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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拼了命,让动感的青春闪耀亮丽的光彩(7)

因为她没勇气回到以前的生活。

她睡惯了天鹅绒的床,不能再接受睡普通木板床;

她吃惯了山珍海味,不能再接受吃普通的粗茶淡饭;

她穿惯了名牌服装,习惯了出入高档商场眼睛不眨地买奢侈品,不能再接受穿着淘宝淘来的衣服赶着打折的季节去商场买那些促销商品;

她开惯了豪车,不能再接受出门挤公交车挤地铁……

人的物质生活,跟爬山一样,从下往上走容易,但从上往下走就难了。

一步步往上爬着的人,体验着慢慢上升的乐趣,也积攒着如何爬得更好更稳的经验;哪怕不小心从高处跌落,又滑到了下面,仍然有勇气再来一遍,因为知道自己能上来一次,就能上来第二次。

而那些毫不费力地得以登顶,根本没有经历过中间攀爬过程的人,也不奇怪他们没有重来一次的勇气。

那次聚会之后,我不止一次地庆幸,也不止一次在面对他人的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时提醒自己:

一步步走过来的人生,才是踏实的;

一点点垒起来的财富,才是快乐的。

我们都曾在寒夜里走上归途

12月一直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月份。这个月里有生日,也有新年。变了的一点是,我再也不会在生日或者跨年的时候许愿,因为生活从未因此变得轻松甚至不劳而获。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是我最狼狈的时候。在异国他乡的我突然收到L的短信:“对不起,我要去出家,普度众生,才是我这辈子的使命。我们分手吧。”

虽然早就对这段维系两年的充满着欺骗的感情失望透顶,可是乍一看到这闹剧般的短信,仍然是愣了半天。

把公司给他,自己净身出来只为实现别人眼里“可笑”的沙拉梦,在各个国家辗转学厨打工的我在那一刻反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很可笑,连身边的人都留不住,还想着什么改变世界?

那天我在积雪的东京街头,裹紧了自己,使劲地傻笑,在漫天的烟花和人群的欢呼中,无声地笑着。然后拿出手机,很潇洒地回了两个字“好啊”。

他很快回复“照顾好自己”。

我在那一刻突然懂得,一段感情用“照顾好自己”来收尾,并不是他还在担心和心疼你,而是“太好了,居然没有撕扯”的松了一口气的解脱。

第二天,我照常第一个到达打工的餐厅,收拾昨晚新年夜狂欢的残局,微笑着跟所有人说hi。

这只是我2014年闹剧般的开始,而接下来整整一年所遇到的艰辛坎坷——鄙夷嘲笑,冷漠势利,赞美追捧,冷眼旁观,都是这场闹剧里跌宕起伏的剧情。

有背着一书包现金却被反悔的对方拒之门外的时候;

有被人信手打发避之不见从大楼出来时,狠狠地用脚踹向石柱,然后疼得顺势弯下腰抱住腿,流眼泪的时候;

有连日奔波拿着品牌说明书却不断地被质疑和鄙夷,被说你们连一家店都没有还想进我们商场的时候;

有拒绝一大票现金(可能是我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诱惑的时候;

有因没日没夜的装修而身心俱疲的时候;

有错过好机会后悔到想掐死自己的时候;

有被告知“出家”的EX早已结了婚买了别墅卖了我给他买的车换了辆新车,而欠我的十几万迟迟不还的时候;

有一个晚上喝酒喝到吐了五次,仍要笑脸求人继续喝的时候;

有被恶霸欺凌,无故要求赔付,到处求律师帮忙打官司的时候;

……

主角是同一个不懂江湖险恶的女子,凶狠的配角却不断更迭。

只是在朋友的眼里,在初次见面人的眼里,甚至在长辈的眼里,我永远是一个没心没肺,洒脱自信的人,于是这些跌宕起伏,波涛汹涌,他们全然不知。我的生活依旧被他们概括成简单的四个字:令人羡慕。

所有人看到的只是满世界玩的我,真的开起来了meal salad还开的不错的我,有个很爱很爱我的大叔的我,似乎总是想做些什么都可以做成的我。

我从来不去解释,笑着收下所有,把那些个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的,被人打掉一口牙还笑得一嘴血红的我,藏起来。

这一年里,和什么混蛋或者狗东西都能说再见,哪怕是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但唯有和自己心里坚持着的小幻想,狠不下心说再见。

仿佛和别的人之间说了就说了,该见的哪怕再不想见也还是得见到。但只有和它之间,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有很多个瞬间,觉得哪怕再怎么自我激励都已经撑不下去,自己只能一边躲在角落里默默流眼泪,一边在微信上给大叔发“我快烦死了”。他安慰越多,我就发泄的越多。可是当看到他的回复“算了,别干了,你这样辛苦,我真的心疼。” 时,前一刻还在噼噼啪啪的我都会安静下来,不再回复他。

有几次,在深夜从机场接他回家的路上,被恶霸欺负了一整天的我在车上一句话都不想说。他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不说话。但总会在快到家门口时站定,转过身,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要不真的别干了,好不好?回家,我养你。你去玩,爱去哪去哪。” 然后我憋了一天的眼泪就掉下来,把头埋在他胸口,把他为了见我而买的新衣服弄脏。

但是就是不说那个“好啊”。

一觉过后,一个个撑不下去的时候,最终还是撑下去了。

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大叔,没有他在我崩溃边缘让我收手,或许我也不会愈发明白自己有多舍不得放下自己在做的这个事。

