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库维闻到了她身上很浓的香水味和体香,开始掏身份证。他想,她的体形很性感。她看过身份证,眼神变温和了,是双很钩人的漂亮眼睛。
回到宿舍,木库维并没有急着睡觉,他反复酝酿了一个详细的实施计划。他认为,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可行计划,肯定能成功。到那时,看看人们还说什么。
星期一,又是一个飞行的好天气。木库维和往常一样,早晨八点准时来到了机场办公室。但是反常的是,平时从来不与其他人主动打招呼的他,竟然和每一位同学都主动问了声“早上好”。伦芭注意到,今天他没有飞行任务,但是却穿着飞行服。
木库维从同学们的言谈中得知海德请了病假,也有些后悔自己上周五晚上出手太重,如果把他伤得太重,有可能误了今天的大事。
第一架飞机的开车声响了起来,木库维看了一下手表,整八点半,再过五十分钟,他就可以实施他的计划了。按以往飞空域的规律,从第一架飞机开车算起,起飞前地面开车、试车、滑行进跑道约需五分钟,空中飞行约需四十分钟,返场着陆后滑回停机坪关车约需五分钟,加起来共需要五十分钟。上周五飞行结束后,他认真研究了挂在教室内的飞行日计划。今天头一批飞行,两位飞行教员分别用两架初教-7带飞索菲亚和海德特技,而第三架初教-7是绑好了后舱专门用来给学员单飞用的。每次带飞结束后,在飞机进行加油、再次起飞检查的空档,教员和学员通常会从中央停机坪回到休息室进行本次飞行的讲评,并喝些饮料或上厕所,时间大约需要十五分钟。这是非常好的实施计划的机会,因为此时的停机坪上,没有飞行人员,而其他地面保障人员并不知道他已经停飞了,也不知道哪些飞行员具体飞哪架飞机。
木库维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把整个计划程序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包括开车、滑行及起落航线飞行的数据、注意力分配、操纵要领等,最后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飞行装具,直到感觉万无一失为止。此刻,已经义无返顾铁定了心要做这件事的他,心情异常的平静,特别自信。
听到第二架飞机滑回停机坪的声音,木库维走到办公室门口,瞄着童教员和海德从停机坪走进了与办公室一墙之隔的飞行休息室。他毫不迟疑,提起飞行装具快步走向停机坪停放的第三架飞机。
机械师老杨见上个飞行日还在飞行的一个学员走过来,没有起任何疑心。按计划,就是在前两架双舱飞行的飞机第一个架次返回后,一个学员要用他这架飞机单飞。在这之前,他已经给飞机加好了油,并按照单舱飞行的要求,把后舱的保险带、无线电插头等带状和线状物固定住,把所有的与前舱设备有关的电门、开关、把手都放在了前舱飞行的位置,关好了后座舱盖,插好了电瓶启动车,架好了飞行扶梯,就等着飞行员来飞行。稍有些反常的是,这个长得比较结实的学员,显得急匆匆的,边向飞机走来边戴飞行头盔,临近飞机,把飞行风镜也早早放了下来,遮住了眼睛和大半部脸,也没有检查飞机的外部,直接上了飞机。也许飞行指挥员催得急,所以学员才这样着急。老杨这样想着,站到扶梯上,一边帮助这个急得手忙脚乱的学员穿保险带一边用汉语问道:“单飞?”
这个学员不吭声,只是点点头。然后就是通电检查,学员检查显得很草率,连仪表好像都没有检查就说了声:“OK!”
老杨边撤扶梯边在心中埋怨指挥员,又不是要打仗,看把学员给急的!
老杨刚离开飞机,学员就关上了座舱盖,接着便打出了开车的手势。然后好像也没看老杨回的手势,便开始启动发动机。这时,负责飞行登记的纳米比亚女机械员达碧娃挥着登记本跑了过来,以往飞行员上飞机开车没有这么快,所以这次她来晚了,飞行员没有签字便开车了。学员没有理睬她,开起车来,没有试车,便举手示意滑出。老杨的手势刚出,就见飞机已经滑出去了。
桑飞下飞机后,在休息室给索菲亚简单进行了讲评,这时,他从窗户见到一架初教-7正快速滑向滑行道,感到很奇怪。童宇刚下飞机,不可能这么快再次出动。而且飞机上怎么是一个飞行员?飞行日计划上,学员单飞是从下一个批次开始啊,难道老苏改变了计划?不对呀!如果计划有变化,老苏会通知到他的。从飞机上的飞行员的身型体态上看,好像是木库维。他问索菲亚:“木库维今天来了吗?”
“来了,还穿着飞行服。”索菲亚答。
“坏了!小童,赶紧给老苏打电话,告诉他18偷了一架初教-7滑出去了!”桑飞说完便消失在门外。
童宇愣了一下,接着返身操起了电话。
“老苏吗?不好啦!18正在滑向跑道!”
