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考状元?”那位大仙一愣,手中扇子停止摇动,瞪大双眼道:“哪位是状元郎?”
“嘿嘿,哪位是状元,你不认识?”莽撞往小路当中一拦,“莫非你是天宫之外的野仙?怎么连武考状元都不知道?”
“我赤脚大仙久在下界,今日偶上天庭,当然不认识武状元。”原来说话之人乃是赤脚大仙,众魁元都吃惊不小。
“这位就是武状元楚飘然。”九华仙子走上前,道:“阁下莫非就是赤脚大仙?”
“不错,我就是。”赤脚大仙将芭蕉扇一摇。“楚飘然,好,很好。”赤脚大仙上下打量飘然子,感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赤脚大仙,楚某有礼了。”飘然子深施一礼,又向他介绍道:“这些乃是十八位魁元。”
“大仙到天宫何事?”九华仙子问道。
“探访好友。”赤脚大仙道。
“探访哪位好友?”九华仙子追问。
“彭大先生。”
“彭大先生被封国师,他就住在前面竹林深处。”飘然子往前一指。
“哦,刚刚见过了。”赤脚大仙道。“他已向玉帝辞行,只是未准。不过,他早晚要离开天宫,我们约定在东海岸见面。”
“大仙而今何往?”九华仙子问道。
“而今回去云游四海。”赤脚大仙道。“你们一行仙士这是作甚?”
“回大仙,我们去拜访彭国师。”飘然子道。
“噢,好好,若无彭国师劝玉帝招贤,你们怎能上天宫,位列仙班?”赤脚大仙道。“如今,是该去拜访拜访彭大先生,特别是你们状元、魁元。”
赤脚大仙说罢,闪开半条道路,让飘然子等仙士鱼贯而过。九华仙子从赤脚大仙身边一过,激灵灵打个冷战,回头一看,见这大仙身后,用柳枝穿着一尾红色鲤鱼,背在背后。
“大仙请留步!”九华仙子急忙喊道。
“你这女仙,唤我何事?”赤脚大仙回转身来,二目盯着九华仙子。
“大仙,你这尾活鱼,从何而来?”
“这个吗,乃是彭大先生所赠。”赤脚大仙道。“彭大先生初上天宫,闲来无事,曾在天河岸垂钓,钓上来三尾活鱼,两条耐不住天宫昊气,死去了。只剩下一条红鲤鱼,赠与我先带回,唯恐再养死了。我把它放在东海岸蓬莱阁中养活。将来他离开天宫,也算一个纪念。”
“是有此事。”飘然子道。他做彭仙府长吏,曾经亲眼看到彭国师钓来三尾鲤鱼。
“两条鱼,死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莽撞道。
“你这魁元,怎知我等上仙情怀。”赤脚大仙道。“我等出家之人,素怀悲天悯人之心。天上天下苍生,俱是一般对待。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所以我要急急赶回下界,将这尾鲤鱼养活。”
赤脚大仙说罢,用手摘下这尾鲤鱼,低声道:“鱼儿啊,你再忍耐片刻,待我出了天宫,速到东海,你就无性命之忧了。”
“既然如此,大仙请赶路吧。”飘然子出于同情之心,拱手道。
“楚状元,各位魁元,后会有期。”赤脚大仙将鲤鱼往背后一搭,迈大步扬长而去。
飘然子见九华仙子还在发愣,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彭国师。”
九华仙子看了看飘然子,目光复杂。一行仙众往彭仙府走来。莽撞来到竹篱外,喊道:“彭国师!俺们来看望你了!”
“呵呵呵,楚状元、诸位魁元,光临寒舍,彭某幸甚啊!”彭大先生从竹楼中走出,打开竹篱,请仙众进到院中叙话。
“彭国师,你这府邸真是简陋。”金生水老仙道。
“不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化外野仙道。
“诸位,寒舍简陋,当初修建之时,原就不想久留天宫。”彭大先生道。“只是玉帝不允,故而迟迟不曾归去。”
“彭先生,饮水思源。你劝陛下广招贤士,我等才有幸上得天宫,而今能位列天班,乃是托了先生的洪福,特来道谢!”万善大师单掌合十道。
“诸位是下界英才,理应为天宫效力。我只是推荐一番,并无功劳。你们谢要谢陛下英明。”彭大先生道。
九华仙子望着竹楼,笑道:“彭国师这是一派上仙风范,令我等仰慕。能否到房中叙话?”
