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古镇的时候,总有几位朋友在酒桌上肆无忌惮地开着各种****的玩笑。特别是在夏天里,谈到某海岛上,有女性作陪游泳的神秘服务,或一条龙服务的全是年轻靓丽的女子。说要带着你去见识那里的沙滩,那里的浪涛,那里女子的风骚。昼夜下来费用不多,只需四百元人民币。而你总是拒绝着,以时间的局促与浪费,或是路途来回颠荡的辛苦和晕车为理由。但是这也打乱了你平静的心海,蠢蠢欲动地想去看一看那个神兮兮的地方。
八月初九,你乘夜晚的班机到了古镇已是深夜三点。但是你还是有规律地八点起床,洗脸刷牙,吃好早餐后,九点去看街上的灯饰。一位朋友得知你昨天已到古镇,不到十一点就打来电话请吃饭。因为中午同朋友在一起喝酒吃饭,对于你这个小商人来说,是很浪费时间的,每次都推脱说没空。但是这次朋友命令式地邀请你,来车接你去江门某饭店,饭桌上一共三人,另一位是上海来的老板,也是同一个地区的老乡。所点的菜独特而昂贵,鲍鱼、大对虾、蚰蠓,两道绿色的青菜,一瓶名酒,不像平时中午在普通饭店里用餐那样随便快速点的炒菜。今天三个人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慢腾腾地饮酒聊天,你也不管下午还要去看灯样订货。完席之后,同行的老乡提出寻一地方去游玩,最后拍板要到海岛去,你推却说刚到此地,又买了返程的机票,几天时间安排得很紧凑。没办事情去风光,你是没有这份心情的,过几天再去不晚吧。两位朋友不听你的理由,埋单出来后就踏进车里,你也身不由己地跟着进去,没有调转车头便直奔国道而去。
你坐在车里,静听悠扬婉转的歌声,看着南国似画的田园风景、层峦叠嶂的绿色山林。这在内蒙古多年里是很难看到的,这也许是某种回避生活的安逸享受。车到了港口排队上船的时候,朋友又遇见了一位老乡,长相很酷也有气质,像电视里所扮演的日本军官。他身后跟随着一个后生,相貌很丑,獐头鼠目的,身高一米九左右,瘦而长,来到这刮着海风的港口似乎有些不适应。朋友和他们寒暄之后,得知他们也是乘同一艘飞艇,去同一个岛屿游玩。朋友很高兴又多了两位伙伴,看来他们不是普通相熟的老乡。你看这位很酷的老乡,猜测他应该是大老板吧。
到了岛上登记宾馆之后,四位朋友全脱掉身上的衣服,围着浴巾乘卡斗车向沙滩方向而去。只有你爱面子装文明,衣服不脱也不游泳,说来此地是看看风景而已。朋友拗不过你的倔脾性,只好作罢。
到了海边,你初次领略了沙滩上骚动的人们,真有着久别的欲望。因为每次只是在视频上看到海滩,匆匆而过的半裸男女,大胆地与大海靠近的人们,都使你羡慕地赞叹。唯独这次,这场景真实地展现在你面前,让你尽收眼底。似乎海与****的人是有着情缘的自然美,但是与不文明的想象又有些差距。因为正值暑假,海滩上多是家长带领孩子们紧绑着救生衣与色彩的泳衣在嬉闹,在海浪的起伏里布满了男男女女。
你静坐在椰子树下木条做的靠椅上,看海,看游动的人们。你又从沙滩走近海浪的边缘,有些藐视此山岙不起眼的广阔,究竟有几千平方米。这沙滩两边有凸出的山崖,像两片弯弯的月牙有意挽着它。你一人就在海浪扑来的位置踱着步,踩踏着透明的沙泥,大约走了十公里才接近了山崖。如果从山崖的这头走到那头,也许有五六十公里吧。你来到这里不游泳只看风景,看半裸的男女在海浪里畅游着,傻子似的用步伐丈量着沙滩的长度,海浪一个跟一个猛兽似的扑来,你仍然镇定自若地亲近着它。因为小时候赶潮就懂得了海的宽容与险恶。这时你真想扑到海浪里畅游,洗濯心灵的污垢。
假如是在七八十年代初,没人会跑来这里的。就这么一片不算广阔的沙滩,让人鬼使神差地坐车几个小时到港口,乘渡轮在海浪里颠簸着上岸,又乘班车行驶在旋涡的山梁上。但总觉得那里是陌生的,那里就是某种神秘的、人们随心所欲向往的地方。
他们游泳累了之后,又缠着浴巾满街自在地去找女子。这山凹凹看着渺小,走进去却有各种商场与影院,就像神话里的阿里巴巴芝麻开门一样,有无数的宝藏,尽情地让人们去挑选。街道两边有喊叫着的妇女,有骑着摩的的人,看到我们五个男人悠哉地在大街上摇摆着,就知道我们是来选货的游客。我们选了两个女子之后又回到了沙滩上,陪着他们再去游泳,说是由你先挑选一个,其余的他们再去挑选补充。而你只是瞥了几眼那傲人的身段、脸色白里泛红,默不作声的女子,在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某种诱惑男人的魅力,是在牢牢盯着人不放的感觉。但你说只是在欣赏而已,这几位朋友坚决地要为你挑选她,怂恿女子跟着你,你还是坚决地推脱让她陪着他们。
