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全封闭式“家有淑女”礼仪培训和形象设计后,冬妹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她看起来约十六七岁年纪,一袭粉红飘逸的真丝长裙,衬得她本就粉嫩的脸蛋,宛若一朵含苞欲放的带露玫瑰,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微抿的红唇笑意盈盈,乌云般的秀发自然披散在肩上,一双精致小巧的细高跟鞋,更是衬出了她的婀娜多姿,她又随时保持着从礼仪班学会的收腹、挺胸、提臀、抬头的优雅姿态。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像一颗闪烁耀眼的钻石,吸引着无数火辣辣的目光。
谢叔叔说她的工作就是用她的青春美丽和妩媚动人去诱惑男人。现在,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群好色之徒轻佻的目光和赤裸裸的搭讪。她虽然讨厌这种色眯眯的眼睛,可她毕竟还年轻,有着女孩子的虚荣,心底里又有些喜欢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
她坐在酒吧里,等待着客人上钩。
“小姐,我能请你喝杯酒吗?”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士暧昧地邀请。
冬妹怔了一下,脸颊因困窘和羞涩涨得通红。看那男人鼻直口方,温文尔雅,可眼睛里却露出色眯眯的光芒,知道对方已经把她当作妓女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她的生父,他的年龄和她生父一样大,长得有几分相似。她的心隐隐生疼,像是被蝎子蜇了一样,站起来就落荒而逃。
她一口气跑到旁边的公园里,坐在石凳子上哭了起来。在不远处紧盯着冬妹的谢叔叔急忙追了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安慰说:“不许哭,给别人看见了不好,不过也很正常,无论做什么事,第一次都是这样的。没事的,那些色鬼都不是好人,你又不卖身,你的工作只是接受他们的邀请,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啦!要大胆一点,慢慢就习惯了,凭你的美貌不怕没人上钩。”
他看冬妹两眼茫然、无动于衷的样子,又补充说:“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的户口,没有户口你就是黑人和盲流,就要一辈子流落街头,警察随时能抓你去坐牢,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我知道您对我的关照和培养。您给我花了许多钱,您一切都是为我着想,您还要帮我办户口,我心里除了感激还是感激的。”冬妹擦干了眼泪机械地说。
听了冬妹酸溜溜的话,谢振轩的心似乎被什么戳了一下,尽管这些话都是他每天灌输给冬妹的,可今天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格外刺耳,真有些分不清楚是感谢还是挖苦。他干咳了两声佯笑说:“哈哈,这就对了。我们做人最关键的是要知道感恩,你只要听叔叔的话好好干,蛋糕会有,面包也会有,你的户口会有,居民身份证也会有。”
听到有户口和居民身份证,冬妹的瞳孔里又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垂下头说:“我一会儿再去试试,我会努力做好的。”
“加油啦,不用害怕,胆子越大越好,我会在不远处保护着你。”谢叔叔说着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冬妹又回到了酒吧。
一会儿,又来个男人,他打量了冬妹一会儿,在她旁边坐下来,他操着一口浓厚的广东口音,用蹩脚的普通话拖着长长的腔调说:“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呀?陪我喝杯酒可以吗?”