“可以啊。”彭大先生道。“不过,寒舍简陋,恐怕要怠慢各位了。”彭大先生说罢,头前走,众仙跟随,进了厅堂。
“你们看,只有两把竹椅,也无茶水招待,怠慢了。”彭大先生一指客厅。
“无妨。我等站着就行。”飘然子道。
“各位,你等随许真人捉拿窃贼,可有什么线索?”彭大先生问道。
众魁元摇摇头,飘然子道:“天宫广大,几个窃贼很容易藏身,若想捉住,势必登天还难。”
“各位不要灰心。”彭大先生道。“许真人在下界斩杀孽龙,百折不挠,有他带领你等,此番定能捉住盗宝窃贼。”
“彭国师,你曾在天河岸垂钓,我记得曾经钓来三尾鲤鱼,今在何处?”飘然子问道。
“哎,两尾已经死去了,一尾我赠与赤脚大仙,请他带回下界,放在东海岸蓬莱阁养活。”彭大先生道。“咦,你们来时路上,应该见过赤脚大仙的。”
“俺们当然见过!”莽撞道。“这大仙,真有大仙的架子。大摇大摆,这样走······”莽撞说着话,学起赤脚大仙走路的样子:“一条小路,全被他霸占了,好霸道。”
众仙看莽撞这样子,哄堂大笑。
“他是我在尘世的好友,也是他将我引荐给陛下的。”彭大先生道。
忽然,九华仙子往阁楼上一指:“彭国师,你这上面有什么宝物,晶莹透亮?”
“九华仙子,我这里并无宝物。”彭大先生吃惊道。
“不对,我这上面散发毫光,定有镇宅之宝。”九华仙子十分肯定说道。
“呵呵呵,一个陋室,我不久就要下界而去,怎么能有宝物?”彭大先生笑道。“上面是我的寝室。”
“彭先生,我不会看错的。”九华仙子一口咬定,楼上有宝物。“先生乃三界奇才,定有至宝,可否容我们一观?”
“九华仙子,我这里真没有宝物。”彭大先生道。“若不然,请上楼一看。”
“先生这不是成心不给我们看吗?”九华仙子一脸不快神色。“你的寝室,我等女仙岂能进去?”
“呵呵,那就请楚状元、几位南魁元上楼察看。”彭大先生道。
“先生说没有宝物,定然不会说假话。”八目道人道。“我这八只眼,都没看到,你怎么能看到。”
“八目道人,你那八只眼,全是凡胎肉眼。”无畏子道。“九华女仙说有宝物,可定不假。”
“好了,各位随我上楼,一看便知。”彭大先生道。“请!”
“先生请!”飘然子急忙做个请君先行的手势。
彭大先生也不客气,迈步往楼上走。飘然子走在最后,扫了一眼九华仙子,这女仙冲他使个眼色,飘然子领会了。
楼下剩下九华仙子和钟妹,十六位魁元与飘然子,都上了楼梯,来到彭大先生的寝室。
“你们可以尽情观看,这里哪有什么宝物。”彭大先生往屋内一指。飘然子与众仙一看,可不是,屋中只有一张竹床,是彭大先生休息用的,再没有其他陈设了。
飘然子忽然感到屋中有些异样,凭直觉,有一种不祥之兆,他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飘然子素来佩服九华仙子,她不仅兰心蕙质,聪明美丽,而且推算准确。当初他与慕容颜逃出地府,就是这女仙在岳阳楼寻见他的,后来上了天宫,也是下天渊去寻他。方才她的眼神,飘然子读懂了:楼上定有异常。可是,这屋中除了一张床,空空如也,可谓家徒四壁了。
飘然子心中正想着家徒四壁,朝四壁一打量,忽然望到北面墙壁上,画着一副太极阴阳八卦图,显得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