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翠华轻轻叫了一声：“王良哥。”
王良沉吟：“你咋对他说的？”
衣翠华说：“我说，王良一直在等玉莹，他只是帮我开面馆。”
王良问：“他又咋说？”
衣翠华说：“他说，让我和你好，玉莹就会一心跟杜进过了。还说，杜进挣了海海的钱，不但能治好小玲的病，也会让玉莹过上富贵的日子。说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提出来，杜进都肯帮助。”
王良问：“你又咋对他说的？”
衣翠华说：“我说，王良心里只有玉莹。”
王良问：“他又咋说？”
衣翠华说：“他给我二万元钱，让我给你，说是帮助建批发站用。我说，不敢拿，王良哥不会要的，他说这个钱和玉莹没有关系，是杜总个人赞助老荒村的，因为老荒村乡亲救助过玉莹。”
王良忙问：“你收下了？”
衣翠华：“他硬塞进我的手提包里了，让我在一张收据上签了字。”
王良站了起来：“我自个会挣钱给老荒村在城里建个批发站，不要他一分钱帮助。玉莹愿意和谁一堆儿过，有玉莹自个定。我会一辈子等玉莹，一直等，钱，你咋收下的，就咋一分不少替我退还给他。”
衣翠华不由站了起来，心里不是滋味地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了。”
早晨，敲门声把王良惊醒了，小罗还在沉睡。王良问：“谁？”
门外是小青的声音：“大大，我妈让我给你看写的纸条。”
王良下床开门：“啥纸条？你妈呢？”
小青说：“我妈一大早走了，给你，大大。”
王良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见上面写着：“王良哥，我去鞍山找白老板，把你讲的告诉他，我希望玉莹姐能回来。”
小罗这时候听见讲话声，也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问：“啥子呦？”
王良收起纸条说：“翠华有事去鞍山了，咱们今儿得早些干活了，少了个人手。”
小罗忙下床，说：“好的。”
衣翠华来到鞍山，根据白老板给的地址，寻找到了白玫瑰酒店。女服务员听说她要找白老板带她到了经理室，推开门说：“白经理，有人找你。”
白老板正在看一份材料，抬起头，见是衣翠华，放下材料从大写字台后面站起来，满面笑容指沙发：“呵，衣老板娘来了，我估摸这些日子你能来，请坐，请坐。”
衣翠华在沙发上坐下。白老板叫服务员送两杯茶来。
白老板也在沙发上坐下：“刚从县城来的？你也不来个电话，我派车去火车站接你。”
衣翠华说：“不用麻烦白老板了。”
白老板：“昨天杜总经理还来电话，询问……”
衣翠华从手提包拿出钞票：“这二万元，请白老板收下，王良哥让我请白老板转告杜进，谢谢他，他不需要赞助。他等玉莹回来。”
白老板脸上笑容一下没有了。
8
第二天早晨，杜进拿着早点，来到207房间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
沙窗帘没拉开，房内是朦胧的晨光。玉莹没醒。
杜进把手中的早点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看到熟睡中的玉莹，情不自禁俯身吻玉莹。
玉莹一下惊醒：“杜进，你……”
杜进忘情地吻玉莹。
玉莹极力躲闪：“杜进，杜进，不要这样。”
杜进紧紧搂住玉莹：“玉莹，我爱你！”
玉莹挣脱开：“杜进，放开我。”
杜进要求道：“玉莹，我们是原配夫妻呀，我们曾那样热烈相爱，就是你离开我出走后，我仍然爱着你，我有钱后，有很多年轻女人要跟我，和我好，可是，我心里只有你，一心到处找你，和你重新好好过日子。”
玉莹说：“这我相信，也看到了。”
杜进哀求道：“玉莹，我们还有两个女儿，我们都非常爱自己的女儿，女儿需要母爱，也需要父爱，如果我们离婚了，她们或者跟你，或者跟我，不管跟谁，就会要不失去父爱，要不失去母爱，她们将受到伤害，就是为了女儿，我们也不应当再分开了，我求求你了，玉莹。”