似乎一个合格的总结总要写写这一年的成长和收获。

如果说开meal salad的一路,算是那个说干就干满腔热血的我最大的成长,大叔就真的是我最大的收获吧。

他出现在我环球拜师打工的倒数第二站——泰国,那是我真正告别“出家ex”的上段感情后一个月。相遇的故事似乎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有一个细节我没说,我要离开泰国的前一天晚上,因为想着去周末集市上买些东西,所以前一天答应的跟他们一群人去看拳赛的事情我就推脱了。

哪知道他很执着地给我发信息让我过去。我推脱说现在去来不及了快停止售票了,他说来吧来吧,我刚给你买好了票;我推脱说我很累了,他说来吧来吧,看拳赛能够让你放松……第四遍来吧来吧的时候,他说已经在门口了,等我过去,我告诉他我已经在夜市了。在说第六遍来吧来吧的时候,他和我发信息说到夜市来找我。

出于不能让他浪费这两张不便宜的门票的意愿,我坐了辆小车往拳场去,远远的看到他真的在门口着急地张望着。

其实最后我们还是没看多久的拳赛就走了,他主动提出的——陪我去夜市买东西。

路上,我们捡了彼此有生以来第一张大钞,屁颠屁颠地去买吃的。从那个时候起,两列本来都疾驰在自己轨道上的列车,有了共同停下过的十字路口。

在一起后,我问大叔,“你说这是不是你计划好的追我的桥段?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我有意思了?那一百块钱是不是你丢在地上的?”

他很无辜地回答我,“没有,真的没有。只是觉得你也不容易,呆了那么多天都一直辛苦打工,要走了一起看一场嘛。”

我说,“你对我完全没意思,会这么坚持不懈地跟我说来吧来吧?”

他用一副很理所当然,又很无辜的表情回答,“对啊,我觉得既然自己想好了要做的事,为什么不多试一下呢?”

我想,从后来我们在一起到现在的这大半年来,那么多的艰难和琐碎争吵,那么多次我发脾气说“滚蛋,我自己一个人”,他也气得眼泪汪汪想要拎包走的时候,他应该也对自己说过无数次的“多试一次”吧。

每一次,他仍然是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等我气消,回来抱我。

而我,在这样一个从来不会轻易说放弃的人劝我放弃时,就更默默地在心里说,别放弃,别回头,别那么矫情动不动就撑不下去,让真心爱你的人难受。

他总是对我们的家人和朋友说,他很感激我为他做出的改变,因为看到我的改变,他才更加死心塌地的要守护我爱我。

可其实我才应该感激他,感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

他是个绝对不允许有半点差错和意外出现的人,但是在一起后,我生活里每天都在上演着差错和意外,他一次次地包容,忍让,调整着他的习惯。

他是个除了工作和家人,就是游泳潜水的闷骚男,和我在一起后,他在游泳池里的来回距离,被每个星期往返几个城市的飞行里程所替代。

他是个在家人和朋友同事前都很严肃的人,但为了逗我开心,他去看各种各样的笑话,扭着屁股唱“你看我的长腿,骚不骚”。

你们能想象一个身高187的正经古板大叔说着笑话、扭着屁股的滑稽样子吗?

从未想过,这样两个如此骄傲如此独立的人,居然真的在一起了,并且过来了,而且愈发地珍惜对方。

我们愿意在那么多不堪面前,对对方说“没事呢,大不了不干了,还有我呢。”

是的,还有我呢。

还有希望和爱。

这一年,除了我微不足道的生活,世界也一点都不太平。2014年初,大叔去马来西亚的航班就是出事航班的前一班,听闻马航航班出事的他,第一件事情是跑到杭州来找我,然后对我说,我从来没有那么庆幸过。

之后的每一次行程,不论是我飞还是他飞,哪怕再晚,都会等到对方航班落地,收到第一时间的“我落地啦”,才会安心睡去。

有一次他的飞机因为气流盘旋多耽搁了20分钟,我紧张得不断地查看航班信息,不断地看着微博消息,生怕出现什么失事新闻的报道。

也许这是自己曾经鄙夷的患得患失,但是因为得到的艰辛,所以格外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所以特别害怕失去。

一直都有人对我说,你干嘛不炒作一下自己,你长的不差,又有话题,随便一包装就能出名。现在出了名什么都好办,不出名勤勤恳恳一辈子都比不过人家。

可是我一直都不会,是真的不会。别人微博粉丝几十万几百万,我才几万。可能人家攒这几十万几百万的时间,还不到我攒几万的时间的一半。

有时候也感慨自己怎么这么笨,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没成名,在追逐自己小梦想的路上都如此的艰难,那些年少成名的,承受的压力应该会比我多得多吧。

又或许,我生来就是个喜欢自己默默努力的人吧。

有的时候,大家在私信里问我,该怎么去规划自己的人生,怎么去寻找热爱的方向,怎么去过喜欢的生活?我常常默默看着屏幕,不知道怎么回。我真的觉得自己还没到可以规划别人的人生,教他们如何过好喜欢的生活的那个阶段。

现在的我,一样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如何,我甚至不清楚我的明年会怎样。

我完全不能确定2015年会不会仍然和2014年一般以闹剧开场,闹剧结束,整一出轰轰烈烈没有中场休息的演出。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都在生活里扮演着已经开场就不能不好好演下去的角色。生活之所以那么多不公和令人难过的桥段,或许是因为自己没用心去演。

我们也都是一样的,散场后,在寒夜里走上归途,归途的尽头,就是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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