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给老子站住!”
“你牛逼就追上来呀!”
“靠,弟兄们,追上砍死这丫的——”
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吆喝叫骂声,一个少年象兔子一般地从里面窜了出来,向前方市集人多的方向奔去。
数秒钟之后,七八个手里分别拿着砍刀、铁棍的少年也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嘴里还在不断的吆喝怒骂着,却看到先前跑出来的少年刚好冲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顷刻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妈的,让这小子给跑了。”一个手里拿着砍刀、嘴上还咬着一支烧到了过滤嘴的烟头的红发少年突然停下,眼望前方,一举手,众人都停了下来,红发少年“呸”的一声把烟头吐到地上,十分不爽地道:“瘦猴,知不知道那小子混哪里的?”
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少年上前一步,愤愤道:“红毛哥,听小妖说,那小子好像是一中的,具体在哪个班,没人清楚,只知道他外号叫疯子,姓名么,好像叫项风。”
“项风,疯子?嘿嘿,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跑到老子的地盘闹事。”叫红毛的少年冷笑两声,对着长发少年道:“瘦猴,你找时间跟小妖去一中外面守着,踩清这小子的行踪回来告诉我,老子不废他一手一脚,以后也不用在雨月混了。”
“是,红毛哥,保证搞定,那小子跑不了的。”瘦猴奸笑道。
“哼,惹到我红毛的,就算他是老鼠会打洞,也休想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红毛冷笑一声,喝声“我们回去”,刷地将砍刀收进了袖子里,转身大步而去,瘦猴等人屁颠屁颠地紧随其后。
“呸,想追上我项风,岂不是辱没了我名字中这个‘风’字?”最先冲出小巷子的少年从一根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对面那个小巷子,不屑地“呸”了一声,得意地笑了。
只见他从口袋里十分麻利地扯出了一支过滤嘴香烟叼在嘴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火机,哒地一响,还没有见到火苗,嘴上的烟便燃了,十分陶醉的深吸了一口,待烟头烧去了三分之一他才停了下来,仰头长长的吐出了四条烟柱,这才大摇大摆地转身而去。
这少年便是瘦猴口中的“疯子”项风了。
项风,河豫省雨月市第一高中高三理(3)班的学生,虽然在全市最有名的重点高中就读,但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泡吧,他是样样有份,迟到、早退、旷课之类的更不用说了,更因为他平时行事嚣张,打架够狠,所以被人起了个外号叫疯子。
“刷——”
项风准确无误的将手中的烟蒂弹进了前面四五米外的垃圾箱中,看了看时间,喃喃道:“今天又翘课了,得按时间回家才行,不然不好应付老头子。”
说罢整了整他那件红色的T恤,两手半插入牛仔裤口袋,大步向前走去,如猫一般的穿过集市,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OH,MYGOD!”
正微晃着肩膀一路哼着歌回家的项风突然身体一猫,象是见了鬼似的躲到了路边一棵榕树后面,然后将头慢慢伸了出来,向前方路口瞅去。
一个长发披肩、身着洁白连衣裙、长得甚是漂亮的少女正站在路口一棵芒果树下,不时抬起手腕看表,看起来有些焦急。
“杨凌若,她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在等我?”项风当即甩了甩那一头过耳长发,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掐灭,看了看时间,17时32分,刚刚下课不久,心道:“从一中到这边,走路的话至少要七八分钟,她是从来不会翘课的,那就是说凌若一下课就赶过来了,而且应该是刚到不过几分钟,看她这么焦急,一定是在这里等人去办什么急事吧?”
他脑子里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闪过,可是他不敢去想,因为他很害怕,害怕那是真的,害怕自己受不起那个打击。
可是老天就象是在与他作对一样,他怕什么,什么就偏偏来了。
一个身材干瘦的少年突然从项风的身边跑了过去,离杨凌若还有二三十米远时,杨凌若已然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碎步上前,然后两人的四只手便交叉握在了一起……
“嗡~~~”
项风只觉得脑袋象是突然间爆开了一般,炸得他头痛欲裂,身体剧振,两脚一软,差点儿跌坐在上,额头、手心的冷汗涔涔挤冒而出,脸色铁青,嘴唇霎时间变得冰冷而苍白。
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地象是被染了一层鲜血,处处都是血淋淋的昏暗。
“情”天霹雳啊!
