。”
微瑕一怔,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啊,不说现在大唐国富民强,一堆的将帅兵痞,在国际上那是可以横着走的,胜利本就是时间问题,谁也没把输放在计划里,礼部甚至在大军还未出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划迎接凯旋军队以及封赏之类的事宜了。
再者,不管如何心知肚明,怎么说微瑕都是**妃子,朝堂之事怎么能随意和她讨论?那不是很失礼而且忌讳的事情么。
第三,人家问你有无急事也只是基于礼貌,你说朝堂无事不就得了?前线奏报关你什么事情?你在炫耀自己可以参与朝政,备受宠爱吗?
所以说,微瑕就是看吴王李恪不顺眼,连带他的刺目的笑容,其实不管李恪说什么,她都会心里不舒服,也就是说如果这句话换成是李承乾说的话,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等微瑕说什么,袖子被轻扯了一下,一抬眼就看见李承乾走过来,淡淡的笑容立马明亮起来,直接把面前的李恪忽略了,上前两步就行礼道:“殿下。”
可能微瑕很少行礼,李承乾有点不习惯,一愣之后便看到了面前的人形障碍,正是他另一个对手,吴王李恪。
心里有点不舒服了,你吴王没事呆封地不就是了,隔几日就跑回来在眼前晃荡,外面见到也就算了,连回到东宫都得见到你的脸,还和自己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言笑晏晏的,怎么说都很碍眼。
今天李承乾穿的是一袭月白色的袍子,上面绣满了银丝图腾,高贵奢华而不张扬,如同他的人,静静的站着,就引得人移不开眼睛。
以上这段话出自微瑕的心声,现在她压根就是把吴王给遗忘到了记忆的角落里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李承乾冷冷的说道,直指笑的绚烂的微瑕。
“人家出来散散心么,殿下~~”最后两个字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听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抖上三抖,鸡皮疙瘩落满地。
不过当事人李承乾的脸色却纹丝不动,微微颔首。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到底是太子,果然与众不同,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心理素质啊。
微瑕羞涩的走到李承乾身边,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某个被遗忘到世界角落的人实在是站不住了,怎么没人看见他啊,都不打一声招呼就上演话剧。
虽说两人关系不对眼,也不带这样的啊。
“大哥。”李恪摆出兄慈弟恭的笑容称呼着,很是真诚的模样。把微瑕正要开口的话堵回了喉咙里,在背对着李恪的脸上,一瞬间有种杀气一闪而逝。
真碍眼啊,很想扎小人。
李承乾面对着微瑕,自然对微瑕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微微挑了一下眉,表情完全纹丝不动:“三弟在此。”
四个字出口,李恪几乎想蹲下来挠墙,感情人家根本就把他当背景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是啊,大哥近日可好。”嘴角微微抽搐,笑容继续真诚的李恪。
“多谢三弟挂碍,孤无恙。”李承乾淡淡的笑着,看似称呼三弟而不是吴王,却自称孤,隐性的示威啊。
微瑕看着李承乾的脸,感动的一塌糊涂,到底是她看上的,傲娇起来就是别有风味啊。(汗水)
李恪又抽搐了一下嘴角,看着李承乾没有接话的意思,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讲什么了,只好依依惜别。
至少微瑕是这么认为的,看来这个吴王李恪意图不良啊,他家承乾这么有爱,一定要小心行事,前世某些小说闪现在了微瑕的脑海里,什么兄弟什么禁-断的。防范于未然是必要的。
“可以从我的身上下来了吗?”见微瑕死死扒着,李承乾皱了皱眉头道。
胸前感觉到指尖滑过,一低头正见到微瑕羞涩的把玩着,口中呐呐:“伦家不要么。”
夏蝉的脑后滑过一滴汗珠,立刻快速的消失在两人一百米远,不说自己受不受得了,要是被瑕妃知道自己一直待旁边看着,估计莫名消失在宫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李承乾是比较强大的,面不改色的一把将人从身上撕下来,然后二话不说就往前走。
微瑕当然不干,这时候和李承乾玩含嗔带怨那就是自愿放弃,人家直接忽略不计,所以适当的主动是必要的(你是完全主动把~~)。
一把将人从后面抱住,正待李承乾打算继续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李承乾,我爱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