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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别害怕,勇敢地去过你梦想中的生活吧(1)

我在过去的几年里,被生活的重锤击倒了很多次,可是受伤了,自己舔好伤口;击倒了,自己再爬起来。生活以为我会像老牛般越锤越安静,可是我却像狮子般,越锤越强大,越懂得反咬一口。其实,太阳总会落下的,不落的,是你那在黑暗里也闪亮的倔强光芒。

见到你,才明白是应该的

在我准备开店的那几个月里,突然铺天盖地地开始被“我为什么北大毕业卖猪肉”“我为什么硕士毕业卖米粉”“我辞职卖肉夹馍”之类的宣传文章,以及各个互联网营销出道的大V做餐饮的宣传报道所淹没。

几乎每一篇我都认真地看了,说实话这些软文也都写得不赖,尤其是互联网营销专业出身的大V们,连我自己看了都有转发的冲动,恨不得立马就去试一下,尽管心里知道味道多半不咋地。

而这些吸引眼球的标题和有话题的创业,也的确让大家唏嘘不已争相传阅,要说效果还真是不错,不仅迅速出名了,而且还吸引了各种投资,马不停蹄地开第二家第三家。引得无数人以为这年头,大学生全创业开店卖吃的了。

所以当我默默无闻地开业后,身边无数的“军师”们已经纷纷给我传授迅速火爆的秘诀,比如你要写一篇“北大美女双硕士毕业卖沙拉”“北大才女走遍全球要当沙拉西施”之类的话题文章来炒作。

说真的,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出名多好,张爱玲说的,出名要趁早,老了就没意义了。我都已经错过了进入娱乐圈成为天后的出名机会,当个草根红人也未尝不可呢!再说了,管他是坏名声还是好名声,出了名什么事都容易办!还不用自己事事亲力亲为累得跟狗一样,自然有一帮人来找你围着你打造你,然后借着捧红你的名义榨干你。

可我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几次跃跃欲试呼之欲出的想火的阴暗欲望,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简单地叙述了我开这个店的过程。整篇文章真实无半点夸张捏造,连标题都是除了文艺女青年外很少有人会点入的《与不简单的食物拥抱,和有故事的世界相逢》。

这篇文章一出来,那些个拿着板凳等着看我成为北大堕落女红人的军士们气得差点吐血,说你这是矫情个什么劲儿呢!你知道什么叫炒作吗?你知道什么叫作包装吗?你知道什么叫作营销吗?

我被问得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只好把那句“我只想踏踏实实的,不要太浮夸,做好自己的东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然后低头认怂,承认自己没有营销头脑。

在我的店开了第二个月之后,比我早开一个月的那个北大师兄开的米线店已经靠那篇红极一时的软文顺利拿到了徐小平的投资,风风火火准备开第二家。而我自己仍每天辛辛苦苦地做酱料、做沙拉;自己跑断腿地到处联系商场,求爷爷告奶奶地希望能给我们腾个好位置。

我开始觉得隐隐的有些失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这个年代出来混,你这样温吞不火的小煲着,真的可以吗?

那天下雨,坐着的士从商场败兴而归的路上,看着因为好声音也红遍全国的那几个娃,张牙舞爪地出现在的士的广告里,突然看着如此令人艳羡。

回到店里心情无比低落。是啊,一夜成名多好。

店员看我闷闷不乐,也不多问,把店里开业时朋友们送来的一堆用来丰富库存的书搬过来给我看,说:“令姐我给你弄杯热的米浆,你看会儿书歇会儿吧。”

我在氤氲热气里翻开一本书,那是本朋友从台湾诚品书店买回来的书,是讲台北故宫的馆藏的。

看到一件有着很独特的斑纹的瓷器,看了一下这个斑纹叫作犀皮,制作的工艺竟然出乎意料的繁杂:先用调色漆灰堆出一颗颗或者一条条高起的地子,那是“底”;在底上再刷不同颜色的漆,刷到一定的厚度,那是“中”和“面”;干透了再磨平抛光,光滑的表面于是浮现细密和多层次的色漆斑纹。

制作这样一件美轮美奂、世间罕有的漆器居然要花上大半年的光景。

我不禁有点释怀。

这绝世的好东西,能够成为旷世珍宝,而不是那些个赶工一天做出来的粗糙物件,我想总也是有原因的。

这是不是可以安慰到正在慢慢做着胚“底”的我?

而那些我所能知道的已经成功的人们,又有哪个不是先有了厚厚的“底”,再有厚厚的“中”,最后是光鲜的“面”?

