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画舫后,看着画舫渐行渐远,直到看不清画舫上的人影时。
“谢谢你!”轻柔的声音,婉转如初莺,清脆似风铃,仿似天籁,在秦逸羽的耳边响起。
“不用谢我!”回过身来,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儿,湿润清凉的夜风中,眉目如画,气质如仙,端庄圣洁,摇了摇头,秦逸羽说道,“一饮一啄,皆有因果定数……”
一来,秦逸羽只是不想看到她受伤害,不为什么,因为这是每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见到东方紫昕这样美得不似凡尘间的女子,所生出的感觉。而按照感觉行事,则是秦逸羽向来的作风,即使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前世,遇到不懂的感觉,秦逸羽还可以翻阅书籍,去弄懂,但是现在,却是不能了。
二来,正如秦逸羽所说的,事出有因,秦逸羽帮她,是因为秦逸羽清晨看了人家女子沐浴,失礼在先,现在帮回人家,也是应该的。
“你……”听出了秦逸羽话中的意思,东方紫昕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双眸流转,羞恼之色再次闪过,心中很是气恼秦逸羽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没有再说什么,侧过了螓首,不再去看秦逸羽。
而天璇,再听秦逸羽这一语,美眸中不由生出几分不懂,仅仅只是短短的数天,失去了记忆,一个人的变化,竟然是如此的大。从以前的不学无术、骄奢淫、靡的跋扈纨绔,到如今的一举一动,无不带着飘逸出尘、淡漠自然,还一直背负着那个奇怪的剑匣,身上隐隐透着浩然正气,这还是以前的那个三皇子吗?
尤其是其谈吐之间,虽然从清晨见到秦逸羽的那一刻起,秦逸羽说的话并不多,但却是句句精湛,甚至偶尔的一两句话语中,暗含着天地至理,直让从小在护龙山庄长大,自负天资过人的天璇想不明白,真的看不懂。
其实,这是秦逸羽的灵魂,融合了「游戏法则」,不知不觉逐渐受到的影响,一些法则的感悟,正一点一滴的融入秦逸羽的灵魂中。
“东方姑娘,不知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秦逸羽明显不知道东方紫昕和天璇心里在想什么,环顾了一眼四周,根本就没有主意,只有再次将目光落在东方紫昕的身上,开口问道。
“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四处走走便可,殿下以为呢?”回过了螓首,东方紫昕看着秦逸羽反问道。直到这时,东方紫昕才是看清楚了秦逸羽,在此之前,她都没有好好地看清楚秦逸羽的模样。剑眉星目,清澈的目光,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没有一丝的杂质,飘逸出尘。
“你呢?”秦逸羽又看向了天璇,问道。
“一切听从殿下的吩咐。”天璇的回答更是简单。
“也好,那就随处走走吧!”既然东方紫昕和天璇都如此说了,秦逸羽也就无所谓了,不过想了想,皱起了剑眉,秦逸羽还是说道,“别唤我「殿下」,唤我「公子」或是「秦大哥」便可。”
“是,公子!”没有犹豫的,这是天璇。
“秦大哥!”想了想,看了看秦逸羽,又看了一眼天璇,东方紫昕亦是一声喊道,接着说道,“秦大哥,你也唤我「紫昕」便好。”
“紫昕……人美,名字亦美!”秦逸羽跟着唤了一声,看着东方紫昕那轻纱遮掩的容颜,朦胧,仙姿玉色的美,肤若凝脂,气若幽兰,妍姿轻曼、柔情绰态的身姿,似是品味着的低声说道。
“秦大哥谬赞了!”在秦逸羽的目光中,看不到一丝杂质,东方紫昕只是一声说道。
“既然你喊我一声「秦大哥」了,你我也不必再如此生分了。我们,算是朋友了吗?”忽然的一笑,淡淡地说着,又像是自问地道。
“朋友?”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蓦然地抬起了螓首,望着秦逸羽,樱唇轻启,疑声说道,“你不恨我?也不怨我?也不想得到我?”
虽是深养闺中,少有与外人来往,但东方紫昕也知道,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想要得到自己,那是一种让东方紫昕心生讨厌的眼神。
一动不动地望着东方紫昕,似是在思考东方紫昕的问题,渐渐地俯下了首。见此,东方紫昕有些失望了,清澈似水的双眸,也黯淡了下来,有些黯然的伤怀。
而秦逸羽,却是缓缓地转过身去,望着远处月色下波光粼粼的秦淮水,轻不可闻的一叹,低沉的声音,传入东方紫昕的耳中,“无所谓恨或不恨,往事前尘,如云,如烟,如雾,终会消散……浮生一梦,岁月成空,亦不过转瞬。唯天道恒在,沧海桑田,不曾更改……一朝梦醒,方知,执剑问道,方是我一生所向。”
再次回过身来,望着东方紫昕,空幽平淡的声音,仿佛自语,又仿佛是在回忆,一语双关,也是在说给天璇听。
看着这一刻的秦逸羽,天璇也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似水善睐的双眸,东方紫昕一眨不眨地与秦逸羽彼此对视着,似乎想看出秦逸羽内心深处的想法。在秦逸羽不懂的目光中,东方紫昕却是嫣然一笑,一天下来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全都散去了,当真是**一笑百媚生,让秦逸羽看得也不由一怔。
“紫昕,你真的好美,当心我做错事……”易得山河土,难博美人笑,此时秦逸羽也不由说出一句奇怪的话。话虽出自秦逸羽的口,但秦逸羽却是不知道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
樱唇轻抿,轻颦浅笑,美眸一眨,婉转动听的声音,“我才不怕呢!因为你不会的……”
没有再说什么,秦逸羽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感觉,像是开心,就像第一次见到小灵儿的时候一样。秦逸羽微微地一笑,已是从佳人的身边走过。
红颜天妒,上天虽然赋予了她最美的东西,但同时,也肯定剥夺了她不少美好的向往。比如,自由……
天道虽然无情,但也至公!秦逸羽所追求的,执剑问道,不是想毁灭天道,而是渴望成为天道那般永恒的存在,甚至凌驾于天道。天道运行恒在,自有其道理,秦逸羽只是不甘心成为天道下的蝼蚁而已。
或许,这会是一个好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