“咔哒咔哒”
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项风突然象是傻了一般的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她,她却跟别的男生约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选这样一个男生?他长的没有我高,更没有我帅,干干瘦瘦,就象是一根炸坏了的油条,一副欠揍的排骨样,他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可是为什么她宁可选他而不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好像傻了,但只不过片刻之后,他的一双虎目中迸射出极其愤怒的寒芒,狠狠的盯着前方正牵着手甜蜜地缓缓走来的一男一女,仿佛是在对自己、又仿佛是对那个干瘦的男生一字一字地低声道:“你姨妈的,敢撬我疯子的墙角、抢老子马子,不打暴你的头,我项风就不配叫疯子。”
象是行尸走肉一般地,项风森然走到了人行道的中间,拦在了杨凌若和干瘦男两人的面前。
“项风……你……你要干什么?”杨凌若突然看到一脸阴冷的站在前面的项风,心里一惊,抓着那干瘦男生的手紧了紧,有些惊恐地道。
那个干瘦男生先是一惊,下意识的往杨凌若的身后躲去,似乎是想想不对,便又抬头挺胸,扶了扶他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刷地一声站到杨凌若的前面,将她挡在了身后,大声道:“我爸是XX局XX科科长李X,你敢上来?”
项风冷冷一笑:“你爸名字里面又不带‘刚’字,你拽什么拽?”
倏地伸手在干瘦男生肩上一个拨拉,干瘦男生便即向旁边跌摔而去,重心前扑,跌跌撞撞前奔了四五步,这才站稳了来,转过身,却不敢上前,两脚正在剧烈地打摆。
而项风却已站在了杨凌若的面前,与她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
他需要她给他一个答案,他要知道她对他的态度。
“项风,你想干什么?”杨凌若水蜜桃般的眼睛一瞪,眉毛一挑,挺起了甚是傲人的胸脯与他对峙起来,先前的惊恐已然消失不见。
“为什么?”项风痴痴的凝注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凤眼,木然问道。
“什么为什么?”杨凌若没有避开他眼神的意思,俨然,刚才的惊恐已经不再。
“为什么选他不选我?他有哪点比我强?没我高、没我帅,更加没有我强壮,你凭什么选他不选我?”项风似是在问她,却又似是在问自己。
杨凌若嘴角肌肉微扯,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冷笑道:“你说的是他,我的男朋友?”说着一指站在两三米外不敢过来的干瘦男生。
“不错,你看,一个遇到事情躲到边上去的炸油条,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项风看着她脸上露出的一丝不屑,他的心在阵阵的揪痛,十指绷直,微微颤抖着,似是用尽全力在控制着自己不要握起拳头来。
“阿木,你过来,怕他干嘛,他就一个小混混。”杨凌若对着干瘦男招手道。
干瘦男生脚打飘着走到了杨若凌的旁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挺直了身板,一双小眼睛透过反光的镜片瞪着项风,但是看到项风的眼珠子一旋,他赶紧把目光转到别处。
“就他?杨凌若,你说,他有哪个地方比我强了?一个人站在这里,整一个猴子样,你怎么会选这样的一个男生?杨凌若,你太让我失望了!”项风瞥了干瘦男一眼,脸上满是不屑和不服气,更有无限的悲痛。
杨凌若以毫无感情的目光瞧了项风一眼,突然箍住干瘦男的胳膊,看着项风冷淡地道:“你跟阿木比?你除了这一身皮馕,你还有什么可以跟他比的?他是凤京大学的特招生,前途无量,你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靠自己父母余荫才得以在一中就读的小混混而已。”
“嗡~~”
杨凌若无情的目光和话语就象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项风的心坎上,脑子一片懵白,整个人好像被抛到了空无一物的真空中,无力地飘荡着。
是啊,自己的确不算什么,虽在一中读书,可是在班上的成绩一直都是徘徊在前五名,不过是倒数的;自己的老爹是一中的高级教师,因为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成绩,他父亲走路都抬不起头来。
听了杨凌若的话,看到项风瞬间更加苍白的脸以及无神的眼睛,干瘦男的腰杆子突然一挺,整个人变得极是精神而得意,看着项风不屑地冷笑道:“不错,我是今年凤大的特招生,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你凭什么跟我比?嘿嘿,恬不知耻!我看你是****长大的吧,蠢驴一个,看来你父母也差不多。”
“嘭——”
“喀嚓—”
干瘦男话刚说完,项风已然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干瘦男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向地上倒去,黑框眼镜迸飞而起,“啪”地掉在地上,碎裂的镜片四处乱溅,镜架也从中间断了开去,而他则是痛苦的躺在地上嚎叫起来,
“杨凌若可以这么讲我,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污辱我的父母!”项风的一双眼珠子布满了血丝,显得极是狰狞恐怖,右手拳头还紧紧的握着,上面有几滴殷红的鲜血正慢慢的顺着拳头淌流而下。
“你……流氓,混蛋,无可救药!”杨凌若愤怒的瞪了项风一眼,忙转身去扶干瘦男,惊恐地道:“阿木,你怎么样?”
“凌若,凌若,我的鼻梁断了……”干瘦男满手满脸的鲜血,惊骇无比地哭喊着。
项风看了看自己拳头上的血迹,又看了看正惊恐地举起了血淋淋的手骇然嚎叫的干瘦男,心里似乎得到了一种无形的宣泄,狰狞的脸慢慢地平缓了下来,痛苦的瞥了杨凌若一眼,目光呆滞的转身而去,看上去,就象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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