马云又何尝不是如此?十几年如一日的努力,才换来可以说“我认为钱对我来说没有价值”的资格。他是不怕推敲的,如同那尊千年的犀皮瓷器一般,也是不怕岁月的摧残的,因为他们深厚的底蕴经得起风霜的侵蚀。他一步步地爬到了最顶端,你砸我一级台阶,我还有下面无数阶,哪怕你砸我几级,我也不过是踉跄一下,但总还站得住脚。

而那些被泡沫捧到了云端的人们,站在高处自己都时不时会捏把汗,怕一阵猛风便能吹倒了,摔得生疼。

被定义为成功的人是如此,普通人其实也如此。

那一阵子,我几乎每天在店里用电脑办公到两点钟才回家。每次到小区门口,会有两处地方让我觉得,哦,到家了。

一个是门口的便利店,一个是小区的门卫。

其实我可以把车停在小区里,可我每次都选择停在小区外边的临时停车场,因为这样就可以步行经过这两个地方。

我会先进便利店,买第二天的早饭,然后跟便利店值夜班的员工聊几句。无论我多晚到,那些个值班的老阿姨老叔叔一定都是精神抖擞的,问我:“小姑娘要不要吃点热乎的?”

我常常会听她们的,买几串热腾腾的关东煮回去,然后路过门卫室。每天晚上都是不同的门卫,可相同的是,只要一听见我很细微的塑料袋摩擦裤腿的声音,他们都会很警觉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认真地看外面的情况。看到是我,打声招呼,小姑娘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一个人一定要小心。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也常常会觉得除我以外应该没有人会这么辛苦了吧?

可是每次看到他们,我都会觉得心安,很庆幸地察觉到,几乎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有着踏踏实实坚守着自己本分,全身心地努力工作的人。他们不为了多大的成就,得到多大的认同,他们只是在做着自己的工作,付出着自己的努力,甚至给了他人不在工作范畴内的热情与关怀。

我有时会看向他们的眼睛,想看到他们的眼里有没有麻木,有没有绝望。

可常常看到的是清亮的眼神,我便安心、满足。

那天之后,我总算从那种强烈的对比之下生出的失落感中走出来了。嗯,我不要那样的成名,不要被那些虚无的泡沫追捧到了天上却因为自己的弱小而重重地跌落。我要一步步地往上爬,踏踏实实地把该做的都做到位,该修炼的都修炼好,该完善的都完善了,然后从容地面对所有应得的赞许和莫名的诋毁。

过了一星期,我在店里对着电脑设计新的菜单,陆家嘴人流最大的商场招商部负责人找到了我。

我有点受宠若惊地迎出去,这阵子都是我求着商场,居然还有找上门的。

他看到我,对我说他这已经是来了第三次,终于和我见上了。

他很希望我们能进入他们的美食城,并且表示非常看好我们的业态和前景,愿意给出最好的位置,甚至可以按我们的要求,开辟一块新的区域,独家量身定做。

我心里有千只欣喜若狂的小鹿在乱撞,可脸上还要装作这事我们愿意考虑详细细节,还需继续谈谈的镇定自若。

末了,我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请问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店的,是朋友介绍?因为我联系过其他商场,但没联系过你们。”

他笑笑说:“是的,很多来我们美食城消费的顾客提起了在一条不起眼的路上有一家很好吃的沙拉店,我们也看到了在大众点评网上你们是五星的评价。做餐饮这么多年,我很少看到五星评价的餐厅,更何况是你们这么一家不是大品牌人均消费又不高的新店。这让我无比好奇。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沿着这条路找你这家店,还在纳闷,这条乱糟糟的路上真的会有一家五星的店吗?今天终于有幸见到老板你,我才明白,五星是应得的。期待与您的合作。”

送他离开然后往回走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比一夜成名还要激动,虽然我还没体验过一夜成名。

你看,你想争取的、认真努力的岁月,终于还是转换成了一种虽不如你所想那么好,但是起码一点也不坏的消息来装点你灰暗万分的落寞期。

不管怎样,你又多了一个机会。

生命的厚礼,真的会赏赐给那些愿意为自己的梦想付诸努力的人。

而那句“见到你,我才明白,五星是应得的”,是对这段认真努力,默默付出的岁月最好的回报了。

那比多少个在炒作下唏嘘跟风的赞许都要让人莞尔一笑。

它提醒我,那些个日日夜夜,是值得的。

我是真真切切地希望,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对我说:“今日见到你,才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应得的。”

这比大房子,好车子,名利重要得多得多。

慢慢来,一切就会来

2014年下半年有一阵子我很着急,着急到每天都很紧张。

为什么呢?