“什么?”苏明礼不相信。
“老苏,是真的!我、老桑、15、16、17都在休息室,现在滑向跑道的只能是18,不会是别人。就是说,他偷了一架飞机滑出去了!”童宇急了。
“明白了。你赶紧报告陶比阿斯!”苏明礼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心悸。
“好的!”
桑飞跳上飞行组专用吉普车,刚打着火,伦芭也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桑飞喊了声:“下去!”
伦芭看着他没有动。桑飞没时间跟她纠缠,一脚油门踩下去,吉普车便蹿了出去。他看见,初教-7已经滑上了转向跑道的联络道,从后面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索性斜插到前方的起飞线上拦住他,阻止他起飞。
“18!我是塔台,听到请回答。”苏明礼果然见一架初教-7滑上了滑行道,便试图阻止木库维。
苏明礼见木库维没有回答,预感今天的事情难办了。这个18平时看上去就是个倔强的人,现在靠语言是很难说服他了。还有一种可能,木库维根本就没有打开无线电电门或者没有插上无线电插头,不想与外界做任何联系。
“18!不要上跑道,这样做很危险!”
木库维不回答,初教-7还是在向前滑行。
“18!不要向前滑了!有一架外来飞机就要着陆了!”
无线电无回音,初教-7仍然在向前滑行。
“18!你向右观察,真的有一架飞机在下滑,等它着陆后你再滑!”
初教-7没有停止的迹象,已经开始转上跑道。苏明礼对木库维如此玩儿命估计不足,只好告诉值班的航行调度员阿诗玛,立即指挥正在下滑准备在本场着陆的公务机复飞避让。
木库维像平时飞行一样,无线电电门打开了,无线电插头也插上了,音量也调得适中。所以,苏先生的指挥他也都听到了,他也完全可以与塔台通话。但是,他不想说一句话,就是要做给他们看看,我木库维到底行还是不行,能不能单飞。那架即将着陆的公务机他也看到了,他不想避让,今天我是上帝,所有人必须要听我的,避让我。
那架公务机的飞行员万万没有想到跑道上会滑进来一架亡命徒驾驶的飞机,因为按行业规矩,即将着陆的飞机通常是优先的。在听到塔台通知他复飞的口令后,也没有注意观察跑道,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继续操纵飞机下滑。
“跑道上有一架飞机!不要命啦?!蠢货!拉起来!复飞!”隋媛急了也骂人,抢在阿诗玛前面用英语喊了起来。
“拉起来!拉起来!”阿诗玛也急了,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
公务机的飞行员这时才知道大事不好,离着陆地带不远的跑道上,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滑进来一架小飞机。正在收油门进行着陆的他急忙加满了油门,同时向后拉杆复飞。但是,由于此时飞机高度过低,由下滑状态转入上升状态有个过程,发动机的转速由慢车状态上升到最大状态也有个过程,飞机在惯性力作用下,继续向下作着曲线运动。
塔台上的人们眼看着公务机落在跑道上,向还没有启动起来的初教-7飞机冲去,人们呆呆地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
就在两机快要撞上的时候,始终没有放下前轮的公务机又轻飘飘晃悠悠地起来了,几乎是贴着初教-7的垂直尾翼重新飞上了天。
长出了一口气的苏明礼看见,初教-7根本没有理会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瞬间,眼看着就要开始起飞滑跑。看来谁也无法阻挡它的起飞了。突然,一辆熟悉的吉普车从中央停机坪通往滑行道的路口冲了出来,斜插着向跑道方向急驰。意图很明显,是想抢在初教-7之前拦阻它起飞。
“老桑!”苏明礼脱口喊了一声。
隋媛也看到了,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架“奖状”公务机从木库维头上呼啸而过时,他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会这么悬。去******吧!管他呢。你们不放我单飞,我自己放自己的单飞。他对正了跑道,准备起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一辆吉普车斜插着冲到他眼前,拦住了他。
桑飞的油门从启动起来就踹到了底,接着以最快和流畅的速度把档挂到了五档。为了抢时间,他抄近道,将车开上了滑行道和跑道之间的草地,吉普车吼叫着颠簸着跳跃着冲向跑道,在初教-7启动前将车横在了飞机前。
木库维给自己放单飞的计划就这样流产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老苏他们只得暂时停下来,等待纳方的处理。纳方后来向专家们通报,决定停止木库维的飞行。
上面的批复也下来了。索菲亚可以不飞复杂特技,但简单特技内容必须要完成,考试合格就可以继续飞行,毕业后,只飞中国生产的运-12型飞机。运-12是一种轻型运输机。
他们长出了一口气。索菲亚虽然飞复杂特技很难受,但飞简单特技的那些盘旋、俯冲、跃升、急上升转弯、横滚等动作,她还是能坚持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