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西门小宝的问话,那兵士笑了笑,回答道:“不是,我是老二,只是因为家中总被土匪抢掠,家父为了吓唬土匪给我起的这个名字,让土匪知道我还有六个哥哥,就不敢在我们家做得太过!”
行台扫匪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还得先办这个边境的事情。
“你现在是什么职务啊?”
“哨总。”
“让你暂时做一个副统领,明天带些人跟着左忽衍去阔连海子,要注意保护好人马的安全。”
“那要不要听左忽衍的?”
“在保全队伍安全的前提下,都听他的。”
“是!”
西门小宝重新回到了大帐,叫人喊来张孝纯,和左忽衍一起商议阔连海子问题。
“左忽衍将军,你在塔塔儿部是一个猛安长,对于这个地方你有什么想法!”西门小宝此时最为一个二品大员对一个四品官员如此不耻下问,在大金的历史上是少有的。
“在下没有什么想法,全凭大王安排!”这种回答有些消极,这个回答倒没有出乎西门小宝的意外。
“既然将军经历战阵的情况不多,我把我手下的一名久经战阵的将军介绍给你,田七?”
“末将在!”田七从外面走了进来,背对这夕阳,一眼望去,魁梧的身材外一圈光环,这田七也显得十分威猛,田七是一个哨总,所以说末将也不为过。
“大王果然好眼力,田将军虽然出身草莽,但为人行侠仗义,又有一身的好武功,若让田将军去荡平阔连海子之乱,一定是手到擒来!”张孝纯笑着对西门小宝说道,西门小宝把目光转向了张孝纯,张孝纯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尴尬的笑了几声。
“乞儿身体不好,张相还得和我回行台处理其他的事务,阔连海子的事情就落在田将军的身上了!”西门小宝用那种很沉重的眼神看着田七,仿佛天下的安危都系于田七一身。
“在下生长于阔连海子,此事我会竭尽全力!”一边的左忽衍感觉到即便是没有自己也耽误不了西门小宝的事情的时候,那种原本要拿一把的派头顿时烟消云散,这个效果,正是西门小宝期待的。
“田将军,这次你们去阔连海子是给我打个头阵,我估计十几日后就回到阔连海子和你们汇合,这段时间要多听左忽衍的。”这话给了左忽衍台阶。
“哪里,路上还要多多仰仗田将军。”左忽衍敷衍的说道。
“田将军,这次你先带五百人马。”说着西门小宝又在兜子里拿出一些交钞递给田七,“路上让兄弟们吃的好些,喝得好些,如果真的战死,也不亏啊!”
“我会好好带好他们的,一个不缺的带给西门将军!”
……
送走了田七和左忽衍,西门小宝带着张孝纯向行台的方向进发,卸下了金子等礼物,队伍变得精干了许多,策马扬鞭,一日便能走上近千里路,即便如此,西门小宝依然感觉自己走得慢,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张孝纯见状,便想和西门小宝谈上一些话。一日安营后,点起了篝火,张孝纯手里拿了个酒葫芦,似乎喝了点酒,看西门小宝的大营还有灯光,就唱着歌进了西门小宝的大营,而此时的西门小宝,正在点灯看岳飞的《平金策》。
张孝纯唱歌当然不能唱什么流行歌曲,但唱词倒是给人心灵另外一种震撼,只听他唱道: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天天命复奚疑?”
西门小宝知道这词的含义,看样子这个张孝纯真的是铁了心要离开,西门小宝很想留住他,但是现在看来越是留他就越会感觉到对不住他,历史上有多少空降人员被自己的下属作弄和倾轧,而这个张孝纯确实处处帮着自己,从帮自己管理军队,提供饷银,交出部队,分析官场,最重要的还帮自己摆平了完颜二位公主,想到这些,西门小宝放下书,恭恭敬敬的走到张孝纯的身边,把他搀扶到自己的旁边的座位上。
“大王,老臣确实是老了啊,老臣今日只是小酌了一盅,没想到就有些醉了。当年完颜宗弼十万女真铁骑立于太原城下,老臣与全军将士痛饮,也没有今天这种头晕脑胀之感。”
张孝纯笑着对西门小宝说,那银色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眼角的皱纹也在附和着抖动,其实西门小宝对这些话确实没有听懂,但有一点是西门小宝是感觉到了,就是这个老人要退休,不想干了。
“张相,现在时局动荡,我刚刚到这里,很多情况还不知道,还需要张相指点。”
“大王,年轻有为啊,在下的官位是在下在死人堆里淘出来的,而大王是苍天眷恋,一下子荣登高位,让人倾佩啊!”