我开了meal salad一周以后,就收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粉丝们的关注和提出的加盟要求,也遇到了许多主动上门的投资人投资公司,其实诱惑足够大,因为这钱会比自己慢慢开一家家店来得快。

可是我为了保证品牌的质量,一一拒绝了。

但在三个月后,我开始后悔,因为我陆陆续续地收到来自很多关注者们的友情提醒:比如说上海又新开了家brunch的店,位置特别好特别火爆,人家也有salad!比如说北京有人在做外卖沙拉!比如说北京也有人在CBD找铺子打算开健康午餐店!

突然间从这个行业唯一的探索者,面临着倏忽而起的众多同行,除了惊叹这一理念的传播速度和中国人的模仿能力,便是深深的焦虑。

我深信不疑自己的产品质量和口味,也深信不疑自己的理念和理想,但是我对于自己稳扎稳打的方式产生了质疑。

在这个以快为王的时代,快一点占领市场,占领先机,似乎才是取胜的王道。而我慢腾腾地修炼着自己的内功,会不会到头来为别人做了嫁衣?

在我刚开始感受到威胁的时候,一位做投资多年的北大师兄找到我,说他有兴趣想把这个品牌做成如同星巴克一样的全国连锁,并且认为我有这个前景。他说回头我把我非常好的哥们儿叫上,他是做连锁加盟的行业翘楚,我们先要把一套连锁加盟的体系做出来,做得滴水不漏。

我同意了。

当他一个月后来找我时,我已经开始深深地焦虑,并且往返于各个城市之间,选址,布点。

他看着我说我最近在忙的一些事和接下来的计划,然后吃一口我的热沙拉,眯着眼睛说:“嗯,好吃!别着急,慢慢来。”

我记得我当时回了他一句:“不能慢了呀,必须得快,不然就输了。”

师兄没有再说话,全程都是笑嘻嘻地扯着别的。

那天半夜,我因为被前男友的无赖所气,在朋友圈发了个类似渣男你别逼我的状态。

过了一会,师兄给我发了条微信,那句话如同一棒子,把焦躁不安的我打醒,那句话是:

“就像恋爱一样,还没准备好之前就盲目开始,纠错的过程会很漫长和痛苦。”

是啊,创业的每一步,其实都尤为关键,走错一步,如同爱错一个人,开始容易,想要纠错或者回头就是多方牵扯了。

这句话我太有感触了。

其实回想起来,有过不少盲目开始的时候。

而最近犯的一个大错误是关于第一家店的选址。

我们的第一家店在陆家嘴商圈人尽皆知的暗黑料理一条街,说暗黑料理有点夸张,但这整条街都是中式快餐,米线、砂锅、牛肉面、火锅之类的饭店,人均消费也不过二十出头。

当时在这蹲点了几天,只看到了这里庞大的人流,以为川流不息的人潮意味着源源不断的客流量,以为这陆家嘴8万个白领每天来个800个就足够我们赚钱了,却没有去想一想这些川流不息的人潮是不是能消费得起40元一份的沙拉?是不是喜欢吃沙拉的人?

那些喜欢健康午晚餐的小资白领们,会不会愿意移步,从高档写字楼商场里走到这条所有人印象里的暗黑料理一条街来?

在没有考虑清楚这些问题前,因为着急想在6月份开业,于是匆忙地做出了决定。等到交了几十万的转让费以后,再想后悔,也已经没回头的可能了。

于是,在接下来到现在的几个月里,我几乎每天都在感慨当初的盲目冲动。

因为这个纠错的过程真的太漫长了。

虽然我现在有了这第一家店,生意盈利也都很不错,每天大家都忙累不已,评价也是出奇的好,为此拥有了进入各个商场的谈判资格,甚至很多商场主动找上门谈合作。

这些让我欣慰不已。

但是我无法用这个去掩盖自己犯下的错误。我们店的客流量连旁边的沙县小吃都不如。为什么?因为就像前面分析的,那些消费得起40元一份的沙拉,喜欢吃健康餐的小资白领们,宁愿多花几十块钱在核心商圈的写字楼商场里吃饭,也不会愿意走十分钟来暗黑料理一条街。

若是当时再耐心等等多找找多谈谈,哪怕是等上一两个月,开进了写字楼,轻松便可以拥有现在两倍的人流。而现在每到下雨天,我就会懊恼自己当初的鲁莽。

店长有时候会悄悄对我说:“老大,没事的,这也是经验嘛。”

我也会这么安慰自己,是的,每一次失策都是经验。可你会发现,经验这个理由根本无法让你宽心,因为你只要当时多加慎重考虑,就能拥有成功的经验,而非现在失败的经验。

我总是为自己的雷厉风行而自豪,但现在已然醒悟,快速的决定并不都代表你的果敢。

如果你的决定带来了正确的后果,快速会带给你“当机立断”“领导魄力”等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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