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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楚公子原来也好吟诗,儒生出身吧?论起来,咱们还算儒门同学。”吕回笑道。
“幼年只中过秀才,本想一路考上去,不料家父病故,守孝三载,又赶上皇帝驾崩,耽误下来。十八岁那年,未等乡试,就去了西方净土。”飘然子答道。
“喔,好,好,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我比你年长,你就唤我年兄。年弟,如今改行去修仙,不知要学那一派?”吕回问道。
“我哪里懂得。”飘然子道。
“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举世纷纷谈性天,岂知半是野狐禅。镜花水月徒捉摸,毕竟未纯识道诠。如今修仙,旁门六十四种,左道七十二般,俱是邪门歪道。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喔。”吕回道。
“师兄,你不要危言耸听。如今这南仙宗,十八派,各有一技之长,那些位祖师、真人,广传道术,楚公子此去,定能修成正果。”蓝衫说道。
“呵呵呵,年弟此一去,恐怕他们无人敢收留。”吕回道。
“年兄,他们不收,我也不恼,还回水城去。”飘然子笑道。
“年弟,你倒也想得开。”吕回笑道。“这就是了:浮生谁不惜流光,何时更为功名忙?苍狗白云惊世变,青山绿水笑人狂。”
三人一路谈笑,飘然子感觉这个吕道士,耿直率性,别有一番道家风骨,问道:“二位,你们去太和山,做什么?”
“我是去向那些祖师问道。”蓝衫道。“吕道兄去寻找故友。”
“你这个拍板是做什么的?”飘然子看蓝衫衣衫褴褛,像个要饭的叫花子,但说不出口。
“这个吗,是我唱歌的家伙。”蓝衫笑道。“我平常就吃这个呢。”
“啊!”飘然子瞪大双眼:“我说蓝大哥,这个拍板怎么能吃?”
“蓝老弟,到底是你喝多了。”吕回笑道。“你看你,说话言语不通吗。就算你是大神仙,从南走到北,从东转到西,从没见你吃过它。”
“没吃过它?你说瞎话不眨眼。”蓝衫道。“刚才咱们还吃它呢,转眼你就忘了!”
“在哪里?”
“渝州酒楼!”
“不曾见你吃它!”
“你好糊涂!那顿饭钱,还不是我唱歌唱得好,别人抛舍的铜钱?”蓝衫道。“我靠这个吃饭,所以,我就说我吃这个!”
“蓝大哥好滑稽。”飘然子笑道。“快赶上东方朔了。”
“你是说曼倩啊,他在方丈仙岛,我赶不上他。”蓝衫道。
“说了这么久,你给我们再唱一个,这离太和山,路途遥远,咱们又喝多了,散步而行,何时能到?”吕回道。
“好,我就给你们唱一段。”蓝衫说完,拿着两个拍板,上下击打,随着节拍,唱了起来:唱歌唱歌蓝······
蓝衫停顿了一下,又重新击打起来:
唱歌唱歌我唱歌!世界能几何?
红颜一春树,流年一掷梭。
古人混混去不返,今人纷纷来更多。
朝骑鸾凤到碧落,目见沧海生白波。
长景明晖在空际,金银官阕高嵯峨。
“好!蓝大哥唱得真好。”飘然子由衷钦佩。
“他当然唱得好。”吕回笑道。“他就是天天吃这个的吗。”
三人一路说笑,路上的行人,看吕回、蓝衫醉态可掬,飘然子牵着一头六条腿的白毛怪牛,纷纷让到路两边。
红日西斜。前方一条官道,路碑上写着:万州界。
飘然子对二人道:“我这头牛,要吃草饮水,二位,你们先走吧。”
“呵呵呵,好好好。年弟是嫌我们酒醉,走得慢吧?”吕回笑道。
“老弟,后会有期。”蓝衫说完,与吕回往前走去。
飘然子往路边看看,没有苷草,不知牛猛还能吃什么,只好领着它,四下寻找草料。
找了半天,牛猛低头闻闻这个,闻闻那个,别的草都不吃。
“这可怎么办?”飘然子看着牛猛,心疼起来。只好又牵着它,往万州方向走去,他把寻找苷草的希望,都寄托在万州地界了。
飘然子沿着官道,看着大路两边,望眼欲穿,还是不见苷草的影子。傍晚,飘然子赶到了万州,走在大街上,找了一家客店,要了一间房,问店伙计:“小二哥,我向你打听打听,此地可有苷草吗?”
“客官要甘草,有哇!”店小二笑道。“客官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去买。”
“怎么?这苷草还要去买?”飘然子道。
“当然要花钱去买。”店小二用奇怪的眼光看他。
“那好,你给我买一两银子的。”飘然子心想: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或许这里真要花钱去割,也难怪,他看自己是外地口音,自然不肯白白让他牵牛去吃。
店伙计们又用奇特的眼光看他,见飘然子递过银子,立刻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客官真是大主顾,一出手,就买一两银子的。”
飘然子把牛猛牵到后院的牲畜棚,见里面满是骡马,问店小二:“给我找一间单独的棚子,安置这头牛。”
“客官,你要单间,这牲畜怎么也要单间?”店小二笑道。
“你仔细看看,我这头牛,与众不同。”飘然子也笑道。
“哦!是是是,三条腿的蛤蟆没处找,这六条腿的白牛,可是世间也没有。好,我弄来两扇门板,隔成一个单间,也不和你多收钱。”伙计是个高度近视眼,以为这白牛拄着双拐,待看清这个牲畜,急忙听从了飘然子。
时间不大,买苷草的店小二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伙计模样的,二人肩头都扛着一个大包,冲飘然子笑道:“客官,苷草给你买来了!”
“一两银子,就这么多?”飘然子问道。
“客官,这是济民堂药铺的伙计,他们可是货真价实卖的兰州甘草,不信你看看。”店伙计打开两个大包,里面的确是甘草,而且都是干干的。
飘然子傻了眼,“我要的是苷草。”
“没错,这就是本药铺的甘草。”药铺伙计憨憨的回答。
“我要的是这个苷草。”飘然子拿来纸笔,在上面写下“苷草”二字,又问道:“这个苷草,有没有?要新鲜的,牛吃的那种。”
店伙计、药铺伙计相互看看,互相摇头,齐说没有、不知道。
“我还以为来了大主顾。”药铺伙计耷拉下脸来:“谁知道要牛吃的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