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重重,一股潮湿的气息在森林中漫延着。地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出一阵阵腐朽的气味。不时地有一些红的绿的小毒菇从地上探出来,在漆黑的林子里现出一股妖艳的颜色。
偶尔有一丝阳光穿过茂密的树梢,照到地上,却也是一瞬而闪,很快地森林里又恢复了阴森寂静的气氛。不时地从深处传出几声野兽的吼叫,令人心悸。
乱枝横生的林间小道上,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正不断地伸手拨开挡在身前的乱枝,满脸大汗地艰难行走着。少年每一次的举步落脚,都会犹如重物落地一般,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带起几片腐烂的落叶。
走近前看,那少年约摸十四五岁,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到处是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漆黑的长发随便地挽了个发髻,披在脑后。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无可掩饰的疲惫之色,只有眼中不断地射出不屈的神采。
重重地一脚踩在地面上,一股渗入泥土气息的潮湿一下子沿着脚部,渗入人心,给人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很不自在。少年皱了下眉头,伸手挥去散落在头上的几片落叶,咬着牙断续往前走去。
再次行出了一千多米的距离,少年好像是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拖着重若千斤的双脚,找了一处干燥的树根坐了下来,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犹如小溪般流淌而下。
少年才刚坐下没多久,忽然从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中,传出一阵微弱的细响声,由远而近,慢慢地向少年身处之地靠近。少年警觉的一跃而起,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那片灌木丛。
片刻之后,“索索”的细响忽然停止,那片乱木丛蓦地一下被拨开,几缕绿幽幽的光芒射了出来,一股嗜人心神的寒意在树林间四散开来……
是狼!两条骨骼宽大,身型庞大的狼,正趴伏在草丛之中,嘴中“呜呜”地发出沉沉的低吼声,露出锋利的尖牙,作势欲扑。
少年的脸上浮出一股凝重的表情。这狼可是不好对付,它们性子凶狠阴险,常常是群聚而居。攻击猎物之时往往群起而攻,令人心悸不已。少年细细地留意了一下四周,果然在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之中,传出几声微弱的响动,慢慢地朝他潜来。
少年连忙运起了真气,身子一震,全身上下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在四周散布来开。两只狼似乎被这股强大的气势震了一下,脚步有些慌乱,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伏着双腿缓缓地朝少年逼了过来。
忽然,一只体格健壮,青灰色皮毛的巨狼“呜”地一声,猛地扑了上来,张开大口对着少年的咽喉咬去。同时,少年的身后异响声大起,两只潜伏已久的巨狼一齐扑了出来,朝他的双腿咬去。
少年不慌不忙,探出左手迅如闪电般迎上扑面而来的狼,一把捏住它的咽喉,用力一扭!那巨狼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只是响到一半的时候就戛然而止,被少年扭断了脖子。
少年将手中的狼尸往身前余下的一只狼猛然掷去,双腿轻轻地在旁边的树根上一踩,身子翻了一圈落到一旁,闪过了身后扑来的两只狼的利齿。甫一落地,身子不退反进,暴起冲向了三只狼汇集的地方。
剩下的三只狼似乎没有看见自己同伴的死状一般,瞪着通红的双目,血口大张,低吼着又朝少年扑了上来。面对着三只已经扑至半空的狼,少年忽然将自己的身子一仰,往后倒去,抬起双脚,重重地踢在两只狼的咽喉上,强大的真气沿着脚尖,狂暴地踢断了两只狼的脖子。两只狼被重重地击飞,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便倒地死去。
最后的那只狼却是闪电一般地,转眼间便扑到倒在地上的少年身前,张开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牙齿,朝少年的咽喉落下。
少年举起双手,一把将近在咫尺的两个狼爪抓在手中,往上一举,避过了它的利齿。然后运起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双手猛力一张,竟然将那只狼的两只前爪硬生生地扯离了它的身体!
“嗷……呜……”巨狼一声巨大的哀嚎,身子落到地上。鲜血不断地自伤口流出,动弹不得。双目中却犹射出一股仇恨、嗜人的凶光盯着少年。
少年随意地将双手中的狼爪一扔,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看见本来就残破不堪的衣服上又添了好些黑糊糊的泥土,眉头一皱,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狼,伸出右脚踏上了它的咽喉,脚下用力。“咔嚓”一声,这最后的一只狼也终于死去。
从少年发现狼的靠近到四只狼悉数被他杀死,也就是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少年却是像劳累了几天一样,艰难地走到树下,直接仰面朝天,一头栽倒在地面上,重重地喘着大气,一动不动。
良久,少年扯着眉毛,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勉强地爬了起来,背靠着大树坐好。忽然朝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抬头看去,开口说了一句话。
“叔,这都今天第五拨儿了,您让我多休息一会儿成么?”
因为过度的脱力,他的声音中竟然有了一丝的嘶哑。目光炯炯地看着树上一团茂密的树干。
“嗖”地一声细响,一条黑色的人影从阴暗的树叶中闪了下来,落到少年的身旁。只见来人脸色冷漠,脸上有一道骇人的伤疤从左耳一直划到嘴角,正是黑叔。只见他定定地看着坐在地上,累得无法动弹的李岩,好一会,才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
“这点苦都撑不下去,你还想有什么成就?”
……
李岩看着黑叔一张冷峻如山的脸,伸出手不断地揉着自己因为脱力酸麻而微微颤抖的双腿,脸皮上浮出一丝苦笑。
“叔,没说撑不住。这不是看着天都快黑了么。肚子有些饿了。正想弄些东西吃,谁知道您又给整出几只狼来,莫非今个儿晚上你想吃狼肉?那玩意听说可不好吃。”
黑叔默然地站了一会,看着李岩本已经黑糊糊的脸上不断地往外冒着汗水,冲刷出一条条细小的痕迹,露出白皙的肌肉,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软绵绵地靠在树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休息一会。”
说完从走到一边。就近取了些干的树枝,从包袱里取出生火的火石,开始生火。不一会儿,林子里便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火堆,照亮了幽暗的森林。黑叔又从包袱中取出了一些生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李岩看着火堆熊熊燃起,感觉一股暖意慢慢地渗入体内。连忙撑着酸疼的身子盘膝坐好,开始用真气修复自己的身体。凝神静气,很快地便进入了冥想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