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炽和诗诗的家,已经挂满了那些瑶族的装饰物,不用说这些都是诗诗自己造的。回家的感觉真好,数小时前他还在浴血奋战,现在真的感觉特别的温馨。
只是这时候已经夜深了,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了诗诗的休息,不过因为刚才把衣服都烧掉了,回到大本营才勉强穿上些薄军装,王炽也觉得很冷,他得回去穿点衣服。
诗诗是休息了,她不像以前那样到深夜也要等他回来,这些还是好事,王炽也实在不忍心老是这样让她等着。不过他还在洗澡的时候,诗诗就过去敲门了,她其实就没有睡熟,王炽便跟她一起再洗个澡……
他明白“视死如归”的真义了,以前的话,他不会觉得归家有那么高兴,现在就不一样了。家对于一个男人也是很重要的,没有家的基础,心里真会少了一点底气的。家还是他的信念,就是因为还有些挂念,他才能继续有意义地活着。
第二天,向诗诗了解才知道,原来几天后就是过年了。现在整个联合政府喜气连连,领导人说要让大家过一个喜庆的年,很多军工厂和炼油厂等苦力工都停工休息几天呢。
王炽心里清楚,那些军工厂和炼油厂所以停工,并不是因为要过年,而是制造武器和炼油的材料没有了。不过也好,这些工作都很苦的,也应该让他们休息一下了。
他答应要陪诗诗玩一天,于是跟着她在那突然涌出很多人的街上走着,感受过年的气氛。这让王炽也有点不适应呢,以前这样的“街”上,根本不会看得见这些工人在闲逛的。
他们正逛着街的时候,突然留意到在一街角处,一堆人正围着一个老人家听故事。本来王炽还以为又是一些老官员老战士在说他的辉煌史,走近才知道原来不是,他是说有关过年的风俗故事呢:
“古时候有一种叫‘年’的怪兽,它们有四条腿,蛇一样的身体,头上还长着角,性情凶猛,平时深居在海底,一到除夕夜就会爬上岸,伤害人和畜牲,它们的口很大,能一口把一头牛吞掉……”
这样的故事王炽小时候也听说过,以前听到这些东西他都会认为是古时候人类无知,瞎编出来的故事。现在听来,就感觉故事里面说的“年”,很可能就是海里面的蛟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它们除夕夜会爬上岸,不是很恐怖吗?
细想一下,王炽也明白了,其实并不是什么除夕夜上岸,是气温回升的时候。因为通常都是在过年时候气温回升的,古时候的人过年甚至就是庆祝春天到来,天气回暖了。
而每当回暖的时候,“年”就爬上岸来觅食,于是才有了“过年”这样的叫法。如果这些猜测都成立的话,就是说海底那些蛟龙,也会在春天到来时,大规模的上岸觅食。
王炽越想越是不安,很快也被诗诗觉察到了,本来他应该跟叶天反应一下这些情况的,但说不定他们已经早想到了,而且他答应过诗诗陪她一整天的,所以还是明天再报告吧。
他们继续逛着,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一直来到接近联合政府的边缘位置。王炽这时候就发觉了,好像有一个人在偷偷地跟踪着他们。这让他有点不安,因为现在诗诗也跟他在一起,这跟踪的人说不定就是利正鑫的旧部或者什么跟他有矛盾的人呢。
所以他将计就计,趁着诗诗要上一下厕所,就和她一起走向那个厕所。然而他没有让诗诗上厕所,就叫她留在那里等一会,然后绕到一边出现在那个人的后面。
“你跟了我那么久,不累么?”王炽说着,那个人才猛地转过身。原来这个人还是个女人呢,不过女人更麻烦,王炽就怕又是什么刘莉那样的货色。
她摘下墨镜后,王炽才认出来,她是曾耀明的女人。认出她他就明白一切了,马上把她拉到一边,然后小声地问:“你们老大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那个女本来还想暗示自己的身份的,想不到王炽这么快就认出了她,于是她没有再转弯沫角,一下子抱住了王炽,然后小声地对他说:“我们老大有点麻烦,你最好跟我走一趟。”
王炽听了,马上就推开她说:“我现在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跟你去呢?怎么想问题都不经大脑的。……你还是告诉我什么事情,让我尽快想办法吧。”
那个女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说:“现在这里都要过年了,但是我们连吃的东西也快没有了。”