冬妹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眼角余光瞅那男人。他约三十七八岁,很壮实的样子,涂满了摩丝的头发油光发亮,大眼睛,塌鼻梁,一口被烟熏得黑黄的牙齿中镶了几颗大金牙,脖子上戴着一条牛绳似的黄金项链,一枚硕大耀眼、镶嵌着天然猫眼的金戒指格外醒目。黑西装,花衬衫,暗红色领带,崭新雪亮的黑皮鞋里没有穿丝袜。
冬妹在礼仪培训班学习了许多知识,觉得面前这个人是“暴发户、土财主”。
那男人自以为潇洒地点了支烟,把烟雾喷到冬妹脸上,说:“小姐,你想什么呢?发什么呆呀?大哥是广东的老板,来上海是做大生意的,大哥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要多少钱?”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直往冬妹的****里塞。
假如在从前,冬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走开,可现在她的工作就是“钓鱼拜猪”,现在鱼要上钩,她岂有放过之理。冬妹轻推男人的手臂,把胸罩里的一百元钱放进了她的小皮包,娇嗲道:“谢谢大哥,我知道大哥有钱,我的包在这里呢!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这样子被人看见了不好的。”
男人看冬妹收起了钱,心里越发地****难熬,恨不得立即把她摁倒在地,嘴里说:“钱真******是个好东西啊,谁会跟钱过不去?有钱能使鬼推磨呀。快走,跟我去房间,你把我侍候舒服了,我给你很多钱的啦!”他说着狠狠把烟头扔在地上,学舞厅里请伴入舞的样子作邀请状,可他夸张的曲背弓腰超过了九十度,滑稽得像狗熊演小品。
冬妹心里厌恶,觉得他俗不可耐,更担心随他去房间会有危险。她飞眼向不远处的谢叔叔求救,见他若无其事地点燃了烟。
谢叔叔点燃烟的意思,是告诉冬妹身边这个男人是个肥猪,先随他去房间和他周旋,等待救援。
冬妹忐忑不安地随着男人来到他的房间。刚进屋,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冬妹搂在怀里,在她脸上身上瞎啃起来。他的裤子不知什么时候脱掉,如捣米榔头的东西在冬妹的大腿中间瞎戳着,嘴里咿咿呀呀叫着:“小姐,老子好久没有碰女人了,我胀得实在受不了啦!你快让我满足一下,我给你钱啦。”
他说着就要来扯她裙子里面的内裤。冬妹挣扎着想逃跑,可男人力大无比,似一张无形的网,冬妹像是被网在里面的小鸟,挣扎了几下立即被捉回。冬妹的内裤终于被撕扯了下来,那男人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冬妹大喊救命,可外面静悄悄的,谢叔叔并没有如约来救她。
她只好拼命夹住腿不让男人得逞,紧绷的大腿根部僵硬得像是铁娘子把门,任谁也别想进门。男人在上面又急又紧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大汗淋漓,却仍然连门都没有摸着。又听冬妹在下面口口声声大喊救命,心里着急,那玩意儿就不听使唤疲软下来,这让他觉得面子丢尽,起身扇了冬妹一耳光大骂:“臭****,气死我了,你装什么逼,较什么劲?老子给你钱是让你侍候我,你搞什么搞,你不就是个****的吗?我玩你是看得起你,又不是不给你钱,你乱喊乱叫想找死?小心公安局把你抓走。”他骂着去包里拿出一沓钱砸在冬妹脸上,百元大钞撒了一床。
冬妹已经哭了起来,呜咽着说:“我真的不是卖的,我不要你的钱,我要走。”她说着就去捡地上的内裤。
那男人怔了一下,抢过她手里的内裤笑弯了腰说:“你这是怎么了?装什么假正经呀,难不成你还是个处女不成,我今天真中了头彩了吗?不过,你今天卖也要卖,不卖也要卖,反正我是买定你了。待会儿要是真见了红,我明天就带你去广东,我要把你养起来,保你吃香喝辣,给你花不完的钱。”他又抓过冬妹的手放在他的玩意儿上说:“这是我的命根子呀,更是你们女人的宝贝,你们女人就喜欢这玩意儿,你试试就知道了,你会很舒服的。”说着猛地往冬妹身上压过去。
冬妹躲闪不及正要喊叫,那男人又用臭嘴堵住了她的嘴。她正急得乱打乱踹,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男人一怔,冬妹趁机挣脱,急忙打开了门。
谢叔叔带着几个小兄弟冲了进来,他假装气呼呼地给了冬妹一耳光骂道:“臭****,让你出来勾引男人,打死你。”既而指着床上赤身裸体的男人,嚷道:“兄弟们,都是他勾引了我的女人,给我打。”
几个小弟一拥而上,棍棒雨点般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直打得他屁滚尿流,跪地求饶:“我有钱,我全给你们,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他哆嗦着把密码箱恭恭敬敬交给了谢叔叔,他们才带着冬妹大模大样地离去。
冬妹不知道密码箱里到底装了多少钱,但谢叔叔给了她二百块作为奖励,说是让她去买漂亮衣服。其他的钱先给她攒着,攒够了就给她买户口。
谢叔叔绝顶聪明,他因人而异精心策划骗局,冬妹的骗技也越来越娴熟,几乎都是手到擒来屡战屡胜。每次,谢叔叔都会奖给她二三百块钱买衣服。谢叔叔带着她吃香喝辣,云游四方,她似乎也慢慢地忘掉户口和身份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