天快要阴暗下来,热闹的街市里开始了各种交易。我们这帮人长时间地选女子,抑制着****,又饥肠辘辘地饿着肚子,精神终于疲惫下来。又到了几处都没有满意的,或是人数不够也只得放弃。到了某个人才市场的门口,出来了几拨叫客的女人一一推销着说是新到的,不是水货,清纯的似山花没被人采摘。或者说此女子身材好脸蛋又漂亮,会温柔地侍候人等等,把几个新到的女子推搡得脸红耳赤。你们只好领回几个女子到饭店去吃饭。但是先要到宾馆里换上西装,朋友老乡与配对的女子已在房间里迫不及待地大闹腾着,你们三人很君子地坐在前台的沙发上,等候他们完事之后再去吃饭。
已经到了农历七月的中旬,此地的气候还是湿热不减。由于游人流量过多,来到饭店只有摆在露天下的大圆桌,旁边摆放着特大的自制风扇,吹开停留在脚肚上抽血的蚊子。你暗地里点着人数男女共九位,心里很侥幸地想着正好少选一位女子。但是今晚他们非要你点上一位不罢休,三番五次地把那位沉默寡言的女子推荐着,紧接着打电话又叫来一位女子。海鲜一道接一道,大家在抢吃着几种说不出名来的黑白的名贵鱼。海螺有长的有短的,鲜贝有圆的扁的,清水煮的文蛤、蛏子,张牙舞爪的海蟹……吃剩的东西在桌上狼藉一片。
我们酒足饭饱之后,还要回到半山腰上的宾馆。走在半路上那位长相很酷的大老板,开着放肆下流的玩笑,几个女子过来拉住他打情骂俏。本来每个人摊派着一位女子,由于你已坚决拒绝,多余的一名女子还是跟着你进了房间里,你这才下了逐客令要那女子陪他们玩。朋友变着脸色骂你:到这里来,既不游泳,又不泡妞,你来此地做什么。看来今晚又拗不过你,只好勉强地妥协。那女子见你还是怪怪地说不要,狠剜了一眼,转身就跟着他们走了。而你没有半点的后悔,因为这是你心中多年来的默许与承诺,一定要做到,哪怕是最美丽、最妖娆的美女,而你只是看花的人罢了。
不到半个钟头又是“嘭嘭嘭”的敲门声,拉开门,进来的是一位绝色的女子,自我介绍说是一位老板点名要的。你只好说她敲错了门,她才勉强地离开。此时你心里责怪朋友还是不了解人,黏糊地定要你上心灵的绞架。其实也难为了这次朋友的好意,感谢这位仗义大方的朋友。在商场里我们是互相信赖的君子,不检点的就是他玩女人如家常便饭,不觉得不体面。
电话铃声不停响着,本想今晚闭门思过,一人自我冷静着,阻止一切欲望与杂念。妻子突然来电话,疯言疯语地没说几句话就让人无法容忍,使你大发雷霆地叫骂着。手机又正在充电,北京的二弟刚刚来过长时间的电话,但她就是不相信,说你有意不接她的电话。她质问你为什么这样磨蹭,不快速接电话,是否在房间里做着坏事,你又耐心地告诉她几个理由:门市里的店员要求订货的电话,还有骚扰的电话,你还要戴上眼镜看明白号码。电话慢的原因是孤岛上信号差的缘故,转换台用了半个时辰才能接通,不像住在市区宾馆里一接就通。此时你向妻子在电话里已解释不清,或是在宾馆里做贼心虚,或是房间里有女子作陪着,而你就是怕亲属的冤枉。
这一天下来,你本来心里就有某种委屈,冷静地压抑着,出门在外不随伍地脱离了朋友与女性,就是脱离了生活的乐趣,就是脱离了空气与尘埃。只有你一人在沙滩上穿着长裤不去游泳,拍着那装模作样的照片。难道这不是寂寞孤单吗?难道这不是可怜巴巴的形象吗?人都是吃着五谷杂粮长大的,都有着同样的诱惑、欲望,不爱漂亮的美女那都是假的。有时你真想疯狂地去接受爱的洗礼,现实一点,轻松一点,那该多好。但是你还是摇着头不接受,做人要牢记自己的默许与承诺。你仍在静观着远处扑面而来的海浪……
妻子这次无辜被你骂很受伤害,等你回到了内蒙古,她肯定不会原谅你的。农历七月十六又是她的生日,每年都没有好好关心祝贺她,今年的今天又同她吵骂了一场,你做何解释呢?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被对方冤枉就按捺不住会骂人,甚至骂得很起劲。
2008年10月于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