“张相过誉了,张相是我的长辈,晚辈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张相海涵!”说到这里,西门小宝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大王过谦了,在下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而已!”
听了张孝纯的话,西门小宝更加激动了,一把从张孝纯的手中拿过那个酒葫芦,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张相,表面上我是什么王,但是实际上,我还是你的晚辈,没有你,就没有我西门小宝今日的安稳,小宝在这个世上无父无母,愿拜张相为父!”说道这里,西门小宝也把自己得涕泪潸然,给张孝纯跪下了。西门小宝想着,自己确实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挣扎,自己的父母如何现在也不知道,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从前,自己只能自己去积累一砖一瓦,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自己真的不知道,想起自己当初还有些怀疑和担心这个老头,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到西门小宝给自己跪下,听了西门小宝的话,张孝纯不像以前那样客套地去搀扶西门小宝,倒十分坦然地坐在了西门小宝的座位上。
“既然大王愿意拜我这个义父,你这个义子,我就收了!”
张孝纯的话还没有说完,西门小宝三个响头就磕上了,义父毕竟不是亲生的父亲,有血缘的亲情都需要维系,更何况是没有亲情的呢,西门小宝想到这里,就端了一杯茶,献给了张孝纯,眼里充满了泪水。
“宝儿,为父年轻时也是大宋的进士及第,对相术也颇有了解,你的相貌与骨相必能成一番大事业,而不是一个小小的行台尚书。宝儿要多修仁政,解救苍生!”
这话让西门小宝不觉的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多次的与龙的亲密接触,难道上苍让我来,真的是要我改写历史的吗?看了看眼前的张孝纯,西门小宝不禁问了一句。
“父亲既然觉得孩儿有如此的修为,为何不帮助孩儿啊?”
听了这话,张孝纯不禁又流出来眼泪。
“古道是忠臣不事二主,为父先事宋而反宋,若再事金而反金,后人将如何说我?”
古人如此看重自己的名节,西门小宝为之动容,不过在西门小宝看来,事金和事宋都是为了中华民族,似乎不能叫什么叛变,想到尼采同志关于善恶的观点,投降变节不一定就是恶啊,于是西门小宝开始安慰张孝纯。
“只要能够让天下苍生安居乐业,个人的名节还是次要的!”
“大王看的是什么书啊?”
“偶得的一本书,《灭金策》。”
“大王果然要成大事,居然能够得到这本书!”
西门小宝站了起来,听张孝纯讲这本书的故事。
“这本书原本也有没有什么,只是后来岳飞出了名才火爆起来,据说一直是岳云保存和收录,尽信书不如无书,大王要好好把握。”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呵呵,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其实西门小宝在这本书中学到最多的是对士兵的关爱,也就是所谓以人为本的理念,其他的诸如阵法等的理论,西门小宝实在是不敢恭维。
……
不多久,西门小宝的队伍就过了济州,这次没有看到萧裕,想必萧裕在上京还没有回来,一个猛安长能让皇帝如此器重,这个萧裕也是不简单的,西门小宝暗想,于是就问了一下张孝纯。
“义父,萧裕到底是何来历啊,为何皇上如此器重他?”
听了西门小宝的话,张孝纯笑了一下。
“大王,萧裕不过是过眼的云烟而已,大王要成大事,不要过分的计较名分和品级,要注意自己的实力,换言之就是地盘和军队,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对的,当初岳飞不过一哨总,可以与金人纵横交错,而官至太尉,枢密副使的时候却却处处被牵制,究其根源,无外乎地盘和军队掌握的不够坚固而已。”
“义父,岳飞掌握着近全国三分之一的军队啊?”
“那军队他管得了吗?岳飞到最后还不是被自己军队中的人搞死?”
这话倒是刺到了要害,岳飞确实是被自己军中的人出卖的。
“所以要管好军队,不能有外人,要一心,不在乎多寡。”张孝纯接着说道。
“那萧裕呢?”西门小宝接着问。
“萧裕不过是靠完颜亮篡位时一时的投机而已,过眼云烟而矣,想必不久就将身首异处!”
“何以见得?”
“我们来的时候真正要劫杀我们的想必你也知道是谁吧。”
“萧裕!”
“仰仗着皇帝的宠信,什么都干的人命必然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