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下被迫出柜
拿到了X光片，老魏的骨头没事儿。按医生的话说，这就是软组织挫伤，休息些日子就好了。可是闹了那么大动静，最大的问题还是让商言的妈妈知道了动静。
其实之前商言也不是没有想过后果，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应当在他去香港跟老魏合作一段时间之后，让父母看到老魏这人的人品后再提。现在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商言不得不出柜了，或者说，商言不得不带着老魏见家长了。而这个即将见婆婆（误！）的丑媳妇（大误！）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个纯蹭饭的。
到了约好的咖啡厅，商妈妈果然早就等在那里了。
商言发现，他娘正用双手紧紧地捏着手提包的袋子，而身上穿的颇为正式，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谈判阵势。
“妈……”商言拉开凳子坐下，才想到老魏腰不方便，没法使力，便将身边那个椅子挪开，让老魏也坐下。
老魏自然领情，还冲着商妈妈非常开心地笑了笑：“伯母好。”
那么个小的动作就让商言感到对面传过来的不悦心情。他偷眼看着母亲的表情脸色，心知肚明：大概是属于婆婆见儿媳妇那种严重的醋意。
“魏先生，点些喝的吧。”
魏维闻感觉商言的妈妈眼睛注视着自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伯母不要客气，我先要一杯冰水就行了。”
“冰水是什么啊？”商妈妈语气有些僵硬。
“凉白开，”商言接话，扬了扬手，“服务员，嘿，快过来，这儿点餐。”
餐厅服务员那姑娘见气氛有些不对，比平常更加乖巧地倒了三杯白开水放在三人面前：“请问您三位想吃点儿什么？”
“一份牛肉蔬菜饭，一杯橙汁，”商言讨巧地看着他妈妈，“对吧，我记得您就喜欢吃这些，”他看到对面商妈妈的脸色并没有变得缓和，便又说，“唉，我要不然也要牛肉蔬菜饭和橙汁，魏哥来不来点？”
魏维闻把脸凑过去刚想回答，却被商言的妈妈拦住的话语权。
“言言，魏老师是你的长辈，你不能那么没大没小。”
老魏却连连摆手：“伯母你不要那么客气，其实我跟商言关系没有那么生疏。”
“伯母？”商妈妈含着笑意的眼睛盯着他，“怎么能让你一个大作家那么喊，其实你可以叫我李姐的。”
“妈……”
商言的心紧了一下，两个人岂不是要差辈分了，按照老魏那种性格，可以比商言高出一辈，打死他都愿意改口吧。
可这回老魏却转了性：“不行，这可不好，伯母，我其实跟商言差不多年纪，这样叫太不尊重长辈了。”
“长辈？”商言的妈妈见点菜的服务员愣愣地看着目前的紧张气氛，扭脸和颜悦色地说，“行了，就这样吧，三份就好了，”说着目送服务员离开，再回头对老魏说，“您就算想拿我当您的长辈，我也不承认你是我的晚辈，这一点，魏老师您应当知道。”
这话当中的火药味已经十分明显了，老魏忍不住从桌子底下拽了拽商言的衣角：“怎么……”
还没等他问出口，商言已经跟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炸着毛用哀怨的口气喊了一声：“妈……”
“我不妨把话说开了，”商妈妈的表情格外严肃，“魏老师，我不说你，我单说我家言言，他从小就喜欢看您写的书，崇拜您，这个我们都了解，可是他还小，还分不清什么是崇拜，什么是爱……”
老魏听这话的意思，仿佛是两人之间的某个小默契被商言的家长窥破了，再听具体的，他忍不住心中忿忿不平：商言这家伙哪里崇拜他？根本就是在不停的黑他，所以分不清什么崇拜还是爱之类的疑问根本不会有。
他忍不住就想开口辩解，却给商言一把按了下来。
商言的手就搭在老魏的手上，拢着，放在他大腿上，脸冲着商妈妈看去：“妈，我是个成年人，我很了解自己在做什么。”
“你才有几天混社会的经验？”商妈妈终于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今儿我们同事跟我说了，我还不信，结果打个电话，你果然真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言言，你才进入社会几天，你可别说自己写小说这段时间就叫进入社会了，你没正经找个工作怎么能叫有社会经验。”
“不是啊，”老魏此时已经绷不住自己的嘴了，“我已经准备跟他合作一个工作室，我们合写一个系列，所以您不可以说他没有正经工作。”
商妈妈一听，整个人愣了：“什么工作室？”
“哦，忙完这个剧本，魏老师……魏哥让我跟他合作一个工作室，专门出一个书系，”商言顿了一下，“很多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妈，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您尊重一下我的判断跟我的感情。”
商言的妈妈警觉性很高：“魏老师，你们不是在北京开这个工作室吧？”
“不是啊，在香港，注册的事情我来之前都已经准备好了，”老魏边说，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他已经注意到商言他老妈的脸上写满了愤慨。
她看了商言一眼：“你怎么说？”
“我已经答应了，”商言陈述着试试，脸上的表情也好像暴风雨之前沉闷的天气。
商妈妈一瞪眼：“好啊，言言，是不是我要没发现的话，你就打算跟他私奔了？”
“私奔？”老魏皱起眉头，“伯母，真的没有那么严重，我们又不是未婚男女，我们真是为了事业。”
“魏老师，你这话也太搞笑了吧，如果你们是未婚男女，我真不会反对，可你们现在这种状况，你以为合法而且光荣吗？”商妈妈的语气加重，声音却减小了。
“伯母……”
商言忽然一把抱住老魏的肩膀，低声类似威胁的说：“妈，本来我想等忙完这段时间告诉你一下我工作上的变动，既然现在您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就不得不正式通知您，魏维闻曾经是我最崇拜的作家，我现在是站在跟他同样高度的平面上相处，而且以后我们准备长时间相处试试，互相看看是否能包容对方生活在一起，可以算是，我们，在谈恋爱。”
“行，行，”商妈妈是非常注意自身形象的女士，她点着头，连连说了几声行，然后不再言语，良久说，“你近期不要回家了，我跟你爸心脏都不太好。”
“妈……”
“别说了，你得等我们能想通了，不然你说什么都没用。”
这顿饭吃的异常沉闷，吃完了在回去的路上，商言很安静，安静得让老魏感觉有些害怕。
老魏见过鸡血上头的小商，见过黑他黑得嗨皮的小商，见过对他温柔甚至有些忍气吞声的小商，所有的商言都那么淡定，可是今天，商言脸上掩饰不住的躁动。
“我们这算不算出柜了？”老魏小心翼翼地问。
“嗯。”
“那很好，那你就不能甩掉我了。”老魏这样说。
商言居然把脸上的躁动三秒钟就恢复过来，并向他挤了个眼色：“没错，以后我可就无家可归了，阿闻你可不能不要我。”
这一声“阿闻”让老魏想起来聊Q时对小猥琐的种种荒唐想法，他忍不住笑了，再看商言，也是一样表情。