原来这是回事,其实上次曾耀明就曾经向王炽表示过,利正鑫出事后,就没有人给他们生活资源,他也曾经答应过会帮助他的,想不到近来这样多的事情,让他都无暇兼顾这些。
“这样吧,今天晚上,12点钟,我……或者我派一个人来这里,跟你们具体谈谈这些事情。”王炽说着,那个女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周围,然后就示意要离开了。
王炽还再一次拉住她,让她跟曾耀明说一句抱歉的话,今天晚上他会安排好的。那个女人也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才离开。
诗诗又问起王炽,是不是遇上熟人了,刚看见他好像和一个人在聊天。为了不让诗诗误会,也不能让她知道太多的东西,王炽就说那个人只是问路的。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一直想着以后怎么处理曾耀明这些人,因为处理不好的话,让叶天知道这些情况,他会马上被打入冷宫的,所以他以后都必须小心谨慎。没有处理不好的事情,就怕不去想办法。
必须找一个人专门跟他们接触,但是可以是谁呢?特别行动组的人?不行。剑虎或者神旨的人?也不行,因为这些都是军人,保守不了秘密,不可以让他们知道。
想着想着王炽想到了申忠,申忠这人最信得过,只要叫了他不外泄,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但有不少的人知道他和申忠的关系,万一申忠的事情败露了,就是他不说,人们都会找上他的。
那还可以是谁呢?还有哪个王炽可以用的人,他又不是一些容易引人注目的人呢?王炽想着想着,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了,就是小泉。
现在小泉是跟申忠的,其实也没有人知道他和王炽的关系,所以利用他来专门给曾耀明的人送食物就是最好不过了。只是小泉这人可靠吗?王炽有点犹豫,上次他观察了他几天,是不错的,但他的出身,性格王炽还是有所忌惮的。
不过没有再好的人选了,王炽就得用他,把他安排在这里,专门跟曾耀明的人联系,这样就是出了什么问题,都可以从他那里就阻止了。
食物的问题还不难解决,因为他怎么说也有一点的地位,而且跟剑虑和神旨的人那样的关系,不成问题的,只希望以后这小泉不会让他失望。
回去后王炽还专门跟小泉聊了一段时间,因为偷偷摸摸是他的老本行,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意见,愿意担当这个接应工作。
既然过年了,就让大家都过得好点吧,王炽这样想着,才突然又记起了那个曾经接受他的意见,愿意拱手让出江山的宁政委。怎么说也好,他是一个不错的领导者,就算是感谢他以前帮过王炽,他为幸存者作出的贡献,王炽也必须要探望一下他。
于是第二天早上,王炽就带着诗诗,还有一些在这里不容易找到的小礼品,一起去探望定政委。这样找起来才知道,自从失势后,宁政委和宁龙就被安排到一些低层军官的宿舍那里。他保留了官职,但没有一点的势力,所以宁龙现在也只是一生产大队的管理人员。
原来叶天并没有遵守跟王炽说好的承诺,王炽有点不满,因为这也是他对宁政委的承诺。于是他见到宁政委面后,马上就先给他道歉请罪了。
宁政委老多了,不过王炽想不到的是,他的态度却是坦然了。他并没有责怪王炽,反而还说王炽是个好人,因为自从失势后,已经很少有人来找他了。
聊着天王炽更是知道,宁政委离开政坛后,睡眠好了人也开朗了。不过他还是能探到一点,宁政委知道宁龙是个有抱负的人,现在在生产大队他很不如意,又回到以前那个沉默不语,久不久闹闹事的样子。
于是王炽就答应他,保证会给宁龙一个名份的,这是叶天欠他的。现在新的联合政府人们的评价挺高的,但是这样不遵守承诺,完全就是往一碗鲜汤丢个老鼠屎,败坏名声。
他们一直聊了很久,诗诗都厌倦到极点了,王炽才带着他离开,宁政委还送他们到门外很远的地方呢。宁政委变了,从一个政治家,变成一个普通的老人家。的确是这样的,无论你年青时代有多辉煌,到最后还不是普通人一个?
王炽跟诗诗说了他的工作紧后,就离开了,现在诗诗已经习惯能无关痛痒地任他离开,甚至不用送,不用目光跟随。这也是好的,因为那样子经常还要浪费不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