玉莹不禁流出泪水：“你说的，我这些日子也都想了，也感到很痛苦，也觉得对不起女儿，特别是小玲，刚从死神手里把她救了过来，可是，杜进，你是知道我的，我对爱是专一的，无法把爱分给两个男人，我过去曾非常爱你，可是，后来我又爱上了王良，我现今心里只有王良，如果为了女儿我勉强和你一堆儿过，也是和你同床异梦呀，每天心里仍想着王良，你觉得这样的夫妻生活我们俩会真正幸福吗。你才三十多岁，还不如再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她会给你真正幸福的。我也想好了，如果我们离开了，女儿仍然是我们俩的，她们不管跟谁，我们都可以随时去对方家看她们，关心她们，让她们感到父母都仍关爱她们，使她们心灵受到的伤害尽量减少。我这是掏心掏肺的话，希望你能听进去，好吗？杜进。”
杜进放开了玉莹，但仍看着玉莹：“你说的都对，可是，我现在也为你担心，你仍然爱着王良，可是王良又和一个女人好上了，我们……”
玉莹坚定地说：“昨晚我想了大半夜，我了解王良，他不会的。”
玉莹下床，理了下散乱的头发：“杜进，这些日子，我很尊重你，今天你怎么这样对待我。”
杜进辩解道：“我咋对待你了呀！我找了你二年，又等了你一年多，不管咋说，我还是你丈夫呀！这些年，什么样的女人我都没碰过，玉莹！”
玉莹说：“我相信你还爱我，我也曾爱过你，不顾一切跟着你去黄土岭，和你一起生了两个女儿，可是，当我抱着小妮离家出走，在荒野遇到一头母狼，它虽然没有最后扑过来，可是，我觉得自个死过去一次了，死过去一次的我，再也不能成为你原来的玉莹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也很痛苦。”
杜进跌坐在沙发上：“我不怨恨你，恨自个，知道你现在心中只有王良，可是，他已经和另一个女人好了呀，我求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玉莹仍然坚定地说：“我比你更了解王良，他不会像你这样强求我，但我相信他还在等我。”
玉莹从洗手间出来，已洗梳过了，衣着整洁。
杜进：“小玲吃过早餐了，我请张大姐帮忙照管一会儿。你吃我买来的早点吧。”
玉莹：“谢谢你，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你今天还要去省城有事，就直接去车站吧。”
杜进慢慢从沙发上站起：“等小玲出院时，我来接你们。”
9
村长放下办公桌上的电话，兴奋地对妇女主任和会计：“过去眼馋城里人啥都有，几年功夫，现今咱这老荒村不仅修了路，有了电，连电话也安上了。这玩意，是能耐哩，不用跑腿，镇里有啥通知一下过来了。”
会计说：“昨天才安上的电话，今儿就一个劲‘叮铃、叮铃’响，草根村，时家房几个邻村也安上了电话，不消停地来电话问我们村今年西瓜收成，他们准备明年也种西瓜。”
村长说：“这是好事哩！”
妇女主任说：“玉莹和王良踩出的路，村里人受益，连这一带几个村屯的人会受益。”
村长沉吟：“今年，王良在县城，又给全村做了件大好事，弄了间房，帮批发出去全村的西瓜。可惜，这间房又没有了，我们村里得开会研究一下，在县城租一处房子，就是买也中，要有个批发处，不仅西瓜，其它农副产品，都从那里批发出去。”
会计赞许道：“村长，你这主意好！”
村长沉思说：“我最近在寻思件大事，今天先给你俩说一说，再准备在村委会上让大伙议一议。”
会计问：“啥大事？说，村长。”
村长说：“咱们北边，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冬天只有大白菜和萝卜是当家菜，我听县农科所张技师讲，现在有的地方，搭起了塑料大棚，一年四季都可以种蔬菜和瓜果，是条致富的路。”
妇女主任说：“我堂叔到辽南部队去看儿子，回来也对我说过，那里的农民在塑料大棚里种草莓，收入可高了！大冬天，新鲜草莓上市，城里人大把大把掏钱买，咱们也干吧！”
村长充满信心说：“中，咱老荒村又叫高粱村，高粱才值几个钱？虽然现今政府根治了辽河，水灾闹得少了，可贫困帽硬摘不下来，现今政策好了，咱们得撂开膀子干。”
妇女主任说：“村里都会支持的，村长，咱们可以请县农科所的技术员来指导，有他们指导，准行。”
会计说：“村长，你领着咱们干吧，再就是咱们要充分利用通城里的这条路，农副产品甭经过二道贩子，直接运到城里卖。”
村长不由说：“这也是玉莹最早对我讲过的，她有远见，让她说中了，将来我们庄户人要和城里人直接打交道。”
妇女主任感叹地：“可惜，还没有玉莹的音信，王良大兄弟还在苦苦等她。”
村长坚信地：“玉莹在派出所对我说过，她将来永远是咱老荒村的媳妇，她不能舍弃王良，不能舍弃老荒村的乡亲。我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